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晋工会
手机的悦耳铃声让半梦半醒的陈言彻底清醒了。虽然患病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失眠却一直是他头痛的问题。 看了看来电，是安瑞年打来的，好不容易才睡着的陈言语言便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 安瑞年熟知陈言的性格，对他恶劣的语气毫不在意：“都10点了还睡，我是好心叫你起来吃早点的！”说完，发出一阵没良心的大笑。在得到陈言几句气急败坏的诅咒后，安瑞年语气稍微正经了些：“辉煌真的解散了！”话语中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感伤。 陈言虽然不是辉煌的正式成员，不过由于有安瑞年的关系，他和辉煌的关系也不算浅，和辉煌的几位元老也见过多次。虽然当初就已隐隐猜到辉煌要解散，但亲耳听到安瑞年说出来，即使淡漠如他也免不了有些遗憾。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投入的感情和心血总让人不舍，陈言也不由叹了口气。 “工会解散了，你打算怎么办？”陈言沉默了半响问道。 “搞了这么多年的工会，一下子解散了，真有点不适应！不过借此机会，脱离工会的约束，也是一种新的体验！”安瑞年原本低沉的声音略微有些振奋：“辉煌解散的消息一传开就有一个老朋友叫我去帮忙了，新申请的工会，好像叫万吉，规模不大，你过来和我一起，嗯，没什么约束的，平时还是自己玩自己的，就是有事帮帮忙就行了，算是白吃白住还白拿一份钱，嘿嘿，怎么样？再说，你也要多学学怎么和人相处。” 陈言有些犹豫，他更希望自己是一个人玩的。虽然没有工会在背后支持，在现在工会多如牛毛的状况下，单人玩家想发展得不错会异常艰难，不过对陈言而言却是极有吸引力的挑战。但是安瑞年发话，陈言还是要考虑的，迟疑了半天才道：“好吧……”从另一方面来说，体验一下和从前不同的方式，应该也蛮有趣吧？ 安瑞年很高兴的笑了几声，“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我听你妈说你来这里了？” “住宾馆呢。”陈言告诉了他地址，手机里最后传来安瑞年一阵嘟嘟囔囔的声音：“有毛病，住什么宾馆啊？不早打电话给我！好了，我挂了啊，马上来接你！” 放下手机，陈言翻下床，涮洗一番，又去洗了澡，装好行李，然后去宾馆服务台退了房间。 和安瑞年说好在门口见，陈言等了不到10分钟，安瑞年就驾车到了。 安瑞年一下车就给了陈言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 双手还拿着行李的陈言只有无奈的接受了这个过份热情的拥抱：“如果你不想我们被当成同性恋的话，最好马上放手，而且我记得我们好像上周才见过。” 安瑞年哈哈大笑，“能让你一口气吐出这么长一句话，被人当成同性恋也值了！” 放开陈言，安瑞年帮着陈言将行李放到后备箱上。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转头有些担心的问：“听你妈说你还在接受心理治疗？” 陈言微微露出无奈的表情：“根本用不着，权当安她心了。” 安瑞年莞尔一笑，道：“你妈恨不得找跟绳子把你拴在身边，你老老实实做个孝顺儿子就行了！” 从安瑞年口中得知，还有一个陈言认识的人也会跟着安瑞年去新申请的万吉工会。这人竟然是吴耀怀，也就是辉煌的御用商人。 吴耀怀是安瑞年的大学同学，两人算是烧过香、磕过头的铁哥们了，因着安瑞年的关系，陈言和吴耀怀也见过好几次。没想到辉煌解散后他竟然没去其他工会会，陈言是听说过有很多有名的工会都在邀请他的。 “老吴拒绝了好几份邀请了，”安瑞年有些感叹，“对辉煌的感情，老吴比谁都深，我是无所谓，但老吴舍不得，他也不愿再轻易挂上其他工会会的名号，好多工会开出的条件我看了都动心，老吴硬是不去。呵呵，这样也好，看着我的面子，他答应也跟我过来。别的不说，我们跟着发一笔顺风财那是两个指头捏田螺的事，嘿。”安瑞年笑的有些得意。 吴耀怀是辉煌工会负责投资的主要经手人。具体到游戏内的职责，简单点说，就是负责工会运营建设，商品买进卖出等等。在这方面，吴耀怀绝对是顶尖的人才。在《剑与火的征伐》中，吴耀怀几乎每一笔投资都是大赚。安瑞年还笑言，吴耀怀如果不是职业玩家，他绝对会成为一个投机倒把的jian商。 吴耀怀这样的人才自然是那些想要有所发展的工会不可或缺的。陈言当然不会相信安瑞年会对其他工会所谓的优厚条件动心，不过由此也看出其他工会对吴耀怀的重视程度。 