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大成灵化
“谁是学刀的，找我一斗哇！！！” 四周兄弟明火执仗，将酒肆外的这一方空地点亮如白昼，小白狼兴致勃勃的叫唤道。 能遇上小白狼一伙这般有趣的草寇，也实在是出乎郎一的预料，他听了小白狼的叫唤，从石凳上一跃而起，喝道：“我来会你！” 有人应战，小白狼自是高兴，可是瞧见郎一的打扮后，不禁问道：“你的刀呢？” 从湖阳城里出来，郎一就未换装束，一身绸子褂，单薄的很，上下都瞧不出能藏到的地方，小白狼遂才有一问。 “那你呢？”郎一轻轻一笑，反问道。 相比于郎一，小白狼的打扮就要厚实的多，裹了身皮毛衣服，凭空壮硕了不少，可也没见其挎着刀，同郎一一样，都是空着手。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哈哈而笑，想来是明白了对方的本事。 躲在暗处的梅子，看着可有些迷糊了，向师父问道：“那汉子嚷嚷着要拼刀，却来了个没刀的，自己也是空手，莫非都傻了吗？” “不是傻了，只是你有所不知。为师这些日子告诉你的都是武艺和江湖上的事，灵人之事却提之甚少。这二人都是已经大成的灵人，对于天灵选之力的运用，可以说是登堂入室了。在大成的灵人手段中，有一种神通被成为灵化。说是灵化，不如说是兽化，天灵选的灵力都是得之兽类，其中自然蕴含这各色各样兽类的本事。有得之飞鸟的可翔空，有得之走兽的，则可生爪长角各不相同。这两人大约都是得了猛兽之灵，皆有以利爪为刀的神通。”刘亭长详尽的解释道。 灯火空地，小白狼与郎一对立，相距二丈。 嘴角上翘，小白狼咧嘴笑道：“原来是遇到了同道中人，这样实在太好了！以往遇见了刀法精湛的好手，想与其比斗，却因为他们兵器太糙，总是要留着力道，十分憋屈。” 灵化出的利爪，无不是天生的兵刃，寻常百锻的刀剑也抵挡不住他们几下，非得是名匠以上好的钢铁打制的家伙才能匹敌。可是世间上好的钢铁只能由矿脉中意外挖出，人工锻炼不得，数量很是稀少，一年也出不了几把刀剑，哪里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铮！！ 小白狼只手一张，五根手指就成了利爪，根根都是寒光沥沥的刀刃，任何人一眼见到，都不会怀疑他可以轻松的斩金切玉。 “狼爪五刃，左右手就是十把尖刀。你要是对自己无什么信心，此刻说出来还为时不晚，不然一会被我剜心切腹再后悔可就迟了。” 郎一只是轻松的点点头，说道：“来吧，看看你能将这十把刀使出什么威力来。”双臂一抖，立即就化作两柄弯刀，刃朝内开，正如农家的镰刀。 “螳螂嘛？这玩意也有天灵选，实在是少见。你可别大意了，我的狼爪五刃，可不仅仅只是多而已！接招吧！” 谁弱谁强斗过才知道，小白狼脚下一跺，奔杀郎一而去，狼爪对螳刀，叮当战在一起。 二人都是刀中好手，再加上是灵化出的刀刃，本就是自己身躯，运转起来比普通刀客要灵活数倍。一时间打得刀光四射，四周地面尽是一道道沟壑，全是被二人相斗溅射出的刀光殃及。 “好强的刀法！师父，这两人大约已经到绝顶了吧？”梅子长大的嘴巴，惊问道。 刘亭长拍拍衣角的灰尘，站了起来，说道：“绝顶？还早着呢！天下之大，有几个人能正真到绝顶的。便是先天之人，也有滥竽充数之辈。” 对于师父的这番话，梅子很是疑惑，在她心中先天都是传说之中的人物，“先天高手不是最强的吗？怎么师父还说其中有滥竽充数的人呢？” “有时候强弱并不能说明什么。江少阳与向雄虽都是先天高手，若是斗起来，大约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可是向雄却差江少阳许多。”江少阳便是京师枪王，而向雄则是向家的那位先天高手。刘亭长摇摇头，继续说道：“其中奥妙，现在说与你听，你也不会懂的。此番灵人百众来此，如此闲散，看来并非是受人命令，湖阳郡中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也罢，直接去寻他问问。” 刘亭长带着梅子蹲守才此，是为了暗中查探百众之人来万山郡的目的，可是看了一日，也察觉出了问题。这些人明显就无什么目的，好似随处游玩一般。因为心中挂念秦临，刘亭长干脆现身直接去问。 牵着梅子，刘亭长迈步就进了灯火照亮的空地，众人对于这忽然出现的二人，多有好奇，可是此时刘亭长显了剑气，满身的锋芒，隐隐之中就已经逼退了众人。 正在拼刀的小白狼与郎一察觉到发自其身的凛冽剑气，皆收了神通，打量起刘亭长来。 郎一在日间就有所察觉，试探式的问道：“剑大师？” 微微点头，刘亭长直接询问道：“是秦沐娴准你们来万山郡的吗？” “不是，因为秦小公子要认祖归宗，夫人命我等去靠山亭对付神机军，我等不从便私叛出了府....啊，剑大师你这是作何！！” 郎一话正说着，刘亭长眨眼就出现在他面前，双目紧紧的盯着他，就算以他灵人大成的实力，也是心中发虚，十分忌惮。 “认祖归宗！？什么时候的事！”刘亭长急问道。 “自从秦小公子到了湖阳城，这事情就定了下来，腊月十五开湖宝日的时候认祖归宗。”一五一十的，郎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都说了出来。 逃出靠山亭，私进湖阳城，认祖归宗，事情一件比一件大，一件比一件要命，刘亭长实在是猜不透秦临是如何想的。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自己得赶快回去，今天是腊月十三，离开湖宝日还有两天时间，自己先疾驰回靠山亭，再在神机军中取得一匹角麟马，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想到此处，刘亭长低头对梅子说道：“为师现在有急事非得先赶回湖阳郡不可，你的大仇一时恐怕不能报了。” “师父说的哪里话，徒儿这条命都是师父救的，日后事情自然得有师父做主。况且待徒儿练好的武艺，还想着自己手刃贼人。”梅子岁数虽小，却十分懂事。 躬身将梅子背起，刘亭长就准备使开身法，直去靠山亭，可是忽然却有一人横挡在他面前。 “看你刚才的身法，想必也是高手，剑刀也差不得多少，想走就先和我打过再说！”小白狼见武起意，又十分大胆的盯上了刘亭长，竟想要逼着他和自己斗上一回。 要是平常时候，刘亭长遇见小白狼这般甚有道义的草莽英雄，也还会指点他一番，可是现在他心急万分，湖阳城内说不准已经成了什么样子，小临子已是危在旦夕，岂能在这人身浪费时间。 抬手朝夜幕之中的黑暗处虚劈一下，既未有声，也未有形，看似就是个普通虚招而已。刘亭长喝到：“等你能破了此招的时候，再来找我！” 声音一落，刘亭长背着梅子的身形就忽然一颤，紧跟着就没了踪迹，应该是身法太快，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留下小白狼一脸纳闷的看着刘亭长方才虚劈之处，显得十分不解。 “身法好是好，可是大伙看他真的使了招数吗？不会是哄骗我的吧？” 抓着脑袋，小白狼想着刘亭长这招连风都未带起的招数，顿时有种被诓住之感，可是，突然！在漆黑之中，猛的暴起一道亮光，刷！如挥剑之声，万山郡被冻的硬邦邦的大地，陡然被劈出宽一尺，长百丈，宽近七尺的鸿沟！！！ 这是怎么样一种威力！ 还在保持着抓脑袋姿势的小白狼，已经完全愣住了。不单单是他，在场的所用人全都被这忽然暴起的剑光给惊呆了，更是被刘亭长的实力给吓住了。就算是郎一这样早已经知道刘亭长身份，晓得他是先天以下最强之人，却还是诧异于他的剑气威力。 半晌之后，小白狼总算是清醒过来，咽着口水说道：“呃.....这究竟是什么招式？怎么破？” 出则无形，暴若霹雳，威大过雷霆，如此一招，让人如何去防，如何去破？小白狼是一点也不知道该从哪入手。 听到了小白狼的惊问，郎一拍拍他的肩膀，苦笑着说道：“别想了，这招就算你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出该怎么破的。要是哪天你真能破了这招，恐怕比先天还要强了！” 时至今日郎一才总算有些明白，当年京师枪王与剑大师一战，为何只出了试探一招，而就放弃了。 湖阳秦府，东院外。 秦临张大着嘴，看着jiejie秦如玉，不敢相信的说道：“什么！你把事情都告诉你娘了？！！这怎么信！” “怎么不信！我百众叔叔已经离了府中，娘正偏激着呢，死活不肯帮你的忙，就怕你是一时的念头，等真让你上了明日的高台又想进府，今晚就要来杀你！我不告诉她实话，让娘相信你确实没那个心，又该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摒弃了其他人，秦临姐弟二人在东院外的小亭中商议着。 听jiejie将情况说了一遍，秦临也只有点头，说出实话，的确是现在唯一能争取东院夫人帮助的唯一办法。 “那你娘信了吗？” 苦笑一声，秦如玉无奈说道：“要是信了我就不用出来找你商量了。娘现在正半信半疑呢，要是不能有确凿的证据说明我俩是穿越来的，只怕为了保险，娘还是要让佛爷拿你性命的。” 秦如玉清楚自己母亲的性子，以前还挺难说，但是现在受了灵人百众叛逃的打击，肯定会力求稳妥，不会再冒险了。 “确凿的证据？我俩穿越来的，又没带手机、电脑的，哪有什么能让你娘相信的东西！”秦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这姐弟两人，都是重新打娘胎里生出来的，不是带着rou体穿越的，身上真的没带什么物证。 秦如玉灵机一动，说道：“有，有一样的，老弟你不是带了快玉来嘛！那就是铁证呀！” 秦临听了面露喜色，可是立即又沉寂了下去，“不行的，那玉虽然是穿越带来的，可是表面看着没什么稀奇，谁知道其中蕴藏的《气典》呢，就算是我自己，自打出了娘胎之后，也都瞧不见了。