十六、天上天下、唯吾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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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吧！帅气的考试日，我早早的穿戴整齐，扛着我一大个精心准备的食材包裹，向乃老师道别，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得朝医务室走去。 还没到呢，就看见医务室外外三层、里三层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难道今天不也是他们要考试的日子嘛，为什么这么闲？！我试图找条道挤进去，被冰冰一把揪住，拖到角落。 “皇上！”她小声道：“你怎么才来！全都在等你呀！” “才八点半，离考试都还有半小时，我哪里有迟到，反而是你们这么奇怪的，不考试来这里干嘛？！”我问。 “本界新生你！罗皇！第一次小考，头面人物全来了！”冰冰晕，“一早就有通告贴在校榜上，你难道不看的吗？” “什么校榜，什么头面人物？”这些日子我完全在认真备考，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关心过。 “角少爷的家长！你的家长！还有你在绯罗城的那一伙顶级厨师朋友，郑板乔、李璎璎什么都来了，辉煌到渣的阵容啊……”冰冰激动地咬手指。 我喷……为什么不早说！ 我提着包袱扭头就跑，一路高喊着：“爸爸！mama！叔叔！板乔叔，璎璎姐，小倩姐！！！” 人群见到是我来了，赶忙为我让出一条道，虽然平常讥讽我皇亲国戚，但是当我家大人物全到场，对学生还是相当有震慑力的。我冲进医务室，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他们分别在和校长、主任与其他四位任课老师交谈着，我完全来不及分辨，幸福的发晕啊！ 但第一件要做的事，是确定天使的力量！郑板乔叔叔！我冲上前，学何在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流鼻血，是活的耶！ “这孩子被你们逼疯了吗？！”小倩姐惊呼。 “校长，其实我早知道本校根本教育不了这个孩子……”璎璎姐苦笑。 教导主任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天萍校长还是装出一副俨然的姿态，不让人看出校方的窘迫。 “宝贝！”爸妈冲上来一把抱住我，哈，两个坏家伙，都是你们害我进这所学院吃苦，现在知道心疼我了，我拍拍爸爸，抚抚mama，看见修元叔叔也慈爱地注视我，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们阵容真齐全耶！楚帆！你也来了！”我看见那个小孩子，人矮站在人群中就不容易被发现。 “皇jiejie！”他上前扯着我的衣角，“听说你会煎可以吃的鸡蛋了，我们全街都很感动。” “厄，什么话……”我刮他鼻子。 光我的家长和朋友就把医务室站满了。 “关于你和角少爷订下婚约的事，我们听说了。”爸爸忽然这么说了一句，我寒。 “我不同意。”楚帆举手道，但肯定被忽略。 “谁和他订了，是打赌！”我大声抗议。 “他好帅的，家世又显赫，不如我们输了算了。”mama扯过我在耳边道。 “我不同意。”楚帆又举手道，但又被忽略了，小孩子维护我的态度倒一直很坚决，很好。 我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因为我们人多，角和他父亲都被挤到走廊里去了。哈图和何在呢？哦，原来被挤在骨架模型两边…… “既然高手到的这么齐，不如等令媛考完试，我们过过招？！”大刘老师向郑板乔道。 “我其实早没厨力了，不过也难说，如果你们肯煮给我尝尝……”板乔叔还是像从前一样嘻皮。 “小倩姐，我们崇拜你！”窗外鳕鱼二人组拍着玻璃狂喊，热衷于美食格斗流的，少有不知道小倩姐本领的。 渐渐现场混乱成一片。 教导主任忙掏出一只口哨，狠狠吹了两下，维持现场轶序。 “时间差不多了，开始考吧。”天萍校长道。“这里太过拥挤，请大家一起前往本校最华丽的个人厨艺竞技场吧！” “就看我一个人考，需要如此夸张吗？其实只要酒精灯和搪瓷盆就行了……”我喊。 “什么酒精灯和搪瓷盆？！你平常到底在学什么？！”