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话
夜色如墨，青龙镇孙家泛起点点星火，后院侧房——孙羽的房间，孙羽略微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呵欠，几个时辰的胡编乱造确实有些考验自己并不怎么发达的文学细胞。 孙老夫人双手微合，嘴唇轻轻地翘起，自然没有把二儿子的看似严谨却处处透露着“毛病”的奇异经历当做是真实的一回事儿，只是有些欣慰的觉得从小从孙羽心里喷薄而出的才气经过这两年的“野外生活”而没有渐渐淡去，看着孙羽越发挺直的身姿孙老夫人笑道：“羽儿，你怕是累了吧，才回来不久一定是休息不好的，你早早休息吧。思鴒，走，出去了。” 孙思鴒显然是对孙羽口中的那个野人情节很是感兴趣，当然这其中肯定有赖于孙羽比较优秀的口才，还有着对二哥在野外立生存的向往。孙思鴒被孙母牵着手，头却摆向了二哥的方向，眼神在空中激荡。 孙二少眉毛一扬，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三妹如此喜爱听着自己胡编乱造的故事还有其他的一个理由——自由！看着三妹那小不了自己两年的脸蛋，孙羽想起了以前自己和她闲来无事，于冬日盛＝雪之时，端着一碗刚炒的香豆，兄妹二人如做贼一般跑到白雪皑皑的后山顶处。看看树梢挂着的亮色雪晶和meimei被冻得通红的脸蛋，这个时候，作为二哥的孙羽把屁垫从不知地方摸了出来，铺垫在满眼白色的雪地里，静静地给很是期待的三妹讲着仿佛老掉牙的故事，现在孙羽依然记得那些故事的名字：《西游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孟姜女哭长城…… 就在孙羽的这些简单而不肤浅的故事之中，思鴒似懂非懂的小脑袋除了感叹二哥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自己不曾接触的故事之外，还领悟了一些孙羽都不曾预料的“思想”。 “你这丫头，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你知不知道二哥我难得有这样轻闲的日子。”孙羽似乎就被思鴒双眼皮眼睛里面发射出来的无辜眼神给拿下了，只有可怜兮兮很无奈地说道，“母亲，你先回吧，思鴒还要和我亲近亲近也好，我也没有好好的和她说些小话儿了。说实话，这两年没有见到她，我这个二哥还是很想念三妹的，待会再去大哥房里闹腾一下。” 孙思鴒听着二哥为自己说话，顿时欢呼雀跃，开心之情溢于言表，看那样子真是恨不得亲上孙羽的以前白嫩现在微显刚毅的脸庞。“二哥，你太好了！走吧，咱们去大哥房里。” 雷伊夫人一阵皱眉：“思鴒你这丫头，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看看你也要成年了，怎么还是一副小丫头的模样？”雷伊夫人责备之后便笑盈盈地说道：“记着不要闹太久，不然你那爹恐怕要我施家法的。” “哦，羽儿，你十五岁不在家里，成年礼也没有办，既然这次回来了，你爹琢磨着怎么也要把这青龙镇的绅士官家士子给请来，也好要你借这个机会在这些人面前露过面，虽然你以前露面也不少，这总是正式地将你推荐了出去。你爹爹的一副心思，你做儿子的肯定也知道，唉，赢富崇文至重，对你嘛也是好的！”雷伊夫人有些厌烦孙赢富的崇文心里，不过，在全蓝云国崇文的今天，一直有点儿与书香门第沾亲带故的孙赢富也有个自己儿子以文行世，光耀门楣的宏大愿望的心思还是可以理解。 还好的是，孙羽从小才气磅礴，有过人聪慧之处，让孙赢富笑口不合，倍加疼爱，以至于在孙羽失踪而没有来信的那几天发动了所有关系去寻找自己的儿子，甚至连在渝州军中任职的孙侵凌也应父亲要求不得不请求渝州守备魏宏将军允许自己带着几百士兵出城寻找。 “母亲，我知道了。您身子也不是怎么好，您还是早早休息吧。”依然清晰地记得，孙老夫人为了生养自己和meimei而染病的孙羽对她心存着无限感激，这个第二世的母亲让他感到了以前没有过的母爱。 孙思鴒吐着舌头，遮住额头被嘴巴吹出的热气而带起的发丝很是俏皮：“妈，唉呀，二哥都说了要和我说小话儿了，您怎么还在这里呢？难道您也想听呀？” 孙老夫人拉着房门，一面退出，一面嘱咐道：“思鴒丫头不要太疯了,玩儿好了，也早点儿回去。”雷伊夫人在离开关闭房门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孙羽的书架，在第二层的中间，看见了一本最为普通的修炼功法《墨经》。 孙老夫人脸色微变，步子一下就迈了出去，心里却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惆怅。 孙老夫人在小绿的陪同下回到卧房，孙赢富拿着一本账目正在处理着生意上面的问题，见到雷伊夫人回来，朝着小绿招收示意她可以离去了，同时对孙老夫人说道：“羽儿………他这两年到底做了什么，是什么人在和他一起？你问清楚了么？” 孙赢富皱着眉头说道：“这两年的时间，羽儿在外面乱晃，也不知道他的功课落下没有，等过几天便让他回学堂学习吧。” 孙老夫人笑得很苦涩：“作为父亲你的关心是很重要的，我一人能够知道什么。羽儿也不愿意把他这两年的事情给我讲……” “不过～～～～”雷伊夫人仿佛有点儿欣慰，“我刚才看到羽儿在看《墨经》，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修炼了这其中的基础法门，不然，以羽儿孱弱的体质在没有药物的精心保养下，在外面生活两年，可能～～～唉，真不知道羽儿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孙老夫人母爱之中透露出来一丝无奈。 孙赢富听到孙羽修炼《墨经》，脸色顿时一冷，喝道：“什么？修炼墨术？要知道我蓝云国从建立以来皆是以文治国，墨术和梵术那种东西不过是粗鄙之人才会修炼的！我孙家，不能出现第二个修炼墨术之人。侵凌也就罢了，可羽儿天性聪慧，稍加雕琢便是一块璞玉，我孙家若出此奇才便能够光耀门楣，在蓝云国占得一席之地！” 孙赢富字字珠玑，说话铿锵有力，但是孙老夫人仿佛看到了疯子一般，纱巾轻轻地掩饰着自己的愤怒，声音轻颤：“若是你要羽儿一心攻读这也没有什么，但他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是光宗耀祖也要命啊！你那样严格的要求不就是要了羽儿的命么？” 孙赢富大怒：“我怎么不疼爱羽儿了？我花重金给他请医师，买最为名贵难觅的药材，这还不算么！我看你真是莫名其妙！” “若不是你想要羽儿的命，那他修炼《墨经》的事情，你便要放放，看着他的身体还起来，这其中除了你的医药和这两年暗中高人的提携啃食也少不了这普通的墨术经典《墨经》的作用。” 孙赢富哼道：“你当我真是容不得那些修炼墨术，梵术的人么？军中需要这些人才，但是我害怕的是，羽儿修炼的墨术和那样匪莽之辈混在一起难免耳濡目染，染上了坏的品性。只要能够有助于羽儿身体健康的东西、事情我自然是支持的。不过凡是都要有个度，修炼此事要适可而止！” 见孙赢富有了松动，孙老夫人才轻轻松了口气：“不论怎样，都是自己儿子的身体重要，你不要把你经商的那股jian诈用错了地方！” “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你大哥的下场，当年他算是一个墨者强者了吧，可是最后呢？抱憾终身，身首异处！我可不想羽儿重蹈覆辙！” 孙赢富和孙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