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暗潮涌动
“俊信、俊杰，你二人严密关注一切动向，明日你二人再前往龙源山一趟，不许其他任何家族插手进来，把一切事情都做的万无一失，到时候，我们便能很顺利地接收了他们的生意。” “好的，爹爹。龙源山商盟一直视他们为疥癣之疾，他们仗着在京城的生意，便不将本地的商盟放在眼底。商盟已将盟内所有成员都约束起来了。”夏俊信与夏俊杰微笑着答道。 夏世伦把他那肥胖沉重的身体从首座的太师椅上移开，在下首他所有的儿子赶忙也跟着站起，夏世伦把手一挥：“都散了吧，回去各司其责，做好打算。二月二之后，我们动手。” 此刻，苍山镇府前大街上异常的安静，更夫走过以后，便没有了人类的声音，只有远近传来的几声狗吠。大年初二的晚上，天黑得出奇，没有月亮，星星努力地眨着自己的眼睛，想将这漫天星辉洒向地球，奈何星光太过羸弱，始终穿不破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天上群星闪耀，地下暗流涌动。 *********************** 在这个夜晚，邻水大街与府前大街交口的段家老宅第四进，老太爷的书房里，上好的波斯熏香在香炉里袅袅升腾，整个书房里弥漫着令人提神的香味。书桌上旁的两把椅子上，段焚与孔德仁相对而坐。二人茶杯里的茶水已经没有了一丝热气，这说明，所有的丫环下人都被段老太爷支走，这二人定是在谈论着什么紧要的事情。 “德仁，多事之秋啊。我已不理世事多年，本就与世无争，只想在有生之年，你我兄弟二人一起简简单单地颐养天年。天不遂人愿啊。”段焚眼睛里露出一丝疲惫之色，像他这等金丹高阶的大士，本不应该有这种疲惫的感觉，他段家平静的太久，先皇承宪皇帝驾崩后这十三年来，他段家在京城的产业逐渐被他人吞噬殆尽，现已退出京城。这两年以来，在大理的产业也在被竞争对手逐步紧逼打压。一直被段家这些年的继续的底蕴所化解。 大年初一京城传来风声，有力量欲向段家下手。 “老哥，当年你我一见如故，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就过去了五十年。这五十年来，我孔家承蒙您的照顾，让我孔德仁现在也是子孙满堂之人。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去年以来，我观您被尘事烦扰所羁绊，无法做到道心清明。过年后，您便已是八十三岁高龄的老者，为弟担心您终生不得进入那尊者境界啊。老哥，近日，我感到体力不佳，若不出意外，大限将至，无法再陪伴兄长了。”说到这里，孔德仁那浑浊的眼睛里，迸出了几滴清泪。 段焚按着茶杯的手突然一顿，蓦地听到与自己相伴携手五十年的战友即将油尽灯枯，心里怅然若失。多事之秋啊。 “根据他们报来的消息，大理国内暗潮涌动，貌似均是冲着我段家而来，希望我段家能撑过这一劫吧。”段焚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眼中精光一闪即逝，“贤弟，依你看，宫中尚且不知十余年前的那椿子事吧？若能瞒过那椿子事来，我段家断然不会有那灭顶之灾，至多将家中尽业全数散尽。” “当年之事，极其隐蔽。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我以及老五三人知晓，我等三人断不会将这消息散出去。”孔德仁望着段焚如是说道。 “贤弟言之有理，若是那事被宫中知晓，只怕你我现在断不会过得如此自在，倒是为兄多虑了。未告老之时，我尽力辅佐太子弘，只是未曾想到……，哎，支持太子的那帮旧臣在当今皇上即位之后，便被斩杀殆尽，我段焚因告老还乡尚早，免于此难。”说着这些，段焚眼睛逐渐地望向漆黑的窗外，仿佛在望着那遥远的过去。 “老爷，能如你这般，在先帝春秋鼎盛之时便告老的人哪有呢，有舍弃才会有获得，段翰那孩子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存’均是这个道理，帝皇家的事，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看穿，您当年的急流勇退，倒也是保全了段氏一脉和我一家老小。”孔德仁感触颇深地说道。 “加上新分的雍州，我大汉朝至今有一部、十三州、一国，共计一百零三郡，当年我大汉一部、二州、一国共计二十六郡的粮食由我段家统一配送，我段家其它诸如酒肆青楼，赌坊堂口，客栈当铺，商号钱庄均由此应允而生。对于我段家来说，粮食则是一切的保障。当今皇上即位后，京城司隶校尉部的粮食配送被曹国舅所把持，所以，我段家生意逐渐淡出了长安城；再到后来，曹国舅又挤占了我徐州和青州的粮食配送，我段家在这两地的其他产业也就淡出了徐州和青州。待得如今，我段家配送粮食只剩下大理国所属之六郡。” “我们于秋天将这粮食收购回来，存于粮食库，然后按月将粮食发送至各郡，由各郡自行将粮食再分配到各县。为了在粮食上不出任何岔子，我们在粮食配送上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精力和物力，这几年来倒也顺利。但也因为在粮食配送上耗费了太多资源，以至于对于其他产业的打理上输于夏、任两家。我天门县本就是我大理国第一大县，现在这夏、任两家瞄上了咱大理国的粮食配送，前几年一直提出来每家雨露均沾，由段、夏、任三家各负责二郡的粮食配送。我均义正言辞地回绝了。” “以往看来，我们配送粮食这么多年，人脉很广，又建立起了非常完善的配送体系，只要我段家在粮食配送上不出什么岔子，他二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昨日京城传来的风声断不会是空xue来风。况且，去年秋收，他夏任二家倒是收购了大量的粮食，我在想，年后他们肯定是有所动作。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贤弟啊，咱这天门县，暗流涌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