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话：那带着铅色的相簿（3）
水星之梦 第七十三话：那带着铅色的相簿……（3） . 亚伊的留言：「沙耶现在是烦恼些什麽呢？是讨厌的事情？还是令人不安的人物，但是不管如何，沙耶绝对没有问题的呢……所以快点回我留言啦！！快点啦！！非常非常让人担心的说！！」 ……………………………………………………………………………………………………………………. 夜，持续着。 月，攀爬着。 但是原本闪耀的星空，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偷偷地隐藏起来，被一大片不知何时出现的云层所掩盖，越来越深的寒冷似乎也隐隐地开始蔓延出来，传达至每一个角落。 让现在的新威尼斯，即将要盖上一层雪白。 而看到这样的景象，坐在躺椅上的灯里随手就拿起放在旁边的毛毯，替自己，同时也是替着自己怀里孩子，盖上一层暖暖的温暖。 配合着旁边温暖的炉火，更是让她们两个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寒冷，反而还带着一种沁入全身上下的温暖，久久不曾散去。 没错！这两人不是别人，自然就是不久前还在卧室的灯里跟沙耶。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睡不着，或者其他的关系，让灯里跟沙耶最後决定离开相当温暖的卧室，来到现在两人所待的客厅。 这时候，窝在灯里的怀里的沙耶并没有因为害羞或者其他的原因乱动，反而相当乖巧地窝成一团，蓝色的双眸更是平静地看向眼前静静燃烧的火焰。 不停变化的火焰。 这是当然的事情，火焰并非实质，自然型态多变，每一秒钟的姿态各有不同，即便是在怎麽仔细观察，所得到的结果也是同样的。 不过，看似观察着火焰的沙耶，实际上也没有真正的将注意力放过去，虽说眼眸映着火焰的颜色，但实际所流动的光彩，却无不说明着这名小女孩的心思正在别处。 而小沙耶这般走神的情况，自然也早让抱着这孩子的灯里注意到了，只是她并没有立刻说出来，只是轻轻地梳理着沙耶那头金色灿烂的长发。 「小沙耶平常没有好好保养头发，有一些些地方出现分叉了呢。」 「呃，前几天有点忙，所以就没空……」 「不行唷，这样实在太浪费了，难的有这样耀眼的长发，得好好保持才行唷。」 「……耀眼吗？」 「非常耀眼呢，非常棒的发质，所以小沙耶得好好珍惜才行呢。」 「耀眼的金黄吗？」 缓缓伸出手，将其中一束发稍落在手掌之内，那灿烂耀眼的金黄，就这样呈现在沙耶的眼中。 虽然早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头发，但是现在看到却完全没有任何实质的感觉，当然也没有什麽特别激动的想法，一切都相当自然，就跟往常没有两样。 只是看到手上的发稍，又感受着身後那温暖的身躯，不由让现在的沙耶微微地笑了一笑，随即更是整个人半躺在灯里的怀内，就如同慵懒的小猫咪一般。 只不过所说出来的话语，却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可爱。 「灯里jiejie，不好奇吗？」 倒不如说，现在的沙耶不管是笑容或是眼神，都让人想到闪动着锐利流光的刀剑，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这些，似乎对於抱着沙耶的灯里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也不知道是听不懂呢，还是不知道呢，或者什麽也没有多想，只是看着躺在身边的孩子，灯里也轻轻地笑了一笑，随即整个人也靠在柔软的椅垫里头，尽情享受着炉火的温暖。 「好奇？为什麽要好奇呢，小沙耶？」 「咦咦——！？」 虽说有着相当程度的自制力，但是听到刚刚灯里jiejie所说的话语，还是让沙耶忘了控制住自己，立刻高喊了起来，同时原本微眯的双眸更是大大地瞪圆，充斥着全然的迷惑跟吃惊。 看见这反应之後，灯里jiejie似乎相当感兴趣地，伸出双手轻轻捏了捏沙耶的脸颊，虽然并没有笑出来，但是眼神中的笑意却是怎麽也没有办法隐藏住。 而看到灯里jiejie这般的目光，原本还想继续刚刚话题的沙耶最後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还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落在肩膀上的发稍。 隐隐的痛觉，传达而来。 「是我输了，灯里jiejie。」慢慢地爬了起身来，但并没有立刻离开灯里的怀内，只是苦涩地笑了一笑，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这次的确是我输给灯里jiejie了，这几天的精神有些混乱，甚至可以说是烦躁异常，所以才想说稍稍闹一闹身边的人……虽然知道这样很恶劣，但还是有些忍不住，对不起。」 听见沙耶的话，人在後面的灯里稍稍张了张眼睛，接着又缓缓低下头，看向怀内的孩子，带着些许不解的语调说道：「小沙耶为什麽要跟我道歉呢？」 