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凛冬将至达意愿
叶晓奇、诡易平和王使节等人到了高府时候，已是堪堪入夜。不过屋外却是门庭若市，来往皆是行人，几乎是整个南诏王宫所有百姓都到了。 “叶公子，你看这里人多吧！”诡易平指着周围百姓，说道。 “嗯，确实是不少。他们今天怎么都来了？”叶晓奇问道。 “看来高统领深得民心啊！”王使节感叹道。 “民心？”叶晓奇沉吟道，对于他来说倒是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民心。 “不错，民心。正是社稷安康、国泰民安的基础。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便是我们中原的一句古话。”王使节小声说道，撇过了几名示意的高府守卫。 “能够得天下？”叶晓奇又接着沉声问道。 “不错，得民心者得天下！”王使节神色肃穆地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叶公子，你也能够得成千上万人敬仰，便可安定一处，再就是能够平定四方。” “不要说了！”叶晓奇见诡易平神色有些异常，但是听到后来已然能够知晓王使节之意，颇有称王之意，雄踞一方之意。 “是！”王使节脆声答道。 “好，我们进去吧。”叶晓奇不经意间走到众人之前，带着众人从高府高高的门槛上跨了过去。 两旁的守卫立刻清除一条道路，让叶晓奇等人顺畅进入。 众人早已落座，叶晓奇大致看了一番，惊奇地发现众人都在等着自己和王使节、诡易平等人。而南诏王此刻正高高地坐在高统领身旁，与之深切交谈，言语之间甚是熟悉。 “啊，哈！叶公子终于来了！大家静一静！”高统领透过层层人影，一眼便看到了叶晓奇，于是大声说道。 众人几乎是同时安静了下来，一些不相干的人已经被清退出去。 少许时间，整个大堂便安静了下来，只见高统领拍了拍手，众人起身向叶晓奇示意。 叶晓奇此时早已不是初出茅庐，自然对此也是见怪不怪，稍稍示意，便走动了自己所在的位子。那是距离南诏王只隔着南诏王后的位子，与高统领分别排在宴席两侧。只是距离诡易平和王使节有些座椅隔着。若不是细细听来，叶晓奇发现根本不能够听清诡易平说话，更别说丝毫修为没有的王使节言语。 众人见叶晓奇落座，在高统领的示意下，立刻坐下。婢女也刚好从后堂涌上，摆席、设宴，歌舞升平。 而这些婢女多是貌美如花，有很多正是南诏王从王宫里带来的宫女。她们似乎对此也甚是享受，只见匆匆忙碌之余还在不断注视着没一人，有些更是窃窃私语。 当然那些在宴会中心跳着南诏舞蹈的舞女更是笑靥如花，举手投足之间竟是说不尽的妩媚和道不完的温柔。 叶晓奇坐在位子上目光注视着眼前，神情已然游离，不断回想着那句“得民心者得天下”之言，想起了儿时烟台县令为何要举行龙王祭，想起了无道道长为何被人刺杀，更想起了无名道长当上了蓬莱掌门这些年也没有人反对。或许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叶公子，听说当初正是你救了大王，力王狂澜然后才挽救我们南诏与灭国亡国之际？”南诏王后看起来还是一名年少女子，但是举止之间已经给人有了几分母仪天下模样。 “叶公子？”似乎叶晓奇没有想到南诏王后会和他说话，于是她不得不尴尬的笑一笑，接着问道。 “嗯？噢！”叶晓奇其实是听到了王后问话，只是没有回到她，借着余光稍稍看过了高统领和南诏王之意，见他们没什么表示，才含糊应道。 “呦，奴家说你就是我们南诏的大恩人吗？”南诏往后用流离的中州语言说道。 “这可万万不敢当！”叶晓奇试着用当初所学的南诏语言应答道。 “叶公子果然年轻有为！又谦逊过人！真的是万里挑一啊！”南诏王后几近夸赞道。 叶晓奇一向对于女人不怎么灵活，被往后夸赞一番，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好在这个时候，丝竹之声渐歇，宫女往两边退去。 高统领又站了起来，用南诏语大声说道：“今天是我六旬大寿，想来我们南诏如今正是国富民强，人丁兴旺！本来我也不愿做的这般隆重，只是大王说应该给众人找些乐子，老夫才想到宴请众人。而刚好，叶晓奇公子和大唐使节等人也在我南诏，便一同宴请。不如我们的大王给我们先说些话语吧！” 南诏王显然一愣，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说些夸赞话语。于是慢慢起身，想了一下，才朗声说道：“吾等南诏便是在清霜传人叶晓奇公子出手相救，才免得在父王出巡时候抵御了外族入侵。而今天宴请叶公子是我等南诏之幸！” 高统领一听有些恼意，于是咳了咳，惊得一旁的南诏王立刻偃声不说。 “大王还是说些话罢！至少要说完罢！”高统领凑到南诏王身旁，低声说道。 南诏王立刻借着说起来：“当初幸亏高统领能够带着父王仅剩的兵马，才挽救我们南诏狂澜之际。而这些年更是在高统领带领之下，一扫当年晦气，国富民强、风调雨顺……” 南诏王还没有说完，高统领立刻接着说道：“哪里，哪里！大王过谦了！这里面可有更多事大王的功劳啊！哈哈哈！大王说是不是？” “是！是！”南诏王笑着应道。 “那你们说是不是啊？”