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六章
“这位先生,刚才真是太谢谢您了!我家小姐想当面向您道谢,不知您可否移步跟我过来?” 紫川秀望望,另一位姑娘就站在街的另一边,背对着他,看不清样貌。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过来答谢的嘛!”紫川秀心中不快,想:“这种富家千金架子还真大。” “不必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我。。。” “先生,拜托了!”少女深深地鞠下一躬来,于是紫川秀只得说:“好吧!” 那位少女领着他走过去。 “小姐,刚才救我们的那位先生已经过来了。”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那位少女转过身来,盈盈行了屈膝礼。 紫川秀连忙鞠躬回礼:“举手之劳而已,请不必放在心上。” 他站直身,这时才看到了那个小姐的面貌。他失声叫道:“林雨?” 眼前这个明眸洁齿的俏丽少女,不正是当年在回帝都途中遭遇的神秘少女吗? 林雨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张阿三、张先生?” “您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突然认出了她,紫川秀也为自己吃惊:从远东到帝都,从帝都到旦雅,自己统率大军,见过的人数以万计,即使以自己超人的记忆力也无法牢记,多少不熟悉的面孔都被自己以抽象的“部下”、“敌人”两个字囊括了,何以自己竟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少女有这般深切的印象,以致一年之后还能在见面的第一瞬间叫出她的名字? “你。。。” “那边的,不要跑!”紫川秀还没来得及叙旧,街边传来了一阵警哨和叫声,大群的警察正朝这边冲来。 紫川秀嘀咕道:“河丘的警察效率太慢了,倭寇当街调戏女子,他们这么久才赶来。” 林雨似笑非笑:“我想,他们不是为这个来的。” “喂,各位长官,搞错了吧?”从被警察们拖上车开始,紫川秀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你们怎么抓的是我?” “不会有错的。”警察们一本正经地说:“人证物证都在,**正鸿、小鸟二郎还有阳委三朗等几位先生都已经辨认了,都说抢劫的凶手就是你!” “我抢劫?” “你伙同林雨、姬文迪二人,当街抢劫我们东瀛友人的佩刀,还将五位先生打伤!现在,佩刀就在你的身上,人证物证都在,难道你还敢狡辩!” 紫川秀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带着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他的声量陡然提高:“当街抢劫了五个全副武装的浪人?这可能吗?” 警察们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只有那个头目还在一本正经地说:“没错,你终于肯承认了!” “喂,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既然你承认了,就在这份笔录上签名盖指模吧。” “喂喂,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不要狡辩,不要翻供,不然我让你见识见识公权机关的厉害!” 警察们把皮带解在手中挥舞着,发出“呼呼”的风声,打在墙上“啪啪”做响。 紫川秀“嘿嘿”一笑:“就这样而已吗?老虎凳和辣椒水都藏哪里去了?不要害羞啦,拿出来吧!”看着那飞舞的皮带,紫川秀一点不害怕。相反着,他是满心地欢喜:这下好了,又可以从林睿那里敲诈一笔了!林家的警察居然打了紫川家的统领,这可是大件事啊!要让林睿赔多少钱呢?五个亿?嗯,不,太便宜他了,起码要十亿! “你!”警官勃然大怒,挥着皮带正在抽下去,见到紫川秀那欢喜的眼神,他隐隐觉得不妙,悬崖勒马停了手,于是为林家的财政挽回了十个亿的损失。 “你给我等着,等下我回来收拾你!”警官气冲冲地出去了。 “你可要快点回来啊!”紫川秀满怀期待地说。 “喂,各位长官,搞错了吧,我可是当街抢劫的罪犯哪!”被警察们推了出去,紫川秀不死心地在警局门口磨蹭着:“你们怎么能把我放了呢!” “我们接到上面的指示,事实已经查清楚了,张先生您是正当防卫。。。” “抓我回去关上几天啦,打我一顿啦,哪怕是抽两巴掌也好啦,只要有点伤痕就好了。。。”紫川秀嚷嚷道:“求你们啦!” 警察寒毛都竖起来了:“今天真是邪门,碰上变态了!” 紫川秀垂头丧气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雨。她静静地站在警局门口,小巧完美的瓜子脸蛋,明亮的双眸,阳光下仙姿飘然。