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祭祀
村子空前的热闹起来，由祭祀造成的压力让全村动员起来，在光明圣殿前各式的材料堆累，由守卫们按照长老的意思搭建，妇人们做好饭菜犒劳辛苦的男人，好一片同舟共济、其乐融融的场面。 果然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几日的光景已经初具规模。光明主神像前长宽五丈、高半米，四四方方的平台，长老们费尽心力布满了阵图，就差魔法晶石的放置。以及容纳众人朝拜的密密麻麻的青石板台，每一面石板前都放置着一本《光明圣经》，正前方是光明圣者吟唱的桌台。放眼望去，也是一番浩瀚大气的风景。 长老们唏嘘，何时曾见过如此浩大的祭祀，自觉能前人所不能，佝偻的身体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一切正常进行。 光明圣火点燃了火炬，熊熊烈烈，好像燃烧着生命。火焰如怒，似乎要脱离火炬的束缚，挣扎着扑向天空。 光明圣者打开台上的圣经，高声吟唱主神的光辉，四下的光明信徒低低和着，组成浩大的音波，震荡虚空。 虚空中淡淡的光辉四散下来，散落在人们的身上，无论是高贵的、卑微的、健全的、残疾的、老迈的、年幼的，一切的一切——光辉流转。 人们的面容愈加虔诚，吟唱的力度渐渐增大，光辉也跟着地浓厚，天地间就只有光明的存在。光明元素如水般凝结，洗涤人身上一切的病痛、隐伤。 如梦如幻，宛若天堂！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恢弘的声音如洪钟大吕，穿云裂石，响彻云霄，在浩瀚虚空中形成无数回音，不停地流传。 光明元素渐渐消散，天地间一片清明，祭祀开始！ 杨雷被绑在十字架上，赤身裸/体，口舌被封住，立在祭台中央.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大长老缓步走上祭台，“所有人出生的时候都带着原罪，自私、贪婪、傲慢、欺骗、色欲、暴食，信仰光明神，你们的灵魂得以升华，死后归于光明。让我们都至诚地信仰伟大的光明神吧，你会沐浴在光明神的光辉之下，赞美光明神！” “村民们，黑暗无时无刻不在窥探光明，自私的原罪、混乱的信仰，当光明再也无法笼罩我们，当黑暗重新降临，迷途的羔羊再也无法享受神的光辉，我们将走到尽头！”大长老振臂高呼。 村民们心惊胆颤，瑟瑟发抖，匍匐于地，齐声高呼：“愿神灵的光辉重现人间，我们将誓死贯彻神灵的意志！” 大长老很是满意，用十分悲痛的声音道：“先祖降下旨意，大陆将重陷混乱，黑暗会攻陷这片土地，我们的土地、食物会成为魔鬼的战利品，而我们会成为魔鬼的奴仆，背叛我们终生信仰的光明！” 村民们更加害怕，窃窃私语，有人问道：“长老，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大长老肃穆之极，答道：“光明诸神不会放弃他们的信徒，他们会降临分身，领导我们冲出黑暗的迷雾，重归光明世界！” “请下光明诸神，请下光明诸神！” 不知谁喊了一句，地下的村民跟着高呼：“请下光明诸神，请下光明诸神！” 高昂的声音重重叠叠，压过一切。 大长老反手示意，村民停下呼喊，大长老道：“现在，我们开始仪式，请下我们的神！” 在大长老鼓动村民的时候，杨雷肚子里不停的谩骂，“该死的宗教，该死的信徒！”