修元叔叔困惑地问，教导主任忙把话题扯开，否则让我家人知道交了一样学费，我却连自己的厨具都没有，一定会气得半死。 “你们都是大人物呢，上竞技场吧，那可是漏斗阶梯型的，真皮机舱座位，相当的舒适！”主任道。 “那就走吧。”一个冷静的声音，说罢，他便扬长而去，正是角的父亲，虽然上了年纪，却潇洒得跟电影明星一样。角经过我身边，冲我一挑眉毛，跟着他父亲离开了，于是我们只好陆续走了出去。 我被爸妈牵着手，也没顾得上和何在、哈图说话。 转眼来到竞技场…… 所有人都在圆形阶梯座位上坐好，场地是全透明的玻璃天顶，豪华的像个体育馆，平常都封闭不向学生开放，只有像今天这样有了大人物光临才能进入。 角与我的家人都坐定了，面前有上好的茶水与果盆，而我独自一个人站在竞争技场空落落的中心，面前是一套相当先进的厨台…… 所有人拭目以待，但或许只是等着看我如何煎好一颗蛋而已。 世界在绕着我旋转，旋转，旋转…… 方才见到家人幸福的感觉已经平静下来，现在只觉得嘴里干涩无味，咬住嘴唇，将食材包裹搁到桌上。所有人都在焦急地关注着我呢，教导主任宣布了学校为我特批的小考考题，只是做出一道能吃的菜罢了。 像我这样的人，大家对我的希望，仅仅如此而已。 好吧，不想了，什么也不想，如果大家只是想看我像正常人一样煮一道正常的菜，我就好好地完成它。 我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何在省吃俭用为我买的小电磁炉，放在先进的厨台上，插上电源，还有那个猴子脸的平底小煎锅，呵呵。我本来就只会用简单的东西，学校干嘛费力给我准备这么好的灶台？忽略！ 我洗干净手，开始拿食材，也听见了台上人的议论纷纷。 终于，他们看见我拿出了鸡蛋。 “皇上加油啊！”何在的声音，我抬起头，看见他、哈图、冰冰坐在一起。关键时候还是会为我加油的是么？ 我笑了，大声喊：“嗯！今天我要做的就是！皇上加油吃饱不饿蛋炒饭！” 说完只听噗的一声，叔叔和爸爸两人同时喷出刚喝下的一口茶。 没有错，我做的正是当年他们二人齐心协力斗败坏蛋时炒的那种杂烩饭！ “太高难度了吧，我还没教过你怎么炒饭！”最晕的却是哈图。 不过，我应该行的！先做最简单的，搓饭团…… 我动作很慢，手势也很拙劣，大家费劲地看着我做准备工作，但因为是考试，都不可以帮我，半天过去了，我好容易做出一堆巴掌大小椭圆型的饭团，一个一个码在盘子上。 “蛋炒饭干嘛要搞出这种工序？”教导主任很迷茫，问天萍校长，但这次他又忘了关话筒，所有人都听到了。 “恐怕是她没有弄清饭的类目，做的是盖浇饭，却当成杂烩饭了呢……”角忽然插话道，但他真的理解我。 那么，下面就要做浇头了是吧。 我举起猴子脸的平底锅，搁进一大个洋葱圈，搁进一大块黄油，把我准备好的那一堆早就切成丁状的食材，用蛋液抹匀，等洋葱圈烤香后，放进去煎。 也不是很难，再奇怪的食材就当成煎鸡蛋一样的去料理就行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香！华丽到可怕的香气！很快就从这样简陋的厨具中四溢而出，像一双双绝色美人的纤纤玉指，轻轻划过每个人的脸庞，而这种轻烟似的香气才刚刚开始，就觉得后续的香味如同千军万马，一个个从小平底锅中钻了出来，又如一整个美食的海市蜃楼瞬间爆发，香得惊魂动魄，香得摧枯拉朽。 “那是最诡异的rou的滋味！天呐，那会是什么！”在场所有懂行的厨界高人集体站了起来，无可置信地瞪着我。 而此时刚刚好，我炸的东西，色面金黄，出锅了。 我举起勺子，想要一勺一勺浇到饭团上去，突然有双筷子直接从天上戳了下来，挟了一块rou就吃。来者正是会在空中漂浮的盼盼老师。 “你这家伙又抢先！”另三位老师喊了起来，于是其他人也sao动起来，一哄而上，索性最后把我给挤了出去，场面严重失控了，连天萍校长和教导主任也挤在里面抢rou吃…… 好像没我什么事了呢。我双手插腰，躲到一边耐心等他们吃完。 “天才啊！”不知道谁狂吼了一声，似乎是对这道菜完全折服地满意。 “这种孩子还要人教吗？未来的明星啊！”又有人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女儿，你是为父的骄傲！”爸爸也狂喜了。 可是突然，人群中有个声音道：“但说不准是作弊呢？！这食材是她自己背来的，搞不好就是谁帮她事先弄好的。”此人质疑后，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扭过脸看着我。大家怀疑的眼神让我心寒，我往后退了两步，有人从背后扶住我。 “哪个混蛋啊！胡说什么！