拿去给你娘看，肯定不会相信的，怕还会以为我在戏耍她，一怒之下当场就让佛爷把我杀了也说不定。” “是不行，再想想，再想想，一定得想出个好的法子来才行！” 跳着脚，秦如玉在亭子里左右来回的跑，可就是想不出一个可以证明自己所言属实的办法。 左想右想都无法子，秦如玉越来越急，生怕母亲等没了性子，忽然就要遣佛爷来杀人。 一把拽住秦临，秦如玉急促的说道：“不行，不能再等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去西院大羽楼待着，父亲要让你明天认祖归宗，想必有办法护住你的。” 说着话不管秦临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亭子外面走，非要将他送到大羽楼去不可。 被老姐拽着，秦临忽然大声吼道：“停，停，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姐你先停下，听我把这法子说说！” 好不容易让老姐放手，秦临将办法一说，秦如玉听后静了一会，说：“这办法倒也算是个证据，可是信不信还在我娘。不过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冒险一试了。要是娘万一不信，你就劫持了我，定要平平安安的退到大羽楼去，至于什么抗争的事也别想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晓得。” 领着秦临，秦如玉带他第一次进入到东院之中，四周丫鬟多有接着灯光偷偷打量这位秦小公子。秦临姐弟二人心中有事，也不去理会这些，一路就进了亭中。 秦夫人此时还在亭中等着，与秦如玉走开去找秦临时大致一样，只是多了佛爷一人。 初见秦夫人，再加上秦临还有事求人，于情于理他都躬身一拜，说道：“靠山亭秦临拜见秦夫人！” 嗯了一声，秦夫人就算是应了，只是在心中暗暗赞叹秦临说话甚是机灵，不管是对自己的称呼，还是对他的称呼，都在向自己表面心思，让自己知道他的确心不在湖阳秦府。 因为秦夫人未让他起来，秦临干脆就躬着身子。 “起来吧，让我瞧瞧你生的如何。”轻轻摆手，秦夫人示意秦临起身。 站起身子，秦临抬头看着东院夫人，心中将她与自己母亲想必，虽然相貌上稍有不及，可富贵之气天生而来，远不是自己母亲可比，而自己母亲的那番清明，也要胜过这东院夫人。 秦临在看东院夫人，秦夫人也在看秦临，点点头说道：“比秦易将好，七分像你母亲，特别你的那双眼睛，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都好似能看穿人心似的。” “夫人你见过我母亲？”秦临有些奇怪，自己母亲出生不佳，落难在秦淮湖畔，以秦夫人之尊，按说不该见过的， 点点头，东院夫人微微一笑，大约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娓娓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做事与玉儿现在也差不多，也曾经去过秦淮湖畔，只是没像玉儿这般大胆，而是改换了男装去的。你母亲是个水似的人，虽然是在那处遇见了她，却已经觉不出脏来。她那时还不是青官人，只在闺中养着，倚窗我听她唱了一支曲子。说来也真是奇怪，本是高兴的曲子，我听完后却十分悲伤。自从那次以后，心中就记住了你母亲，本想着要赎她出来，于府中做个姐妹，可我那日做事都无什么常性，渐渐也就忘了。待到后来，我再听到她的消息之事，她已经是秦淮湖上的花魁了。若不是出了你这事，大约我也将她接进府来。” 轻声将当年之事缓缓说来，秦临才知道原来东院夫人与自己母亲还是有一面之缘的，要不是秦易将谋算秦府武力，母亲应该也能脱的了囚笼，恢复自由之身，只可惜造化弄人。 静静的过了一会，秦夫人才开口问道：“你母亲过的还好吗？” “母亲性子澹泊，靠山亭那虽然远不及湖阳城热闹，可于母亲来说却是好的去处，这些年来日子都还好。刘叔向来照顾，母亲也做的一手好针线，衣食也是无忧。”亲眼见了秦夫人，秦临才知道她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阴沉，说话也都变得亲切些。 秦夫人微笑道：“以你母亲性子，只要能有个安静的所在，的确都是好的。刘亭长应该就是剑大师吧，要是没有他，秦易将当年大约也不敢那般放肆.....也罢，说这些无用的做什么，这事情中谁都没错，只是人心难言呀！” 当年秦易将的确是因为有剑大师这一助力，才敢大闹秦淮湖畔，逼迫出秦府武力的，可这事却怪不得刘亭长。即便是无了剑大师，秦易将未必就找不到刀大师、枪大师的，只要他总是想着要做完全的秦府之主，不肯有一点可以威胁到他的事物，事情总还是会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