可是也只能在肚子里骂一下，对与狂热的宗教信徒，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大长老取出一个金黄的石头，高高举起，道：“这是光明诸神留下的神力之源，他们会跟随神力之源，降临在这个世界。现在，就让我们的信徒，吞下神力之源，献出自己的身体，为神灵在人间的行走提供身体！” 狂热的村民静了一下，再次高呼：“请下光明诸神！” 大长老取出杨雷口中堵塞的羊皮，杨雷张口想骂，大长老眼疾手快，把神力之源塞进杨雷的口中。 硕大的神力之源宛若无物，化作流水，迅速流了下去，在杨雷体内重新凝结。杨雷作势欲呕，又被大长老重新把羊皮塞进嘴中。 眼下，参加祭祀的长老，已经做到各自的位置，将魔法晶石嵌入魔法阵中，光芒流转，魔法阵已经启动，长老们也开始祭出自己的力量，引导神灵的降临。 杨雷心中叫苦，目光需找村长，村长答应解救他，可是现在还没有动静，请神仪式马上就要开始，请神的仪式无法逆转，一旦开始，自己可是在劫难逃。 看到村长低眉顺眼地恭立一旁，见杨雷求助的眼神依然无动于衷。 罢了罢了，村长已经做出承诺，保护阿妮塔，自己也能放手一搏了。 杨雷闭上双目，暗念魔咒，“无尽的宇宙，浩瀚的空间，诞生于混沌，存在于至深的魔渊，伟大的魔神呢，吾将奉上卑微的灵魂，呼唤汝之神名，降下无尽的神力，能让您的追随者，重显汝之威名！” 冗长的咒语瞬间抽/离自己所有的精神力之后，又吸食自己的灵魂起来。杨雷忍住剧痛，将自己的灵魂舒展开来，接受未知的联系。 “蝼蚁，是你在呼唤深渊的魔神吗？”一个庄严的声音出现在杨雷的脑海中，同时夹杂着浩瀚莫测的威严，险些压得杨雷魂飞魄散。 “不错，是我！”杨雷咬牙道。 “好吧，蝼蚁，吾将吾之神力相借与你，作为契约，吾将收走你的灵魂！”魔神的声音重显。 “不是仅仅是收走部分灵魂吗？”杨雷大急。 “哼！”魔神的声音有些愤怒，“蝼蚁，你有和吾谈判的资格吗？” 说完，魔神的威压开始加强，杨雷冷汗涔涔，怒道：“你在趁火打劫！” “那有怎样？契约已经建立，你能反悔吗” 杨雷大恨，几乎咬烂口中的羊皮：“好好好，若是今日侥幸不死，吾必杀汝！” “哈哈哈……”魔神的狂笑充斥着这片灵魂空间，震得杨雷的本体鼻翼出血。 “你不会有那一日了！” 莫测的神力自虚空中传来，杨雷的身体急速变大，崩断捆绑自己的绳索，变大的身体呈古铜色，皮肤上出现细小的鳞片，脸上也被鳞甲包围，牙尖指厉，仰天咆哮，声震四野。 本来这番咒语只是建立与深渊魔神的联系，借助其神力，发挥超常的力量，并没有这番异变。但杨雷的灵魂极是强大，契约的另一方自动寻找更强大的魔神，也吸取了杨雷的部分灵魂之力。 强大的魔神之力传来让杨雷素质不高的身体产生变异，若非先前长老们对杨雷进行神力灌体，杨雷现在恐怕早已魔化。 即便如此，暴虐的神力仍让杨雷身心剧痛，咆哮声不止。杨雷身后的空间出现一个高近百丈的模糊身影，蝎尾蛛臂，面貌狰狞，俯视着前面的诸人。 那是自灵魂而来的震颤，是高高在上的神灵的注目，所有的人匍匐于他的威仪，浑身颤抖。 “那是魔神！”凄厉的喊声划过所有人的脑海，好像远古的记忆被唤醒，人们的心中一片茫然，真的是黑暗时代来临的先奏吗？ 杨雷瘦小的身体现已两丈高下，原本蓝色的瞳孔已经完全被黑暗占据，没有一丝眼白，诡异的压力让所有人几乎窒息。 大长老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后来在神灵威压下失神，缓过神来，又怎么被黑暗所吓退。当下厉喝一声：“异端，受死！”言罢，双手一握，右手出现一把光明法杖，向前一挥，乳白色的光剑夹杂着黄金色的神力劈向杨雷。 杨雷心中还是一片混沌，没有防备，被圣光剑斩中头颅，一片黑色的雾气消散，杨雷脸上的鳞甲也退消很多，显出本来面目。 