「呀？那……那当然是因为，我刚刚发泄自己的情绪，所以利用起灯里jiejie……」 说着说着，小沙耶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最後更是轻轻地咬着下唇，但眼神丝毫没有任何的推缩，不闪不避地看向眼前的灯里jiejie。 灯里看见现在的沙耶，先是用手指刮了刮脸颊，接着又偏了偏头，用着缓缓地语调：「所以，小沙耶认为我可能生气了？」 「……（点头。）」 「因为，小沙耶刚刚不久前所告诉我的话？」 「……（点头。）」 「也就是这样的关系，所以小沙耶才觉得必须道歉才行吗？」 「……（点头。）」 虽然沙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摆动着小脑袋，不停地在点头，但是看见这样的状况，灯里还是稍稍犹豫一下，但很快地又缓缓抬起右手，用着纤细的食指轻轻点在沙耶的额头上。 接着，用力一弹！ 立刻让沙耶的眼睛立即下意识地紧闭，同时还能清楚地感受那来自额头的痛觉。 虽然不会太痛，但还是让沙耶带着些许的紧张。 不是害怕可能会被在点一次，而是有些担忧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灯里jiejie…… 「如果小沙耶刚刚的模样让蓝华还有爱理须看到的话，她们绝对会非常担心的呢。」 当沙耶还在这边烦恼的时候，另外一名当事人，也就是灯里却抢先地伸出手，摸了摸沙耶的头顶，将原本还在苦恼的孩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灯里jiejie。」 「况且，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唷，反而还相当高兴呢。」 「高兴？」 「嗯，就是高兴喔，因为小沙耶把自己烦恼的事情告诉了我，跟我一起分享，真的让jiejie我非常高兴。」 说到这里，灯里的确相当高兴的模样，随即又伸出手摸了摸沙耶的头顶。 而看见这个情况，原本已经有各种心理准备的沙耶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傻傻地看向眼前的灯里jiejie，好几次想要张开口，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因此虽然嘴唇不停摆动，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灯里依然继续笑着，目光投向眼前燃烧的壁炉。 「实际上就像小沙耶所想的，的确是有一些好奇的想法，同时还有伴随而生的担心。」灯里缓缓伸出双手，慢慢靠在散发着温暖的壁炉的炉火旁，感受着那温暖的触感，让身躯感受着一点一点变化的舒畅，「只是，却不想开口询问……不是不担心，相反的是非常非常担忧跟烦恼的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这样想的说。」 「那，为什麽不问？」 带着迷惑，听见灯里这样说，沙耶根本无法弄明白，只是觉得思绪越来越混乱不堪，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情况可以形容。 「当然是因为，并不需要！小沙耶不需要其他的建言或者干涉！」 简直可以说是一口咬定，丝毫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而听到这样的话语，听众的沙耶却是愣然在原处，根本没有任何行动。 「而且，小沙耶很聪明的，虽然有时候有些任性、有些爱闹、有些怕寂寞、但是却是个相当聪明的好孩子，所以一定早就想好了自己该做些什麽，不是吗？」 . ———被彻底看穿了，完完全全被看穿了。——— . 现在灯里的笑容：大大地、温暖地、体贴地、灼热地、滚动地、眷恋地、纯粹地……虽然早在过去就已经知道，但是每一次看见灯里jiejie的笑颜，却是怎麽也没有办法控制自身，就像是被深深地拉扯住，怎麽也没有办法动身。 . ———完全没有办法呢，早该知道的，或许这也是我所想要的。——— . 手指，轻轻地动了一动。 身躯，微微地晃了一晃。 缓缓，双手渐渐施加力量，让小小的身躯慢慢爬起身……甚至最後脱离那温暖的身躯，虽然有一点点的可惜，但是动作却是坚决无比。 灯里，看向沙耶，满满的笑容。 沙耶，看向灯里，大大的笑颜。 「灯里jiejie，我有东西想要给你看，好吗？」 ………………………………………………………………………………………………………………… 沙耶的留言：「呀……亚伊，我一定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到时候会相当详细地报告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现在就先……抱歉！！（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