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帝国往事
篝火熊熊，杀气凛冽。 素袍老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似乎是想动了某种隐隐的可能性，苍老的身躯微不可见的一颤。 素袍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有愤怒，有不安。脑中急转如电，思虑片刻后，转过头盯着已经拔出到开始列阵的商苗统领，冷喝一声：“退下！” 商苗统领依然置之不理，单手举起，钢刀指天。 身后，一千虎狼营士兵，面沉如水，齐齐抖动钢枪，向前踏出一步。 轰然一声巨响，偌大的空地中，一股充斥着战场血腥的杀戮之气，骤然而起。 四周篝火，一阵不受控制的猛烈摇晃。 地上的草叶枯枝，在这一千虎狼营士兵的杀气冲击之下，骤然飞去。 朝着四防扩散。 素袍老人见局势马上就要失控，急忙走过去，一把揪住了商苗的领口，压低声音喝道：“混账，你难道想让侯爷一样，走上雍亲王的老路吗？” 听到雍亲王三个字，商苗统领眼中的疯狂之色，逐渐消退。 转过头，依然眼神如剑，冷冰冰的看着老人。 但杀气却已经消退了很多。 老人沉默片刻，低声在商苗统领耳边道：“是恭亲王的计策！如梦殿下是来保护侯爷的！” 商苗统领闻言，皱眉凝思片刻。抬起头，朝着轻轻抱着小侯爷的那个美丽如梦的女子，凝视良久之后。 商苗统领抬起拳头，沉声喝了一句：“收！” 身后一阵齐整的刀枪入库声响起，充斥天地的杀气顿时消失无形。 素袍老人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抬起头，朝着重新被收拢起，静静燃烧的篝火边看了一眼。 看到公主殿下，依然一如二十多年前，那般溺爱如今早已长大成人的小侯爷。 老人心中轻声感慨，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多年未见的欣慰笑容。 有公主殿下在，小侯爷永远都安全！ …… 恭亲王，乃是如今陛下的三哥，也是小侯爷的三爷爷。 据说，百年前神宗皇帝在位时，因为太子性情乖站，先帝非常喜欢恭亲王。甚至有段时间曾流传，神宗皇帝百年之后，要将皇位传给恭亲王。 而恭亲王也没有让神宗皇帝失望，统率大军南征北战，为帝国开疆扩土，立下不朽功勋。 正德十五年，秋。 恭亲王带领十万骑兵，征战西域，凯旋而归。 那个时候，年仅三十，手握重权的恭亲王在大周的声势达到了巅峰。 民间对恭亲王继任大统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但是，此后一年中，皇宫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声势正旺的恭亲王突然被先帝解去了兵权，然后在此后的数年中，恭亲王身上的各种光环不断失色。 此消彼长之下，被世人忽视了许久的性格儒雅温和的二皇子，步入了大周的最高权力圈。 正德十七年，先皇在祭天大典上，突然宣布，二皇子将继承皇统，君临天下。 脸色铁青的恭亲王在听到先皇的旨意后，在祭天大典进行到一半后，带领麾下，拂袖而去。 一个月后，江南诸多世家门阀，利用其在帝国雄厚的关系，尽一切手段动摇二皇子的帝位。 刺杀，投毒。 但就在皇帝会震怒的时候，正德十七年，风平浪静过去。 但在第二年开春之时，年老的皇帝，在秘密筹备一年后，终于向世人亮起了藏在袖子里的钢刀。 正德十八年春，京中超过数百名大小官员，一夜之间锒铛入狱。 不久之后，便被戴上刑场斩首示众。 罪名是，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与此同时，大周帝国护国将军，陛下的结拜兄弟，徐继大将军率麾下十万大军进驻江南道。 在徐继十万大军进驻江南道后，立即对那些暗中结党营私的世家大族开始了清洗运动。 一夜之间，江南十大世家仅剩其三。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江南那些传承千年，底蕴浑厚的世家大族，终于认清了当前局势。也知道了他们为何会遭到灭顶之灾。 不论他们家族有多少朝廷官员，也不论他们家中有多少巅峰强者。 在朝廷倾举国之力的铁腕手段前，一切皆是浮云。 他们终于明白，皇位之争，根本不是他们能参与的。 在老皇帝铁血手段下，震动的帝国局势，终于安定了下来。 但就在人们以为事情将会顺利发展，二皇子将顺利接受皇位的时候。 江南清洗的第五年，也就是正德二十二年。 正在南越国出席南越新皇登基仪式的二皇子的独子，也就是赵芊润的生父遇刺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有孕在身的赵芊润的母亲，心痛之下，当场昏厥，人事不省。 此事发生后，举国震动。 同年三月，生下赵芊润后两个月的生母因思念亡夫，不幸亡故。留下仍在襁褓中的赵芊润，撒手人寰。 同年四月，大周出兵南越。 那一日，长安杨花纷飞，洒遍长街。 帝国双璧之一，骠骑将军秦破军，亲自其麾下八百白马及十万大军出征南越。 一路上，秦破军麾下十万军队，所向披靡，连克南越大片国土。 仓促应战的南越兵败如山倒，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秦破军残酷的杀戮手段，让南越举国愤慨，但在大周兵强马壮的威压之下，却无可奈何。 当大周军队兵临南越国都城下，正准备一举灭亡南越的时候。 大周朝廷突然传来圣旨，命令秦破军所部马上回京。 命令内容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但秦破军接到的密旨上的内容却是，陛下不行了。 同年七月，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二皇子赵昀，登基大宝，君临天下。 赵昀继位第二天后，神宗皇帝驾崩。 但是，神宗在去世前一天，发布了一道圣旨。 勒令恭亲王进入文渊阁后山禁地，十年内不得迈出半步。这道旨意从表面上，看似是对恭亲王一次极为严厉的处罚。但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神宗皇帝是怕新皇登基后，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向自己的三哥，恭亲王寻仇。 十年后，当头发花白的恭亲王从后山禁地出来后，天下大局已定。 大殿上，面对着皇位上，已经不再年轻弱懦新皇帝。 恭亲王握紧拳头，心中百感交集。 而就在那个时候，自己的四弟，也就是当今皇帝最倚重的骠骑将军秦破军，风光迎娶冰雪神殿圣女的事情，传回了长安。 转机似乎来了！ 那天秋天，落叶纷纷而下。 独居在僻静小院中，正在下棋的恭亲王，捏起一颗棋子，抬起头对已是文渊阁掌门的张天师如此说道。开国之初，太祖皇帝曾经立下圣旨，不可隔代传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