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可以好好想想！
柳亨一口气说完，满脸狰狞。 他期待着众人的表现。 “什么？还有这回事？”果然有童生小声道：“方院君是看不惯苏林么？” “嗯，应该是，”又有童生点头，但却说着：“方院君还说他是靠运气中的童生，可是……我看苏林虽然字差了些，但就凭他墨义全对，完全有资格成为童生，这么会是靠运气？” “有道理，就凭苏林墨义无错，他就有资格成为童生。” 陈巧也同意了这个说法，又问苏林：“我听闻方院君爱好书法，会不会是你经义的字没写好，所以引起了方院君的不喜？” “嗯……有可能！”苏林借坡下驴：“我那天写的匆忙，见解确实是丑了些。” “什么？”柳亨闻言一怔，想象中众人的怀疑并没有出现，他顿时愣住了。 尤其是陈巧，居然不怀疑苏林？还帮他圆了谎？ “臭**，刚才还跟我谈家族，讲地位，装清高，现在居然帮一个奴才说话？”想起先前自己接近陈巧，却被她仗着家族威风指点了一番，柳亨心中大恨，再次指着苏林：“他是在狡辩！” “他刚才明明说了，记真文全靠记忆力，你们怎么也不想想，一个真文都完全没有理解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出一言真文？” 不料众童生听了，却没有一人表态，反而看向苏林，一副任他解释的模样。 柳亨再次怔住，他本指望一些半信半疑的童生起哄，却不料出现这番局面。 他忽略了苏林一战而胜，已然立威。 而苏林这时，也是灵机一动：“其实我靠记忆背诵真文，虽然不能理解其中意思，但我的思想，却也因此不受束缚，变得无拘无束，或许，这就是我的文采逐渐提高的真正原因。” “狗屁文采！”柳亨左等右等，等来这样一句，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当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一个整日端茶递水，逢人磕头的奴才，居然也跑来跟你柳四公子谈文采？狗屁文采！ “哎！”苏林忽然摇了摇头：“满嘴污言，动辄秽语，亏你还是柳家公子，居然如此没有教养？” 接着，他又叹息一声：“这或许就是我能作出一言真文，而你不能的原因了。”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柳亨一下子，鼻子都气歪了。 看着苏林那张脸，他真想抡起巴掌，上去狠狠扇上几个来回，死记硬背，还被你背出文采来了？而老子参悟真文，理解其意，文采居然还不如你了？ “好，好，好！”一连道了三声好，柳亨渐渐顺过气来：“既然你自诩文采过人，那咱们就比试比试！” “比什么？”苏林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 “就比作真文！”柳亨咬牙切齿：“看你能不能做出作一言灰阶真文！” “哦？”苏林微微一笑，柳亨这话，可谓正中他下怀。 原本他还为难，要怎样跟陈巧解释，毕竟一言真文价值不菲，没有理由便轻易抛出，实在是容易惹人怀疑。 但是这时既然柳亨送死，还要给自己提供机会，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再抛一句真文出去，那么一切质疑，都必然烟消云散！ 念及此处，苏林笑道：“比真文没问题，可你的真文一文不值，怎配与我一言真文相提并论，是不是要加些筹码？” “嗯？”柳亨听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想了会，才记起苏林先前说过，他一句真文，能换一套房子。 “简直是笑话！换什么房子？柴房么？”柳亨比较一下两者价值，顿时认定这是苏林找的借口：“哼哼，一套房就想吓住我？可惜，我柳家别的没有，就是房多！” 念及此处，柳亨冷笑道：“行！那咱们也不用比了，只要你能作出一言真文，就算我输，你真文值多少？我赔给你！” “哦？”听了柳亨这话，苏林心花怒放，一时间看柳亨都顺眼了许多。 不过他也知道，要柳亨出卖苏胜等人，恐怕并不可能，而真文真形他也不缺，念器柳亨又估计没有……不如就榨点油水，赚点外快吧。 这样想着，苏林一伸手掌，五指晃了晃，道：“五百两？” “什么？”柳亨闻言，忽的双目睁圆，半晌吐出一句：“你怎么不去抢？” 