皇小姐为了准备这次的小考，顶着大家集体轻视的压力，一个人晚上躲在医务室研究食材资料，白天在湖边小屋一个一个调味的尝试过去，熟悉它们，练习如何运用，相当的认真和努力，你怎么可以说她是作弊呢！”壮汉大声指责道。 “乃鼎斋无稽客老师！”天萍校长和教导主任破口大叫，被吓呆了。 “是我啊！我作证，食材都是我上后山给皇上找来的，怎么配制全是她自己在研究，我是不会做菜，你们谁都知道，所以谁敢说她作弊，我就揍谁！”乃老师挥了挥铁拳。“皇，不要怕，还好我闻见香味及时赶来了，谁欺负你或者你要欺负谁，我就替你打他。” “那你到底是怎么弄的？！”立刻有人问我。 我环视众人，看见康康老师，看见冰冰，还看见叼着筷子，意犹未尽的何在，我说：“马拉盏啊……” “什么马拉盏？！”众人大喊。 “用厉眼蟾蜍的rou晒干成的rou松，加油捣成浆，再晒干，再用油炒成酱……食材资料上说厉眼蟾蜍生吃rou质很粗很沙，但是用蜂蜜和小醋腌制就会变软，哈图老师还教过我有火莲葱这种东西，我想加一点辣味也不错，结果全配在酱里越熬越香稠，看不见rou了，我就麻烦乃老师替我上山再找点鲜rou，想不到他背回一头野猪，就用野猪rou丁蘸了酱……至于黄油、洋葱、鸡蛋，都是哈图老师教的，我想反正是杂烩饭，就全凑在一起吧……于是你们吃到的就是这个样子了……” 我说完，举众哗然，所有懂行的人，手里的筷子掉落一地。 “厉眼蟾蜍的rou一两都按金条卖，你用它做酱……好奢侈……”校长的声音。 “用马拉盏的方法做厉眼蟾蜍酱，怎么被她想到的？！”何在的声音。 “我怀疑那野猪也是学校高价进购的，我说食材每年在进，怎么要捉的时候都找不到，冤孽啊……”主任的声音。 “真是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烹饪方式……”康康老师的声音。 “根本是胡搅蛮缠的烹饪方式……”绛绛老师的声音。 “我女儿就是天才！这个年纪已经会运用高级食材了！”mama的声音。 “要是学校问我们收钱怎么办？”叔叔的声音。 …… “你这么搞法，怎么做都会好吃耶！”终于有人告诉我一句结论。 又是万籁俱静，大多数同学因为怀恨我动用了高级材料而恨恨地看着我。 家长因为怕赔钱也不再说话。 真过分！！！ 我猛地一跺脚，终于爆发了。 “好！吃完了就不想承认是吧！这个世界都是你们说了算，让我学厨，让我做这个，让我做那个！我做出来了，你们又赖帐！去死吧你们！乃老师，我们走！离开这个万恶的学校。” “好呀。”乃老师很高兴，一把抱起我，让我坐在他的肩头，我们转身离去。 “皇上！”哈图追在我身后急喊：“你别走！我给你通过！满分通过！我是你的主教老师，我有资格给你打分！你完成的很漂亮！甚至你会的我都想不到啊！” 嗯？！ 我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乃老师也停下了脚步。 “本来就是啊，料理又有什么规则可言呢？所有的规则不是只为了最终能做出一道让人真心觉得好吃的菜嘛！何况是一道让人觉得真正有灵气、有努力完成的菜品！满分呢！”哈图补充道，我开始感动…… “是的，罗皇小姐，你很漂亮的完成了这次考试，我没有小看你，甚至还为你骄傲，我真心实意承认自己输了呢！你让我觉得厨艺之精彩有趣，远远要比什么游乐场长远得多！”角的声音，越说越响，说罢他竟还鼓起掌来，整个场地上突然只听见他拍手的声音。 “嗯，这姑娘当儿媳的话，或许家里的厨师费就省了。”角的帅哥老爸意味深长的道。“儿子你要努力呀。” 说完，他也和角一起鼓起掌来，随之附和的，是我的家人和朋友。 “皇jiejie最了不起！”楚帆喊，而我爸妈早抱头痛哭了，我回头看，许多人脸上都露出赞许的神情，并且为我鼓掌，虽然还有不承认与不相信我的人，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无言以对啊。 “诸位！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一个嘹亮的声音从音箱中传来，再看，竟然是何在跑到有话筒的席位上向众人喊。 “什么不妥啊？”我嫌弃地问他，就在这么多人都为我祝贺的时候，竟然是他这个家伙来拆我的台。 何在想了想，问我：“皇上！你有没有看熟食材资料的说明哇？！厉眼蟾蜍的rou加热后是有毒性的，你有没有照说明做解毒处理……” 喷！什么地方写着？！ 大家楞楞的看我的表情，我那充满诚意的表情上完全写着大大的不知道三个字。 “罗皇！”众人转喜为怒，悲愤地喊我的名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