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东西
平阳镇作为一个中等规模的乡镇，每年的土地、税赋等收入颇为可观，而作为一镇之主，可以将这些资源全部揽进囊中，白家也正因在镇主府的位置上坐了三十年，这才发展到今天霸主的地步，隐隐间将杜家比了下去。 反观杜家，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唯有将希望都寄托在小辈的天才身上，因为只有等他们在下一次比试中获胜，杜家才能再次称霸平阳镇。 而小豆告诉林渊，下一次的镇主府比试，将在三个月后进行。 得知了这些消息，林渊心底便开始暗暗盘算了。 首先，杜家作为一个书道家族，心高气傲，会不会接见林渊还是未知；其次，林渊说到底是白家客卿的遗孤，这个身份颇为敏感，不知杜家会否排斥；其三，林渊虽然顺利启书，但一品书生杜家也有不少，怕是不会放在眼内，所以即使林渊见着了杜家的人，他谈判的筹码也不多。 综合这些因素，林渊就觉得头疼了，看来要扳倒白家也不容易啊。 “也罢，饭得一口一口吃，总有一天，老子会弄垮你们。”林渊咬着筷子头，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 吃过饭后，小豆忙着收拾碗筷，林渊在屋内踱了踱步，决定去镇上转一转。 一来他是想摸清楚镇上的情况，毕竟他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二来林渊想去杜家附近观察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想法既定，林渊跟小豆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去了。 但是出门没走多远，林渊心里就开始暗骂了，因为原林渊死守圣言读死书，很久都不出来一趟，连去镇中心的方向都记不清，林渊只得一边走一边问人，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镇中心。 平阳镇说不上富有，但也绝不贫穷，这点光是看铺张宽敞的道路和周围林立的商铺就知道，此时正值下午，镇上人流颇多，热闹非凡。 当铺，武器店，镖局……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林渊大感新奇，不过镇上最多的还是经营文房四宝的书店，林渊转念想到此处是书道至上的世界，也就不觉奇怪了。 而除此之外，平阳镇还有一种最让林渊血脉膨胀的单位——**！ “妈蛋，怎么穿越不好，偏偏穿越到一个穷逼身上！”春风迎面吹来，林渊却无法张嘴呼吸，这让他郁闷不已，现在他家连米粮都不多了，哪还有闲钱去逛**？ “等着，给老子等着！”在一间**门前驻足了好一会儿，林渊恨恨地骂了一句，这才依依不舍地向前迈步。 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林渊才将镇中心逛了个遍，对平阳镇的结构布局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白家和杜家，作为平阳镇的两大霸主，一东一西呈对立之势，这两家的宅邸都建造得异常豪华，单是它们的用地面积，就占去了平阳镇的三分之一。 除此之外，这两家的守卫都颇为森严，不但高墙林立，四周更是有人持兵巡逻，林渊不敢过分靠近，因为他隐隐感觉到，白家和杜家的宅邸里面，存在着几股恐怖的气息。 退回镇上的大街，林渊也无事可做了，想起家中纸墨不多了，便打算买些回去，这些都是他飞黄腾达的根本，必不可少。 在平阳镇，书店随处可见，林渊装成阔气公子逛了几间，最后都灰溜溜地出来了。 “妈了个蛋，开什么书店，还不如去抢！”想起一瓶最低级的墨汁居然都卖一块紫晶石，林渊忍不住破口大骂，要知道，一块紫晶石都够普通人吃用好几天了。 握着身上仅有的半块紫晶石，林渊忽然觉得自己好穷，看来要在正规书店里面买是不可能的了，林渊头一转，目光落在旁边一条狭窄的小街上。 这条小街长几百米，宽却不过五米，街的两侧靠着墙壁，此刻正有不少人撂下担子，把东西取出来放在地上，然后张嘴就吆喝起来。 “卖毛笔咯，正宗的黑山狼毛，千万别错过啊喂！” “宣纸，上好的洛阳宣纸，不买都过来看看啊！” …… 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林渊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便宜没有好东西，这个道理林渊也不是不知道，但他现在手头拮据，只能挑便宜东西买了。 这条街上，杂七杂八的卖什么都有，但主要还是以文房四宝为主，毕竟这里是圣元大陆，书道是主流。 林渊看了几档摊位，发现这里的东西确实便宜，满满三瓶墨汁，也才半块紫晶石，比书店便宜好几倍。 “哎，这位公子，看你潇洒不凡，器宇轩昂，肯定是人中龙凤，想必快踏进书道了吧？来来来，我这里可都是好东西，买些回去，定能增加你启书的把握。” 走到街尾处，忽然跳出来一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揽着林渊的肩膀说道。 