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灵抉择寻行珠
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百灵一路上都是走在前面，李木易走在身后。两人形色匆匆，在林间不断走着，悄无声息。 不知究竟走了多远，踏过了深林，掠过了民房，经过了大漠，来到了一片大湖。正是北大漠最有名的湖泊，也就是传说中百灵母亲司昂陌儿出生和埋葬的地方。 百灵“嘭的”一声跪下，沉默不语。 李木易只是远远的守在十丈开外之处，看着百灵，似乎有着什么想说，但是始终无法言及，甚至无法踏出那一步。 寒风萧瑟，卷过大漠尘土，一阵风沙过后，还是如同之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其实千百年来，同样的情节同样发生，犹如千百年来的凡尘轮回，转了一圈终究是回到原点。但是最为不曾丝毫该变的，还是这汪湖水在一片荒漠之中的存在，顽强地存在，养育了无数子民，最后横空出世的紫陌教，以至演化成的魔教，一代代人来了又消失，消失了又出现。但是落叶归根的痛楚依旧告知每一个从这片大漠走出的人。 百灵痴痴地望着湖面，风沙过后湖面上竟然渐渐起了雾气，寒风陡然消失，一阵迷茫，触目可及不到十丈，很快百灵和李木易互相之间再也看不到。 李木易犹豫了一下，只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灰尘，终于还是没有踏出那一步，只是凭借着感知，望着百灵消失的地方。 百灵在模模糊糊只见，突然之间感受到了湖面上正在渐渐生成的一道身影。那是一道自己梦牵梦绕的身影，每每出现的时候，都是一片虚无的记忆，醒来后什么也没了。 那便是司昂陌儿，百灵的亲生母亲。 “娘！”百灵多日来积压的情感如同倾泻的江水，奔腾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那道身影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渐渐有了身形，便往百灵身前赶来。 百灵本是靠着灵感察觉的母亲形象瞬间变得清晰，然后又在此模糊。那是泪水充满可双眼，朦胧了视野，百灵不顾擦拭泪水，赶忙往前跑去，就在她将要落水的一刻。那道身影拖住了她，也抚慰了百灵的心灵。 百灵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去想，去找寻；只是默默地扑在这样的怀中，甚至再也不顾及这身影究竟是不是真实。如果这是梦，那么就让这梦显得更真实吧！ 良久，良久，司昂陌儿终于恢复了思想，慢慢说道：“我的女儿，我等你等了很久了！抬起头来。” 百灵终于是抬起了头，但是始终不愿再睁开双眼。 “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亲。娘亲也是想你想的很苦很苦。”司昂陌儿似乎让自己显得更加真实，渐渐凝起更加真实的身躯，同样颇为感慨道。 百灵慢慢拿睁开双眼，看到的女子果然便是自己心中日夜所想的模样，一时间惘然不知所措，隔得好久，才喃喃道：“娘亲，娘亲……” 司昂陌儿拂过女儿一头秀发，安慰道：“灵儿，灵儿。不要伤心了，娘亲在这呢。” 雾气缭绕之中，慢慢风声停歇，母女两人同样的素衣装束，大约相同的年纪，深深相拥着，似乎再不顾外界的一草一木。 “灵儿，这次你来，是不是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司昂陌儿对着女儿温柔地说道。 “娘亲，不错。女儿遇到了一个抉择，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求一求娘亲的解释，女儿想你想的太苦了啊！”百灵感慨道，说着说着，又要伤心不已。 “说吧，是不是因为叶晓奇？”司昂陌儿问道。 “嗯？娘亲，你怎么知道的？”百灵诧异不已地说道。 “因为我见过他。没什么，那是很早了。其实娘亲一直都在的，只是你不容易见到而已。我在梦里，灵儿，你很久没有在大漠里做过梦了罢！”司昂陌儿随意说着，问着。 “梦里？”百灵重复念道。 她果然如同司昂陌儿想得一般，只注意听到了怎么能够见到娘亲，关于叶晓奇见过她也不是怎么多加理会。而她此时心中所想的便是关于“梦”，自从百灵随父亲一同或不一起南征北战、不断为魔教而奋斗的开始，她就很少再做梦，关于娘亲的梦就更加少了。 “灵儿，娘亲跟你说吧，这些年我都不曾远离你，都在这默默地守护着你。以前是，往后也会是的。你也不用太伤心了！”司昂陌儿说道。 “可是，娘亲，父亲说，说你已经死了啊！”灵儿还是把心中的最大的迷问了出来。 “呵呵，其实他说的也对，也不对。不过如今都不重要了。说罢，灵儿你这次究竟是为了什么？”司昂陌儿含糊地回答道，便问百灵她的原先目的。 “对也不对？”