安瑞年驱车带着陈言到了市郊的一栋别墅。门前，安瑞年按响门铃，很快门就被打开，露出一个长着婴儿肥脸颊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来。 “原来是安大哥！咦，后面这位哥哥是……，哇，是陈师兄！”婴儿肥少女本来笑吟吟的问候安瑞年，等到安瑞年换了鞋子进去，看到了后面的陈言却立时露出吃惊兴奋的神色。 陈言不由一怔，她认识自己？又仔细的看了看她。这位留着柔顺的披肩长发，额前一溜刘海，皮肤粉嫩，脸颊圆嘟嘟的少女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因为兴奋变的潮红，显得更加可爱。再往下看，穿着雪白的练功服，唔，好大的胸部！ 真的难以想象这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如此年纪就有这样伟岸的胸襟，这强烈反差的冲击几乎让陈言高容量的大脑瞬间短路。陈言对女性胸部大小并没有真切的概念，不过从直观上看，实在很壮观，恐怕用高耸入云来形容才算是恰如其分。 陈言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以他对自己记忆力的自信，如果见过面肯定会有印象。不过听她口吻，再看看被她胸脯高高撑起的白色练功服，陈言判断她多半和自己父亲有关。 果然，婴儿肥少女很兴奋的自顾自往下说：“陈师兄的太极拳好厉害！上次王师兄和刘师兄都打不过你呢！现在过了这么久，肯定更厉害了吧？” 陈言恍然大悟，婴儿肥少女说的应该是一年前，那时候自己去父亲那里，正好赶上他门下弟子切磋比试，最后还上台露了一下身手。而这少女多半是父亲的弟子，当时应该在场，只不过围观的人太多，自己没有注意到她吧。 陈言稍微一番试探，就得知这个少女果然是父亲两年前收的徒弟，名叫赵星妍，一年前见过陈言一次，因为他当时击败了陈景宗门下最厉害的两个弟子，对他印象深刻。 陈言对不熟悉的人一向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不过眼前的少女是父亲的弟子，又看她可爱，心里就有些亲近，听她师兄长、师兄短的一通喊，有些别扭，便道：“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赵星妍有些不好意思‘哦’了一声：“那我叫你陈大哥好了。”不过刚才听她管安瑞年也叫大哥，这辈分该怎么算？ 、 那边的安瑞年大概是看到陈言久未过去，走了过来，看到正在交谈中的两人，‘啊’的一声，拍了拍脑袋：“忘了，忘了！忘了告诉你小妍是你爸的徒弟呢！”紧接着又露出一脸怪笑：“没打扰你们师兄师妹叙旧吧？” 安瑞年略带调笑的话和古怪的笑容让陈言有些尴尬，赵星妍也忸怩起来，脸有些红，小声道：“陈大哥，我先过去了。” 陈言‘哦’了一声，赵星妍逃也似的转身走了。安瑞年还在一旁对陈言挤眉弄眼。陈言摇了摇头，给了个白眼给他。 安瑞年耸耸肩，收起笑容，拍了拍陈言肩膀：“好了，走吧，过去介绍人给你认识！” 陈言在客厅见到了吴耀怀，他也是刚来没多久。陈言和他虽见过几面，但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和吴耀怀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就没其他表示。 万吉工会的创建人，安瑞年的老朋友叫周贺铁，年纪和安瑞年差不多，长的很高大魁梧，留着很浓密的络腮胡子，说话行事都是一副很豪爽的样子。 看得出来周贺铁和安瑞年关系确实很好，两人一见面就开起了玩笑。周贺铁对吴耀怀的加盟自然异常高兴，对陈言也很客气。不过以陈言的敏锐自然体会到其中的差别。 这也难怪，安瑞年介绍陈言的时候只轻描淡写的说了是他外甥，比起在圈内名气响亮的吴耀怀自然是天差地别了。 周贺铁拉着安瑞年叙旧，又安排赵星妍带着陈言去安顿。别墅挺大，房间也不少，空着的也有好几间。看得出来万吉工会规模也确实不大。到现在陈言看着来回走过的人，数了数，估计最多也就二十来个人。 赵星妍并不是万吉工会的人，因为她表姐的同学是周贺铁小姨子（这个关系有点复杂^_^），所以她也经常来这里。 估计是看着安瑞年的面子，周贺铁给陈言安排了一间单人房，从赵星妍口中得知，大多数万吉的签约玩家都是两人一间，甚至三人一间的也有。这样的待遇让陈言都觉得有点汗颜了。毕竟自己也不是万吉的人，最多就是帮帮忙而已。 帮着陈言收拾了下房间，赵星妍又带着陈言去登记，据说这是规矩，每个新入住的人都要进行身份登记。跟着赵星妍到了二楼的工作间，一进去陈言就差点晃花了眼睛，里面有七个人，竟然全都是女性。 