高统领对着自己宴请的文武百官，大声笑称道。 “是！是！”底下一片称赞声，纷纷赞叹道，每一个人道唯恐自己所说不能够被高统领听到，于是便越来越大声地应和道。 高统领意气风华地抬起了双手，又轻轻放下，大殿霎时安静了下来。 “那我们开席！”高统领高兴地说道。 “开席！”南诏王携带的宦官在大王没有示意之下，便帮着高统领大声宣称道。 叶晓奇整个过程之中，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直到宫女递过来盛满酒水的陶瓷大碗。‘ 叶晓奇才顺着众人意愿，举起了大碗。 于是，一片觥筹交错的平和安详。 酒过三巡，叶晓奇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今日才见过的青城虚静道人。 找了一些理由，叶晓奇到了离席到了高府后院。这时，叶晓奇才发现到了与那夜间看到完全不同的模样，这里是一片简陋，几乎不见一花一草，只是简简单单的青石板铺成的地面。 月光如同清霜一般照射了下来，叶晓奇散尽修为护身，伸开双手，尽情体会着带着微微寒意的秋月。腹中的南诏酒水慢慢地散发着热，叶晓奇轻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似乎略有所悟，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此时，身旁想起了脚步之声，叶晓奇回过头来看到了虚静道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晓奇，你真的是好修为，真的是天纵奇才！想不到这顷刻之间，秋月拂过，已然有所感悟。”虚静道人对着叶晓奇夸赞道。 “前辈夸奖了！”叶晓奇谦虚道，心中觉得眼前的虚静道人与自己记忆之中的相差甚远。 “不过，看你眉头紧锁，似乎颇有忧愁。不知道有什么烦心事没有？”虚静道人淡淡地说道，“不知道有什么能够跟我说一说的吗？” “呵呵，前辈夸奖了。只是不胜酒力，又被酒席之上的喧哗吵得有些烦心而已。此刻就出来散散心！”叶晓奇随意地敷衍道。 “呵呵，晓奇，你不用敷衍，有什么尽管跟我说吧！当初的虚清道人可是格外器重你，如果他今日在世还能够看到你，一定甚为高兴！”虚静道人感慨道。 叶晓奇听到虚清道人称谓，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便只好说出了关于自己忧愁的实情。 只见他轻轻叹了一声说道：“虚静道人，不知道你是何处的人？” “我来去如风，茫茫修道，又何为家，何为乡呢？”虚静道人感叹道。 “呵呵，前辈好修为！”叶晓奇夸赞道，“只是晚辈修为甚浅，就不能够如此潇洒了。晚辈来自大唐，如今大唐万民于水火之中、枭雄四起，便要四分五裂、危在旦夕。” “也就是说你现在担忧的是大唐的命运？”虚静道人顺着叶晓奇说道。 “不错，正是这样！”叶晓奇应道，“所以听闻大唐使节在此，我便能够希望可以向南诏王借些兵马前去勤王。” “晓奇，果然好气量！不过，你知道吗？若是眷恋凡尘甚多，便会卷入俗缘，难以抽身。对以后修为是极大的不利！”虚静道人劝道。 “这些晚辈都知晓，只是晚辈实在不能够看到生灵涂炭！”叶晓奇沉声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番，与高统领说些话。让他能够借些兵马给你！”虚静道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就先谢谢前辈了！”叶晓奇吃惊虚静道人竟然与高统领这般熟悉，而她甚至对于南诏王提也不提更是让叶晓奇更明白南诏王的境地。 “不用，不用。只要你能够看到莫雪晴和林落尘，便跟他们说，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再反对他们，只要他们能够回来就好！”虚静道人凄然地说道。 叶晓奇听得也有些动容，为了虚静道人，还有为了自己。不过，他还是勉强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啊！哈哈！你们在这呢！虚静道人、叶公子，难怪我找不到你们了呢！”高统领从一侧跌跌撞撞地走来。 “高居士，你过来。我有事问你！”虚静道人见到了高统领过来，已然恢复平常表情。 “噢？道姑尽管讲！”高统领干脆地答道。 “你借些兵马给叶晓奇帅领到中原！”虚静道人冷静地说道。 没有任何停顿和迟疑，高统领带着些许醉意高声说道：“道姑说的，那能够不同意？好的！叶，叶，公子，你明天就可以领兵马！只要，只要………” “只要什么？”叶晓奇急切地问道。 “只要叶公子现在能够继续去吃酒作乐就行了！”虚静道人冲着高统领说道。 “是的！是的！是的！”高统领对着虚静道人立刻答应道。 叶晓奇笑了笑，应道：“好！”便往酒席所在的大殿走去。 “等等我，等等！”高统领在身后大声说道。 虚静道人眯缝着双眼，望着一轮明月，粗粗地月晕中带着微微的风霜，慢慢散在人间，便是此时竟也有了些许寒意。 正是凛冬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