她身边没有警察,显然已经恢复了自由。见到紫川秀,她嫣然一笑:“我在等你出来呢!” “你怎么知道。。。”紫川秀忽然明白过来:“是你让警察们放的我吗?” “是的。我家在河丘还是有点办法的。。。啊,你怎么啦?” “唉!”紫川秀痛心疾首:“你知道你让我损失多大啊!足足十亿,我差一点就到手了!” “倭寇在街头当众调戏女子,河丘警察不管,反而把阻拦的我给抓了去!”一想到这件事紫川秀就义愤填膺:“见到林睿我要向他当面讨教,这是什么道理!” 林雨一笑。她只当紫川秀说的是气话,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子是真的能与林睿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她向紫川秀解释起来,据说东海上有岛名为“东瀛”,上面生活着一群头脑狭隘、残暴无耻的矮子,他们的首领叫作“幕府将军”,在幕府将军之下又有一群叫“大名”的诸侯,而倭人生性无耻多变,毫无伦理道德,以下犯上、以仆弑主对他们那是家常便饭,东瀛岛上征战不断,战败的将领就拿刀割开自己肚皮死翘了,而失去了主子的武士就变成了“浪人”,那些sao扰林家、流风家和紫川家海岸线的倭寇们大多就是他们了。由于那岛上每周都有几个大名割肚皮的,所以浪人的队伍日益庞大,经常登陆烧杀掠夺沿海诸城,林家和流风家都深受其害。 当前东瀛岛上掌权的是江户幕府。为了消除倭寇大患,林家政权积极与其交好,期望幕府能压抑倭寇的行动,封锁东瀛沿海不给倭寇补给。而作为代价,对那些东瀛商人和武士的胡作非为,林家就睁一眼闭一眼,不但不管还极力庇护他们。 “这么说,林家讨好倭族就是希望他们不要闲着没事割自己肚皮?” 林雨啼笑皆非:“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紫川秀感慨万分:“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我以为明羽喜欢被捆绑已经够稀奇了,谁知道倭族更猛,居然喜欢割肚皮这种调调,更没想到林家居然怕这个。。。” “三哥,没想到在河丘能见到你。快一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一声“三哥”唤醒了紫川秀的记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漆黑的松树林,林间破旧的小屋,同是浪迹天涯的落寞男女倚靠着彼此的体温相互偎依,同生共死抵御强敌。 紫川秀涌起了温馨的感觉:“我很好。一年了吗?事情好像就是昨天一样:河丘,听雨咖啡馆,没错吧?” “啊,你都记得啊!”林雨柳眉一挑,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笑意:“你一直没来看我,我以为你都忘了呢!那您这次来河丘是为什么呢?” “听说这边的物价便宜,我来进点茶叶,做点小买卖。” “您选好住处了吗?” “我刚进城。” 林雨沉吟道:“寒舍就在河丘的市中心,有几间空置的客房,您如果不嫌弃的话,”她微微侧过脸去,让紫川秀看不到她脸上突然浮现的红晕:“不妨就在寒舍住下,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紫川秀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听有人叫道:“林雨!” 警局里面走出了一位华贵的青年,遥遥地朝着林雨挥手。几个高级警官又是鞠躬又是陪笑地恭送他出来,他极有气概地一挥手,转身向林雨走来,满面喜色地又叫了一声:“林雨!” 对着那个青年,林雨彬彬有礼地欠身道谢:“这次麻烦您了,林公子,不胜感激。” “啊,那是小事一桩,你不必放在心上。”那青年大步走近来:“那些倭人太不象话了,你没有受伤吧?” “托公子您的福,我一切安好。” “那就好。”这位青年面目英俊,气度沉稳,眉宇间有一种自信的英气,说话口齿清晰响亮,很有阳刚之气。虽然他身着便装,但紫川秀一眼就认出他是军人了,那种目中无人的自大气概只有那种粗鲁的丘八能具备,很奇怪的,这反而让他很有男子气概,并不让人讨厌。 他很直接地问林雨:“今晚方便吗?想请你吃个饭。” 林雨嫣然一笑:“实在不胜感激,只是今晚我朋友远道来河丘,我得陪他吃饭。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紫川家认识的好朋友张阿三先生,今天也是亏得张先生帮我赶跑了那些倭人解了围。这就是我朋友张阿三先生。” 那青年打量着紫川秀,轻蔑得犹如看一只蟑螂,他冷淡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 那青年没有自我介绍,仿佛紫川秀连知道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他冷淡地说:“张先生,你的事我听过了,你打倒了五个手持利器的倭族武士。