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聚兵
前锋营前脚到了靠山亭，郑元率领虎骑军随后也赶到靠山亭，自是先去亭中拜见了公子和二夫人，待看着一切平安之后，便也在靠山亭外安营扎寨。 这万余的兵马，依着北面的大山，将整个靠山亭围了个严实。 见到这样的架势，亭子里的乡亲大约也都猜到秦临的这个秦字，便就是湖阳秦府的那个秦字了。在惊讶之下，一番议论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狗子，你和临子走的近，可知道那些军爷为啥全聚在这里？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吃饭的间隙，大头家的婆娘向自家孩子问起虎骑军的事情。 秦临说话从未避开过狗子，所以狗子倒是知道些事，说道：“听叔爷和小临叔说话，好像宝珠姨奶是秦府的二夫人，小临叔是秦府的公子。可是秦府还有位大夫人，容不下小临叔，很可能要害他，所以秦府的老爷才会派人来保护小临叔的。” 狗子这人很实在，因为岁数不大，见识不多，所以才会有些憨憨的，只听出大夫人要害小临叔这事。至于什么拿人做饵，逼大夫人出手一类的事，则是把他绕的有些糊涂，完全不知所云。 “呀，那女人怎的如此心狠！即便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用不着要害人性命呀。而且我可是听说了，秦府如今可就只有一位小姐，并无男丁。若是我平白得了像临子那样白净的娃娃，疼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动那个心思！” 大头婆娘好一阵唏嘘。 而一旁的大头听了这话，拿筷子敲了敲碟子，斥道：“啰嗦！一老娘们家的，乱嚼什么舌头，秦府的事是你能议论得的？不管秦府的那些大人是怎么打算的，反正既然亭长叔当初留下了临子，临子叫咱一声大头哥，叫你一声嫂子，那便就是咱靠山亭的自家人。咱靠山亭多少代人了，却从没有那家是独门独户做事的，要是真闹起来，咱别的不行，总还有些力气，便是吐那些人一脸唾沫也是好的。狗子，你小子可要记住，这灵人是你小临叔让你的，可不能偷懒，白费了你小临叔的一番心意。说说，最近练功练的咋样了？” “叔爷教的那些，我都跟着小临叔在一步步练，大概和小临叔练的差不多。而灵人这东西，叔爷说让我自己领悟，可我没觉着有什么可悟的，就是每日睡觉的时候，身上好似有几万只蚂蚁在爬似的，有时难受，有时又舒服。牙口也好了不少，现在扔颗铜豆放嘴里，大约也能嚼的动。” 说着，狗子龇牙一笑，他那上下两排的牙齿已经退了石头的灰白颜色，而多了点金属的光泽，上下一嚼，乒乓直响，真就像是两片铁块敲的一样。 大头对于这些东西也不懂，但两孩子每日用功练力，练稳，大伙都瞧在眼里，的确是很用功，点点头说道：“这事爹不大懂，只要你用功，不偷懒耍惰就好。还有，那女先生教的东西，你也得用心去学，识字懂礼的人总归是受人尊敬些。你看你爹，虽然识字不多，可在咱靠山亭里，除去你叔爷以外，就数爹说话最好使。” 一旁刚刚被斥的大头婆娘听着这话，忍不住捂嘴偷笑，明白自家男人这是在往脸上贴金。靠山亭里的乡亲都是知根知底的，就是刘亭长的辈分最大，其余人谁也不高与谁，谁也不矮与谁。 但这事大头婆娘能笑，而狗子却不能笑，只能是奉承这个自诩为靠山亭第二的老爹了。 “知道了，爹，我一定好好用功，不敢丝毫的怠慢。” 就在隔壁，秦临家中，母子二人也在说着话。今日郑元将军前来请安，倒是让宝珠又想起了点旧事，抚摸着秦临白净的小脸，轻声述说着。 “临儿呀，再过一月多，就是你十岁生日了。这日子过的真快，当日郑将军送我娘俩来的时候，你还在为娘的肚子里，如今倒已经是个大人了。来，让娘瞅瞅，这一张面庞生的可真是好看，等我的临儿再大些，还不知要迷倒多少位姑娘呢！” 用手托着秦临的小脸，宝珠就感到一阵阵的幸福，自家孩子总是好看的，况且秦临生的也真是俊俏，宝珠就更是疼爱了。 笑着看了一阵，宝珠又记起了什么，问道：“临儿长这么大，还没去离过靠山亭吧？要不明日临儿带着娘亲，去镇上游玩一番如何？“ 秦临性子喜静，没练武之前，也就只在靠山亭中哼哼小调，溜达一番，等到开始练武后，就更没到处乱跑的心思了。所以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九年的时间，可秦临的活动范围还就只是在靠山亭之内。 听到娘亲的提议，秦临十分好看的一笑，说：“既然娘亲愿意，那临儿等会便向华先生告个假，明日陪娘亲去镇上逛逛。可惜刘叔有事走开了，不然我们三人一同去就更好了。” 说起了刘亭长，宝珠便又想到他和秦临二人当日对于秦府的言语，低头一叹说道：“唉，不管是秦夫人，还是秦爷，都不是寻常人物。儿呀，你真想在他们之中搏一搏吗？” 秦临虽然是含玉而生，天赋异禀，但在宝珠的眼里，那就是她的孩儿。现如今这个孩儿想要在秦府这个双头巨兽的两头之间行走，让她如何能不担心。今日又见了虎骑军的那些兵马，果真是骁勇彪悍，仅仅是望着便能让人觉得惧怕。这心中就更有些忐忑不安了。 不过秦临却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毫无作为的，单单看这秦府夫人的态度，将自己的小命寄托在别人的决断之上，这未免太过被动，也和秦临历来的性子不符。向来性子随意的人，就是最不愿受拘束的，若是觉着自己身上套了个箍儿，就算闹个翻天覆地，也要拼斗一番，纵死不悔。 “娘，你就别想这些事了，明日好好的和临儿去镇上逛逛。正好这些日子事情太多，都挤在一起，让人憋屈，放松一下也好。”此时，秦临实在是没有其它的话语来安慰娘亲，毕竟形势在哪摆着，空口说白话也没人能信。 想想这些天，先是传旨，又是驻兵的，都是些自己不能左右的事，秦临自己心中也的确是很憋屈，去镇上散散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