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虫蛊

    “虫蛊？”秦夫人简直要秦婉神情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你知道虫蛊是什么吗？”

    这一问把秦婉问住了。自己是从何而知虫蛊一词她竟怎么也想不起来，可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愣神之际，二哥秦昊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彻底打消了秦夫人一探究竟的念头。

    “行了，今天也累了，早些睡吧。”

    “可是娘……”

    “别可是了，”秦夫人已然很累了，她并不想和秦婉就这个莫须有的问题再展开讨论，“怜儿，带三小姐回房！”

    躺在床上，秦婉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她仔细回想回家后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自被卫兵押送回来，见到小妹时她就已经在啼哭不止，任凭怎么哄母亲和哥哥怎么哄都没有效果，这本就很反常。应该那时已经中了蛊，身子受蛊虫所伤才会啼哭不止。

    后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小妹终于止了哭，睡了过去。大家都以为她是哭累了，加上后院一团乱，所以没人在意。现在想想哪里是睡过去？该是被蛊虫伤及身体昏过去了才是！

    “不行！”秦婉猛地坐起，“我得去看看！”

    她随意披了件斗篷，起身向朝升堂去。那本是大哥住处，既然二哥和小妹已在那里睡下了，应该就不会再挪地方。秦婉心中如是想着，不免加快了脚步。

    等她到的时候，朝升堂已是灯火通明，乱成一片。

    秦婉顺手拽住端着水盆出门的怜儿：“里面怎么了？”

    “三小姐您怎么来了？”怜儿没想到秦婉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耐心的解释：“半夜四小姐突然叫疼，夫人原本以为是在说梦话，可是一看才发现她浑身发热，脸上上竟生出了脓疮来，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二少爷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夫人正急着呢。”她把盆里的水顺手往旁边的花坛里一泼，“三小姐您快回去吧，这病怕是会传染呢，你也别在这添乱了。”说完，匆匆回了房间。

    果然是了！

    秦婉一个激灵，跟着要进去，却撞见大哥，然后一起被秦夫人赶了出来。

    “克儿，你是长子，当知分寸，如今家中突生变故，又遭疫病横行，你若再出事，秦家就完了！浩儿和小曼交给我照顾，疫病一日不除，你和小婉一日不能踏入这朝升堂半步！”

    秦夫人说的决绝，不容秦克回话便“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后院不能没有拿主意的人，想办法联系你爹！至少要把消息传出去！”

    交代完，屋里再没声响，留下秦克和秦婉在门外焦急却也无能为力。

    把消息传出去，说的容易，看门的守卫秦克都打过交道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他自幼随父亲做生意也算见过些世面，可这短短一天遭到的冷遇和白眼比平生加起来都要多。

    “大哥，我们可怎么办啊……”兄妹俩一筹莫展的坐在廊下。

    秦克长叹一口气算是回应，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天已蒙蒙亮，两人干坐了一夜没睡竟也没有一丝睡意。

    秦婉一整夜都在担心小妹体内的虫蛊，又过去这么久，不知小妹的身体还撑不撑得住。

    他看看旁边的大哥，亦是整整一夜愁眉不展，她知道大哥在为家里的事着急，却不知道具体愁的是什么，显然，大哥也并不想把眼下的困难同她讲。现在除了无声的陪伴，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是我没用……”不知过了多久，秦克缓缓开口，“从小到大光顾着和父亲学做生意，重文轻武，若是也会些拳脚功夫，能施展轻功，怎会被困在这里……”

    所以问题的关节所在是要出去吗？

    秦婉一仰头，一只大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

    “行了，回去吧。再坐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秦婉灵光一闪，“大哥，如果翻墙不行，爬树呢？”

    “爬树？”秦克一愣。

    “对！爬树！”

    秦婉住的院子里有一棵梧桐，生的极好，遮天蔽日的枝桠，半数都伸进了前院的书房，若是能爬上去，顺着那树枝就能出去。

    “甚好！”秦克绕着那梧桐转了一圈。“小婉你好好守着母亲他们，我去去就来，一定叫来大夫，叫他们别急！”

    “嗯！”秦婉郑重的点头。

    下一秒，刚刚起身上树的秦克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