不过,我们河丘是有法制的文明国度,侠者以武犯禁,也许这种野蛮和暴力行径在紫川家那边是受鼓励的,但我们这边绝不允许。看在林雨份上,我们这次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好自为之吧。” 紫川秀不怒反笑:“受教了。河丘真是文明和法制的国度,区区几个倭寇竟可横行当街,无人敢管!也许我们野蛮,也许我们暴力,但这种文明在我紫川家境内绝不可能出现!” 青年眉头一挑,眉目间怒气勃发,但林雨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顾忌到风度,他粗重地呼吸几下,终于还是压下了怒火:“好一张利嘴!” “哼,彼此彼此呢!” 那青年不再理他,径直向林雨说:“林雨小姐,您出身大陆最显赫的家族,身份高贵。与那些贱民结交有损您的身份和清誉。” “这位公子说得真是太对了,”“贱民”马上接着说:“尤其是那些以出身论英雄的无知狂妄之徒,林小姐您千万不要与他交往!” 那青年眉头一皱:“张先生你不是有要紧事去办吗?我们不敢耽搁您呢!” “没事,我闲得慌呢!”紫川秀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来河丘,还没找到住处,承蒙林小姐盛情,我打算去她那借宿一阵。” “张先生,你肯来了吗?”林雨又惊又喜。 “正是。承蒙林小姐您盛情,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青年旁听着,脸色阴晴不定,紫川秀故意刺激他:“林公子,今晚我与林小姐共进晚餐,您可有兴趣一同过来啊?” “我,哼哼,我。。。”那青年欲言又止,林雨善解人意地替他解了围:“还是过来吧,就当是答谢您今天帮忙呢!张先生与您都是很难请到的贵客呢!” “贵客,哼哼,贵客。林雨,我还有点事要办,暂时失陪一下——喂,牵马过来!” 在那青年怒气冲冲地整理马鞍的时候,紫川秀笑吟吟地蹩到他身边,把声量压得低低的:“让我和她单独相处,您可放心吗?” 那青年骤然一僵,他板着面说:“张先生,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你能否说得明白点?” “我是孤男,她是寡女,我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让我们单独相处——”紫川秀笑吟吟地看着他:“只怕大事不好啊!” 那青年面色大变,薄薄的嘴唇冷笑着:“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告诉你,林雨身份何等高贵,你不要做白日梦了!” 一个随从牵来了马匹,另一个随从帮他系上了披风,他矫健地翻身上马,纵马绝尘而去,只看得见红色斗篷迎风飞舞,犹如长街上盛开了一朵红花,让人精神一振。望着他的背影,紫川秀大笑。 林雨望着他:“你和他好像交情很好,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紫川秀一本正经地说:“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啦,女人不懂啦。我和他一见如故,惺惺相恋,于是情不自禁,生死相依。。。”他自己忍不住笑了。 林雨似笑非笑:“真的吗,孤男和癞蛤蟆先生?” 紫川秀的笑容僵住了,他尴尬地摸摸自己脑袋:“寡女小姐,您的听力未免也太好了点。 不过这位了不起的林公子是谁啊?很少见这么牛的人了!” “他有骄傲的条件。林云飞,林家东海第一舰队司令。” “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出息,这么年轻就当上——什么!”紫川秀反应过来,惊叫出声:“林家的海军司令?就是刚才的。。。” 林雨很认真地点着头:“就是他!” “哦。。。”紫川秀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云飞是西南的名人,林家强硬派的代表人物,军队中最年轻的将领。原来林雨有这种身份的朋友,难怪自己能这么快从警局出来。 “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古怪?” “我在想,该不该立即卷起包袱逃出河丘去。。。” 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过来,两人聊的都是一些很轻松的题目,河丘最近的天气啊,著名的风景啊,哪家店子的特产最好。有意无意中,俩人都避开了一些敏感的话题,林雨没有问紫川秀的真名和身份,紫川秀也没有问林雨那次在帝都的经历,至于一些更敏感的话题,如流风家与紫川家之间连绵不断的战事,两人更是讳莫如深。如果哪个不小心擦边到了时事,另外一个便连忙打哈哈,于是俩人齐心协力地把话题又扳回了正道:“今天天气,哈哈哈。。。” 