杨雷身上鳞片防御力极其强大，光明圣光没有损害杨雷本体分毫，只是光明神力破开鳞甲的一层防护。 被这一斩惊醒，杨雷才意识到这般变化，心中实在是惊慌，看到众人的反应，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惊吓太大，成为这个光明世界不容的存在。那么阿妮塔也会受到牵连，杨雷想要带走她，因为村长也保不住她了。 杨雷起跳，像炮弹一样迸起，脚下的祭台上面寸寸龟裂，耳边呼呼风响，一个起落已是百米开外，重重落下，砸裂了几块石板。 众人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眼见绝世魔神的产生，只觉得此生已到尽头，成为魔神口中粮、盘中餐，谁知一念未尽，轻易撕裂自己的妖魔反而逃走。面前的大长老威风凛凛，好像救世之主，众人高呼：“大长老万岁！” 其他的长老也回过神来，大长老又是一声断喝：“助我！”长老们迅速围住大长老，将自己身上的光明神力加持给他。 “神力——束缚！”金黄色的光芒冲出，缠住半中的杨雷，杨雷力量尽泄，从空中坠下，砸烂了一户人家的房顶。 光明神力正好克制黑暗神力，杨雷只觉得满身的力量被压制，浑身筋骨几乎被绞断，双眼突出，差点爆框而出。 杨雷低低一声怒吼，浑身发力，身上光明神力凝聚的绳索被崩开，身后模糊的魔神身影又变淡了许多。 吼！ 杨雷一声怒吼，跳出房屋，对着祭祀的众人方向重重一脚踏下，体内的力量散发出去！ 轰隆！ 大地一阵颤抖，强大的冲击破碎了石板路，震碎了一应的房屋，在漫天飞舞的碎石烂瓦中，带着震天的怒气向众人轰去。 众人脸色巨变，大长老再次怒吼：“光明——秩序！”其他几位长老的神力急剧流失，丰盈的身子急速缩水，大长老高举光明法杖，由法杖散发出的金黄色光芒笼罩着众人。 暗金色的神力击打在金黄色光芒边缘，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大地又是一阵颤动。大长老法杖中极品的魔晶爆炸开来，爆裂的碎片迸得人们满脸鲜血，大长老因为反噬，张口吐出大口鲜血。 咯喇一声，在光明神力笼罩范围的边缘，大地裂开一个长约一米的巨口，冷冷的对着天空。 杨雷一击成功，转身就想再次跳走，就在这时，天空中风云变幻，出现一只金黄色的巨手。巨手自天空中一把抓下，杨雷躲闪不及，被一手抓住，杨雷闷声低哼，想要挣脱开来。 但巨手的力量彷佛无穷无尽，庞大的光明神力渗入身体，硬生生将杨雷从魔神那里借来的暗黑神力通过契约建立的通道压迫回去。 大长老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没抹尽献血，反而使得面目更加狰狞，他指着远处的黄金举手，大喊：“先祖出手了，先祖出手了！”高兴得前仰后合，状欲疯狂。 魔神的声音再次出现：“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强大的人类，虽然借助了你身体中他的血脉，本身实力却也不是那么可观！” 顿了一下，又道：“该履行你的契约了，蝼蚁！”契约通道开始缩小，魔神拉扯杨雷的灵魂想要进入异界。 “不！”杨雷悲呼，巨大的吸力快要动摇杨雷灵魂的根本，自杨雷灵魂中的青石产生偌大的定力，使得魔神只拉扯了小半的灵魂进入异界。 黑漆漆的契约通道闭合，传来魔神的怒吼：“蝼蚁，你激怒了伟大的阿里卓亚斯贝尔达斯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