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柴的寸铁锁
这日清晨，段翰又开始了锻炼。 跑过月亮门，沿着鹅卵石小路跑出了自家大宅。 大宅西边二十丈处，有一条宽约三尺、长千丈许的石阶一直通向大山深处。 苍山人喜种山茶花与茶树，这条石径便是镇上茶农们上山采茶必经之路。 段翰虽然不能在体内行成真气气旋，无法使用真气，但却不是一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 段翰不能修炼，是因为其天生镜海缺陷，但不为外人所知的是，段翰天生体质无垢，皮肤表面的三百六十五个气窍无一堵塞，能大量地地吸收天地真气入体，不断地强化自己的经脉，锻造自己的筋rou骨骼。 一般人，周身有三十个气窍畅通，便能顺利修行。对于段翰这个三百六十五个大窍全开的人来说，本应该是一个修炼奇才，但却因为其天生镜海缺陷，成为了一个修炼废柴。 段翰天生镜海缺陷，无法在体内形成真气循环，但其周身三百六十个气窍全部通畅，大量的天地真气被吸入体内，因为真气无法正常地经过镜海的调配形成循环进而储存在丹田里，所以，吸入体内的真气均用在了骨骼和筋脉的锻造之上，多余的真气凝结在了筋脉壁上。 经过常年累月的锻炼和真气锤炼，段翰的身体强度和身体素质都到了非常好程度。这么多年的真气锻体，将段翰的骨骼和筋rou锻造的异常坚实。 当然，也没有人知道，段翰rou体如此强悍。 段翰今日未着汉服，穿着白族少年最喜的民族服饰。头裹白色包头，上身着白色对襟，外罩黑领褂，下身穿宽桶裤，系拖须裤带，斜背绣有山鸟图案的挂包，显得灵动英俊，洒脱大方。 这位十四岁的少年郎长得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微红的嘴唇，眉毛若剑，直指两鬓，眼睛宁柔，闪闪有光，看上去就像个易钗而弁的女孩。 两旁采茶的大姑娘小媳妇看着拾阶而上，面带微笑的段五爷家的小少爷，感到十分亲切，笑着打趣，歌声自石阶下的茶园飘来。 “哎 三月燕舞莺歌啼来 山间姑娘采茶忙 采来早茶雾里青咯 换得精美蛇骨链 天边金龙追彩凤来 我地阿哥 你追谁……” 这些采茶的女子有的家住镇上，有的是从槐源郡的其它县过来做工帮忙，俱穿着白族的传统服饰。离石阶近些的女子，上衣多为白色、嫩黄、湖蓝或浅绿色，外罩黑色或红色领褂，右衽结钮处挂有“三须”或“五须”银饰，腰系绣花或深色短围腰，下着蓝色或白色长裤。 离石阶稍远处的女子，以嫩黄色上衣，配同样颜色的长裤，点缀大红丝绒的领褂，有的以天蓝色或湖绿色上衣，配上黑色丝绒领褂，再以镶深色边、缀深色带的浅色围腰抬色，明快之中显素朴，秀艳之中见端庄，醒目大方，毫无细碎之感。 一曲唱吧，看着段五爷家的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少爷，石径旁边茶园里的这些女子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只是段五爷家的小少爷遇到这样的情况，总不会像一般的少年一样羞红了脸，他依旧淡定，脸上一直保持着那种人畜无害的、淡淡柔柔的笑。 “哎 应雀伴着叫雀儿飞嘞 阿妹山间采茶忙 哥追云雾忙打柴 阿姆置得房三间嘞 我的阿妹 只为你……” 这边女子的山歌声刚落，离此十丈远的石径上便传来了一个男子的歌声。 这个声音对于段翰来说，太过熟悉，不用抬头便知是寸阿姆家的三儿子寸铁锁打柴回来了。 寸阿姆家四个孩子，分别是大儿子金锁、二儿子银锁、姑娘铜锁和三儿子铁锁。十五年前寸大爹拽着大娘的手断的气，那是放不下家里这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目前，金锁、银锁均已成家，寸大娘家最大的心愿便是再给老儿子铁锁讨房婆娘，她也好在梦里去给她那死去的老头子交差了。 寸铜锁是段翰的贴身大丫头，在段翰一岁时便入五老爷府陪伴小少爷成长，今年十八岁。铁锁是与段翰一起玩大的小伙伴，长得虎头虎脑，虎背熊腰，大段翰两岁，身高七尺，能沟通天地之气，只是修炼天赋太过一般，只练得二级真气。二级真气的修者，只不过是在体力上比不能修炼者强上一些而已。 “翰少爷，早啊，”寸铁锁担着一挑才打来的新柴，抹了一把脸上被山间的雨露打湿的发际，笑嘻嘻地边走边望着段翰。 “铁锁儿，今儿个这么早就打柴回来了，挑到镇上卖个好价钱，好叫阿姆给早日给你讨婆娘啊。” 段翰斜着嘴眯眯笑着望着寸铁锁。 还没等寸铁锁回话，石径下的茶园里就传来了一个打趣的笑声，“翰少爷，你那眉眼都把咱苍山未嫁姑娘的魂儿勾去一半了，寸大娘想靠盖上三间瓦房给铁锁儿说上一房婆娘，难哦。” “施家嫂子又拿我开玩笑，小子一介废柴，嫂子就放过我吧。不过，铁锁儿，我是看好的，身体好，又能修炼，又吃得苦，每日天不亮就上山打柴，哪家姑娘若是嫁他，倒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 段翰对着那个声音，腼腆地说道。 说话者，镇上秀才施庭明的媳妇翟智蕴。施庭明二十二岁，是一位能沟通天地之气的修者，练气已达七级，饱读诗书。 明春乡试，便有可能得中举子。迟早都有参加大朝试的资格，就算日后不得进三甲得中进士，以举子身份在天门县的公门谋个差事却并非难事，也不枉翟智蕴辛苦劳作地为他供读。 每每看到这个俊俏小媳妇，段翰总能想到前世的某个无厘头电影里吴孟达口中所说“多谢娘子磨豆腐，多谢娘子磨豆腐。” “谁敢说咱天门县最年轻的秀才是废柴，我铁锁儿就撕了他的嘴。”寸铁锁从山上下来，走近段翰以后，大声说道。 然后卸下肩上的担子，用压肩用的大拐杖撑着，斜靠在石阶边上。昨晚这些，然后走近段翰，把头伸到段翰的耳朵边，低声地向段翰耳语了一番，神秘兮兮的。 看着那小哥俩一会点头，一会有事摇头地耳语，翟智蕴又大声促狭，“二位小哥商谈讨婆娘的悄悄话呐，要不再对上一首山歌呗，对好啦，嫂子我在这些姑娘中跟你们各挑一位。铁锁儿，赶紧的回家催一下阿姆啊，再给你添上二间瓦房。” 二位小子转身嘿嘿一笑，懒得听这些女子的调侃，转身向山腰跑去。看着两个小子仓皇而走的背影，身后笑声一片，山歌又起： “哎嗨哎 苍山美嘢 美就美在白鹤飞 空中成排一队队 相亲相爱一对对 哎嗨哎 洱海美哎 美就美在鱼虾肥 两岸青山映绿波嘞 水面好比碧玉杯 哎嗨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