比起上次见面时候,林雨苍白了很多,一路不住地咳嗽,而且还咳得很凶,有时连气都喘不过来了。面对紫川秀关切的眼神,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最近感冒了。” 望着她纤瘦的身影,紫川秀深有忧色。林雨的咳嗽绝非一般的感冒干咳,她的咳嗽声中带着空洞的杂音,那是肺部有内伤的标志,而且伤势并不轻——这么俏丽可爱的少女,谁竟能对她下狠手?林雨啊林雨,你真是浑身是谜! 傍晚,雪又下了起来。紫川秀从朦朦的睡意中醒来。他没有起床,盖着被子半躺着,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雪漫天落下,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他感到了久违的安逸。 从远东到帝都,从帝都到旦雅,自己肩负着千万人的命运,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厮杀,在凶险莫测的政坛中周旋,精神上的负累使得他身心疲惫。如今,抛下了一切甜甜地睡了一觉后,他感觉到神清气爽。半倚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什么也不想,看着每一朵雪花旋转、落下、消逝,竟能辨认出两朵雪花之间的差异,紫川秀为自己能看得如此细微而惊讶不已,那种玄妙的感觉难以表述。 不知不觉中,窗外已经变黑,有人敲门,紫川秀这才清醒过来:“请进。” “张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可准备用餐了吗?”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紫川秀穿好衣服来到餐厅。林雨坐在餐桌前,乌黑的秀发柔顺地垂下,遮住了半边俏丽的脸庞,眼神中透出种说不出的寂寥味道。林云飞坐在对面,姬文迪坐在她旁边。 “林小姐,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看到人都到齐了,紫川秀有点不好意思:“真对不起,饭菜都凉了呢。”
见到紫川秀,林雨露出了笑容,她盈盈起身迎接:“其实我们平时也是习惯很晚才吃的。” 林云飞只是略带冷淡地一点头,什么也没说。 偌大的一张餐桌摆满了食物只有四个人进餐,身着白衣的佣人悄无声息地上菜,菜肴不多但味道却很好,紫川秀顿时胃口大开,刀叉并上地奋勇冲锋,象是他肚子里有个无底的黑洞。相形之下,其余三人的吃相就文雅多了。 看着紫川秀狼吞虎咽,林云飞露出了鄙视的眼神,嘀咕道:“粗人!” 林雨瞪了他一眼,和颜悦色地对紫川秀说:“张先生,觉得还可以吗?” “很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鲜美的菜!” 饭是好饭,菜是好菜,主人不但热情好客,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应该说这是一顿很愉快的晚餐。但紫川秀总感觉对方似乎对自己隐瞒着什么,那个叫姬文迪的女子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自己,目光里充满了戒备的味道,尤其当自己拿起餐刀时候,她立即有意无意地用身体遮挡住了流风霜。而林家的海军上将则一言不发地板着脸,象是紫川秀欠他钱不肯还似的。一种无声的默契存在于所有人中间,连端茶倒水的佣人都在嘴角默默含笑,这让紫川秀很不自在:自己是外人,一切被瞒在鼓里的味道是很不好受的。 精致的餐具、精美却不张扬的饮食、高素质的佣仆,这让紫川秀对林雨的身份充满了好奇。自己虽然身为紫川家的高级军官,但是就享受来说似乎还难以跟对方相比。他猜想对方应该是河丘的权贵子弟,偏偏河丘姓林的贵族又太多,无法猜出她的身份。 紫川秀旁敲侧击地打探,对方不动声色地遮挡了回来,回答得滴水不漏:“我们家做点小生意。。。哦,我们祖上是河丘的贵族,不过现在已经没落了。我的父亲吗?不好意思,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我上次的叔叔吗?他也去世了。。。” 眼看对方露出了真切的哀伤,紫川秀大感尴尬:“失礼了,让你们想到了不开心的事。” “没什么。张先生,您最近从帝都过来,紫川家那边可有什么新闻吗?” “紫川家的新闻吗?无非是元老会吵吵嚷嚷,统领处争争吵吵,监察厅打打杀杀,总长府罗罗嗦嗦罢了。我们也懒得理会那些大人物的事,只要每日三餐有着落就满足了。” 林雨沉吟道:“听过紫川家任命了一名统领名叫紫川秀,他出任西南军区司令,他是个怎样的人呢,你可知道吗?” 紫川秀微微一震:她是故意的还是凑巧? “嗯,”他故作沉吟状:“说起紫川统领大人啊,那可是位了不起的人啊!他孤身光复远东山河,魔族闻其名而丧胆。