这男子面容虽瘦，但双目却不时泛起精光，一看就是精明的生意人。 “哦？都有什么好东西，给本公子介绍介绍。”林渊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推开男子，他故意用头发遮住额头上的墨点，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启书。 “好嘞！”见林渊起了兴趣，那男子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冲冲地向林渊介绍起他的宝贝来。 “看，老吴又开始忽悠人了。”看着瘦削男子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的样子，周围的摊主都笑了起来，他们是这条街上的中年人了，知道老吴是个牛皮王。 “就是，你看他摊上那些破东西，论外观论数量都不如我们，就不要在这扯犊子了，少年，你千万别被他骗了。”不少摊主也附和取笑道。 “你们放屁！”难得有生意上门，却被同行捣乱，叫老吴的男子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自家摊上卖相寒酸的物事，正气凛然地说道：“异物当然要有异相，像你们这些数量众多又全长一个样的玩意儿，一看就知道是凡品，要来何用？” 四周的摊主尽管都知道老吴是在吹牛，一时间却无言反驳。 老吴不再理会他们，转头对林渊道：“公子，你莫要跟那些土包子一般见识，您慧眼识珠，一定能看出我这里的东西非同一般。” 林渊在老吴的摊子上来回扫了一遍，觉得东西实在太次，正想摇头离开，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却被角落里的一支毛笔吸引过去。 这支毛笔通体呈象牙白，就连大部分笔毛也是雪白一片，只有笔尖处呈黑色，也不知用何种动物的鬃毛制造而成，笔杆上端有一个小孔，串着一条红绳，用做挂吊之用。 这支毛笔的外观算是奇异了，但真正让林渊在意的，是毛笔内竟然流转着一股微弱的圣力，要不是林渊感应得仔细，说不定就忽略了，他当下不由得心里一动。 “大叔，你这里的东西实在寒碜，我看不上啊。”虽然心动，但林渊还是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转身欲走。 “哎，别走啊公子！”见林渊想走，老吴立马就急了，他拖住林渊说道：“顶多这样吧，您看上哪个，我便宜卖你，算是今天的开张酬宾。” “可是我真的没看上你的东西啊。”林渊为难地说道。 “公子，事实是这样的。”林渊不贪便宜，老吴也没辙了，他凑到林渊耳边，可怜巴巴地道：“小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开荤了，公子您当是行行好，随便捡点东西，算是打发我了。” “这样子啊，好吧，谁让我心软呢。”林渊装出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指着摊上说道：“我就用半块紫晶石，换那叠泛黄的宣纸以及那用过的半瓶墨汁，还有那支瓷做的毛笔吧。” 林渊本来意在毛笔，但是单买一样容易引人起疑，所以他算上其他东西一块要了，反正也用得着，更聪明的是，他在每样东西前面都贬义地描述了一番，以降低它们的价值。 老吴听着林渊要的东西，稍稍有点犹豫，道：“公子，宣纸和墨汁没问题，但是那支白玉毛笔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的呢，这价钱……” “你不卖？那我走了。”林渊做事干脆，转身就走。 “卖，卖！”老吴眼尖目明，他见林渊脚步果断，知道实在是抬不起价钱了，只得咬咬牙答应，他快速将林渊要的几样东西收拾起来，裹在一个小布包内，递给林渊。 林渊伸手接过，把半块紫晶石给了对方，然后转身离去了。 “傻子到处有，这个特别傻。”没想到老吴最后还是做成了生意，一群摊主大叹上天不公。 老吴扬了扬手里的紫晶石，得意地笑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生意是赚还是亏，因为那支白玉毛笔是他在北边的海底捞到的。 …… 从镇上出来，林渊也不逗留，直往家里赶，他对那支白玉毛笔充满好奇，以至于一进屋，就拿出来细细观察。 这支毛笔的重量恰到好处，入手处有一丝丝温凉，手感极佳，笔头和笔杆的长度比例甚为合适，头黑中白尾红的颜色搭配，乍一看会觉得有点怪异，但是看的久了，却觉得极为顺眼。 “捡到好东西了……”林渊身怀圣力，对这支笔的微妙之处感应非常灵敏，他将毛笔在手里转了几圈，觉得非常顺手，不由得书兴大起，当即铺纸倒墨，cao行起来。 这支笔似乎还没有人用过，笔毛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散乱，林渊将其饱蘸墨汁，脑中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在纸上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