七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女孩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让陈言颇有些吃不消，好在赵星妍及时解围：“这位是陈大哥，跟着安大哥一起来的。” “安瑞年？你也是前辉煌的人？”说话的是一位留着很精神的利落短发的女孩，二十三四的年龄，身材高挑，目测大概有1米70以上，五官线条显得明朗而又率性，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裙。 “不是。”陈言很简短的否认，短发女孩似乎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不过安瑞年这块招牌看来还真好使，在得知陈言是安瑞年的外甥之后，一旁的一个瓜子脸，留着马尾，穿着牛仔短裤的漂亮女孩还开陈言玩笑：“喂，我们都叫安瑞年大哥，那你是不是该叫我们阿姨啊？”这话一出，几个女孩顿时笑做一团。 那位留着短发的女人叫李绍茹，从旁边几个女孩笑闹中得知她就是周贺铁老婆的meimei，也是万吉工会管理人事的负责人。李绍茹似乎是不苟言笑的那一种类型，在其他几个女孩笑闹的时候一直保持很严肃的表情，很自然给人一种冷淡而又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看的出来她在这几个女孩中是领头的人。 李绍茹给了陈言一张登记表格。上面要填一些基本信息。 陈言依次填好姓名，身份证号，入住房间号等基本信息，又看到上面有一个工作号的选项，问道：“这是什么？” 那个马尾女孩奇道：“每个加入万吉的人都会有一个工作号，你没有吗？” 陈言摇了摇头：“我没有和万吉签约。” 陈言近乎陈述的语气让李绍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签约也能住进来？还住单人房？” 这有些不太客气的话让陈言楞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生冷：“是小舅叫我来帮忙的。”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如果没有安瑞年叫他，他才不会来这里呢。 话里的隐约含义大家都听得出来，李绍茹的脸沉得更厉害了：“恐怕是跟着来混饭吃吧！”这话说的有些重，陈言也很生气，如果不是顾着安瑞年，以他的性子早就甩手走人了，那还用听她废话。其他女孩也都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重。赵星妍也用不知所措的眼神在陈言和李绍茹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看着气氛有些僵，那位马尾女孩连忙打圆场：“这个没有就不填了，把剩下的填好就行了。”这才让气氛稍微缓和下来。 陈言匆匆将基本信息填完了，下面就是一些专业信息。包括游戏年龄，有无工会经历，WGU排名等等。 最上面的一项是有无工会经历，陈言自然填了没有。下一项最擅长职业，陈言想了想觉得自己玩什么职业都一样，便跳过这一项，在下面游戏年龄的选项填了三年。 李绍茹一直在看陈言登记表，看到这里不由转过头冷笑，陈言索性什么也不填了，直接将登记表上交。 李绍茹一言不发的将登记表放好，关抽屉的时候将抽屉甩的整天响，然后面无表情的送客。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怒火，如果陈言不是安瑞年带来的，恐怕她早就发飙了。 陈言走出房间，那位马尾女孩也跟了出来，有些歉意的道：“茹姐其实人很好的，不过她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多包涵一下。” 陈言有些想笑，李绍茹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难道他就是沙子？不过马尾女孩好心追出来特意解释，陈言就算个性再乖僻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相应的，对李绍茹的印象更好不到那里去就是了。 “对了，你叫陈言是吧？我叫李采琳，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完嫣然一笑，本来漂亮的脸上更多了一种别样的风情。一时间，让陈言古井不波的心也不禁漏跳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