百灵重复道，不过不再说其他，只是看着司昂陌儿稍显虚幻的脸，缓缓说道：“是因为叶晓奇！” “呵呵，果然是他，是因为你要做一件决定吗？”司昂陌儿问道。 百灵点点头，并没有说其他什么。 “还有关我？”司昂陌儿似乎早有准备，接着问道。 “嗯，是有关你。”百灵答道。 “灵儿，我跟你说，人真的会死，而且死的方式更多，但是死的价值究竟怎么样比方式更多。”司昂陌儿说着，语气比又突然躲起来的秋风还要萧瑟，让人发冷。 百灵不答，只是盯着司昂陌儿又逐渐模糊的身影，好一会才道：“娘，你死过了！” “不错，娘亲在已经死了，至于为什么至今还未往生，是因为娘亲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好，我还不能弥散。至于你们更是不能死，你说的事情，具体我还是不问了。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年轻的时候，不应留下遗憾！好了娘亲时间快到，往后有机会再来看看娘亲，聊上几句就够了！”司昂陌儿轻轻推开百灵，慢慢说道。 “你又要走了？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如果有机会能够复活你，娘亲你愿意回来陪我吗？”百灵赶忙说出自己纠结之事。 司昂陌儿倒似早有准备，说道：“娘亲已经不属于你们的花花世界了，已经回不去了。生的机会还是留给你们吧，好了，娘亲时间到了，下一次我们再相会吧！” 百灵哭着，却怎么也抓不住娘亲的手，甚至连衣角也无法触及，终于风气云涌气消雾散，转眼间，还是当初的大漠，还是当初的湖泊。阵阵秋风萧条地吹过，尘土也还是如同原先那般，撕裂着每一个行走和呆在荒漠之中的人。 司昂陌儿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百灵擦拭了几下眼角的泪水，终于大步而去，不再回头，手也紧紧握成了拳。 李木易等到百灵走过，才迈动脚步，然而百灵身上给了他明显不同的感觉，让他还是盯着百灵背影很久很久，无法走开。 “走吧，我们去找剩下的几颗五行珠！你可以不用去，直接去找我父亲，告诉教主，少主无法立刻拜见于他，让他不要难过，等我处理好自己的事务自然便会去找他。”百灵并不回头，只是背对着还有些远的李木易说道。 “不，我和你一起，少主！”李木易几步赶到百灵身边，坚决地说道。 “嗯？你和我一起？”百灵一听颇为诧异，接着问道。 “不错，我和你一起。”李木易似乎并不像解释，只是重复道。 “为什么？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原因，不然，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跟我一起的去找五行珠的。”百灵接着问道。 “少主，如果真的一定需要一个理由的话，那么就是因为叶晓奇他不能就这样昏迷了。他是我的对手，我不允许他就这样小人暗算，昏迷不醒。”李木易依旧如同平时语气，并没有多余的语气。 然而，百灵听来还是问了句：“就这样？没有其他缘故了？” “没有了！”李木易答道，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只是希望少主一定要带着我！” 百灵没有再说什么，突然又嫣然一笑，说道：“好吧，我们一同去找五行珠。” 李木易点头，未再说话，只是心中暗暗想道的却是关于他没有说完的原因，无他缘故，只是全部关于百灵。 百灵和李木易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很快离开了这一处北大漠，回到了中原。 “少主，我们还是回去长安？”李木易跟随他走了几日，这一次并不如同上一次急匆匆赶回大漠，两人速度都是下了很多，只是慢慢地兜着圈赶往长安方向。 “不错！天下总共有五颗行珠。如今我有一颗火行珠，据叶晓奇说过，林落尘有木行珠和土行珠，高力士可以弄到水行珠。剩下一颗我们虽然不知晓，但是或许这四颗都聚集在一起就能够感应到了。”百灵虽然御剑祭起紫电不断前进，但还是第一次与李木易把任务计划说的这般清楚。 “也就是说，我们也先去找林落尘搞到那两颗行珠？只是这样的话，教主肯定会找到你的。少主，你不是说过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吗？”李木易想起了一些关于百灵和她父亲百济世之间说过话语，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可是，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百灵只这样说道，然后便加快了节奏，赶往长安。其实这几日的徘徊也就是因为她心中的这道迈不过的坎。 李木易在百灵身后，高大威猛的壮汉身躯只如一道墙保护着素衣女子，稳稳飞着似乎满是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