众童生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虽然说一言真文难以作出，但是五百两？那也太离谱了！ 而且这毕竟只是灰阶真文，一般秀才的文采就能勉强作出，而且这又不能垄断，可是会流传出去的，几十两银子就顶天了，他居然敢要五百两？ 念及此处，众人再看苏林之时，忍不住就有些怀疑起来：“他是没见过钱，还是压根不想比？” 却不料苏林还真是没见过钱，他对一言真文的价值，压根就没有概念。 可昨天苏万给出的那套房子，却是县里有数的大宅院，市面起码价值千两，故而苏林想了想，干脆就折半算了。 不过这时，看着柳亨大摇其头，他也知道不对了，心中微微有些后悔，但是想了想，却又决定将计就计，以退为进。 于是就见苏林一脸得意表情，嘿嘿笑了起来：“你给不起就算了，这可不是我不答应你，实在是你没有这胆子……” “哦？”柳亨听了，眼睛一眯：“越是狮子大开口，越是说明他没这个底气！他心虚了！以为我不敢么，五百两……嗯？这小子不会是诈我吧？” 在这样一笔巨款之前，柳亨谨慎的本能再一次浮现出来。 “五百两……五百两……”柳亨念叨了几遍之后，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虽然说他是柳家的四少爷，可他老子却没有当到家主位置，所以他只能算是支系后代，这五百两虽然拿得出来，却是他练武的开支……毕竟练武消耗极大，所谓穷文富武，财货乃是武人第一要素，少了这五百两，虽然谈不上伤筋动骨，但是以后想要潇洒潇洒，恐怕都捉襟见肘……更不要谈练武，参加武科举了。 柳亨心思流转，神色阴晴不定。 但是，一想到自己文比失败输给了苏林，一种赌徒的侥幸心理，忽然就冒了出来：“我还收了苏胜一百两，加上……似乎也不是输不起啊？” “而且，若是赌赢了……嗯，一定能赢！”柳亨本能的谨慎，这一刻在赌徒翻盘的遐想前，不堪一击。 就见他一咬牙，道：“五百两……就五百两！不过你若是作不出来，先前那把，也得算我赢！” “一言为定！”苏林闻言，立刻一转头，就对吕学正道：“那还请学正帮我们做个见证！” 而这话一出，众童生见真要比试，而且赌注还是五百两银子时，一下子，看苏林的脸色都变了。 他是忘记自己经义丙下了么？ 虽然刚才的文比胜出，让他们对苏林刮目相看，但是这时冷静下来一想，一个是墨义，一个是经义，两者截然不同，更何况，这可是一言真文，就算先前偶然作出一句，难不成还能次次都来？ 这样想着，纵然苏林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众童生依旧忍不住暗自摇头，并不看好。 而陈巧美目一闪，也觉得这不可能，早就做好，在童子试拿出来还有可能，现场应题就写？那难度也太大了。 摇了摇头，她自己都做不到，对苏林自然也不抱希望。 可就在众人都觉得这次比试，苏林胜率不大之时，吕意却一改常态，出奇的没有出言阻止。 她经历了几次以后，终于是对苏林有了信心。 而吕学正对苏林的信心，虽然不如吕意，但是五百两对他来说，却不算什么，这时就当看一场戏，便也没多想，轻易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苏林见了，就朝众童生一拱手：“诸位同学，柳亨数次诋毁我名誉，我置之不理，他反而变本加厉，那我便同他再比一次！” “若是我在今日下午，作出一言灰阶真文，就由他赔我五百两，反之，先前那场文比，就算我输！”说完，苏林一扭头，对柳亨道：“你出题吧！” “慢着，让我想想……”柳亨看着苏林这副做派，一颗心忽然就沉了下去。 “你可以好好想想。”苏林抱着双臂，微微笑道。 “可恶，这小子真有信心？”柳亨咬住牙齿，心中念头急转：“可是他一个奴才出身，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文采，若不是靠运气，实在难以解释……莫不是从哪里偷来一篇真文，恰好用上了？” “可是他一个奴才，哪里有这种命？不对，不对……究竟是为什么？”这事关重大，柳亨不敢疏忽，可是左思右想，却又偏偏不得其解。 老半天后，他才终于吐出一句：“既然你上次童子试，你作了一句玉不琢，不成器……那你就再来一句和着其中真意一样的！” 柳亨殚思竭虑之下，终于临时达到了老狐狸苏万的水准，两人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