不但如此,他还是位道德崇高、品行高洁的伟人,那伟大的人格就如那太阳一样照耀温暖着我们万民,老百姓每天都在祈祷,祈祷紫川统领长命百岁,让他永远治理我们,没有他老人家伟岸的身影给我们指点方向,我们可怎么办啊?’” 林云飞冷笑一声:“张先生,你在开玩笑吧?河丘都在传说了,这位新来的统领是个吸血鬼,到任后每天都在盘算着如何弄钱,他面皮厚得匪夷所思,手段更是千奇百怪,连他家的小狗满月都要广发帖子摆酒敲诈礼金。前两天我见到我叔叔林睿,他叫苦连天,说不到一个星期就挨敲诈了三次,每次从旦雅回来,他身上连买根棒棒糖的钱都没了。” 紫川秀面红耳赤得恨不得躲进桌子底下,一直没出声的姬文迪也在摇头叹气:“荒唐,紫川家怎么派了这么个活宝来担任黑旗军司令呢?” “其实,”紫川秀还在强辩:“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说不定,在内心的最深处,那位紫川秀统领是位深藏不露的好人啊!大家有没有想过,他拿那么多钱回家干什么呢?一个人怎么花也花不完,说不定他是拿去赞助失学儿童啊、治理沙漠啊、或者捐献给远东义军抗击魔族做军费了呢?” “垃圾,不用看也知道那人是个垃圾。”林云飞不屑一顾:“一个人当然是花不完啦,但说不定他拿回去金屋藏娇养了一堆小老婆了呢?贱民毕竟是贱民,无论他们爬得多高,但出身注定了他们目光短浅,贪得无厌!这种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一看就知道是个无耻之辈!张先生,怎么啦?你的面色好差!” “我。。。我吃得太饱,肚子痛。。。” “是这样的吗?”林雨神情惆怅:“紫川秀真的是那么一个庸俗之辈吗?十年前,流风西山大人被他击败,从此一蹶不振,直到临终,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下当年的对手,一直不能如愿。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很想见见他,也算一了西山大人的宿愿吧。” 屋子里静下来了。谈起流风西山时候,林雨脸上带着深深的依恋,语调中充满了伤感之情。林云飞安慰她说:“西山大人逝世,我们同感悲痛。我叔叔林睿和旦雅那边常有来往,如果你想见紫川秀的话,我可以拜托他安排。” “如此就谢谢您了!下次林睿长老和他见面时候,我可以扮作长老的亲随。” “这样怎么可以呢!以你的身份,太委屈你了。” “不,以我的身份会晤紫川家的统领,那样太惊世骇众,他也未必敢来。” 紫川秀插口说:“呃,其实那个紫川统领啊,我也跟他很熟呢!” “啊,真的吗,张先生?” “呃,我常常在报纸上见到他呢!” “嗤!”林云飞发出不屑一顾的轻蔑声,林雨笑得花枝乱摇:“张先生,您真幽默!” 紫川秀憨笑着:“真的,我认识他呢!不骗你们!” 林雨笑得越发大声。不知为何,看着那个贱民装扮小丑样逗林雨开心,林云飞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他干咳一声:“张先生,有件事我要请教:下午时候,我有事到旦雅那边,顺道到紫川家的出入境管理处查看了下,档案里根本没有“张阿三”这个人,你有什么解释呢?” 紫川秀淡淡地说:“您‘顺路’跑了一百多公里去旦雅,还‘顺道’去边防治部少又‘顺手’查看了在下的资料——林家还真是太平啊,肩负着保卫祖国重任的将军们都闲得发慌呢!” 林云飞面微微一红:“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的证件是假的!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他们搞错了。”紫川秀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 “我没必要跟阁下解释吧?这里是林雨小姐的府邸,你我都是林雨小姐的客人,既然主人都没对我身份提出置疑,何必阁下多事呢?” 林云飞霍然站起,肃容整装:“看着我!本官,林云飞,林氏家族东海第一舰队统帅,海军上将,长老会直属大臣,河丘东南领主!此地乃林家领土,本官乃林家军队将领,本官有权盘问你的身份!” 紫川秀正在思考对策,林雨已经冷笑了:“林将军,你好大的官威,在我家中对客人发威风——请你出去吧,今晚我不想见到你。” “林雨,此人来自紫川家,来历诡异却又武艺高强,我担心。。。”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的安全我自己能负责。姬文迪,送客!” 林云飞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紫川秀很不好意思地起身:“林雨小姐,对不起,给你添了麻烦。” 林雨静静地凝视着窗户,仿佛没听见他的说话。 “那么,谢谢盛情款待,我已经吃饱了,就此告退。” “三哥,陪我出去走一下可以吗?” 紫川秀霍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