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话：那偷偷藏起来的美好（5）
水星之梦 第四十八话：那偷偷藏起来的美好……（5） . －－－你要去哪里旅行吗？－－－ . －－－并没这想法，怎麽突然觉得我要出去旅行？－－－ . －－－因为，看到现在的你，总觉得就好像要前往让人找不到的地方。－－－ . －－－找不到的地方？－－－ . －－－嗯，距离好远好远，几乎完全看不见。－－－ …………………………………………………………………………………………………………… 夜渐渐深，月缓缓升，星悠悠睁。 徐徐的水流，从圣马可广场边的中央水道轻轻鸣奏。 阵阵的浪潮，在海与城市彼此相会的所在细细咏叹。 弗伯斯和戴摩斯，两轮明月的身影高高挂在树梢。 月亮二和月亮三，两面明镜的幻影隐隐画在海面。 街道的脚步声，越来越浅。 巷口的孩子们，早已归家。 宛如意识到，这日与夜的交替，藏在树丛上、森林中、屋檐下，各式各样的来自大自然的高明演奏家们，开始随着今晚的乐声，慢慢鸣奏着那随心所欲所谱写而出的乐章。 每一夜，在这座城市都会出现同样的情景，无论四季。 但在今夜的深处，却发现些许微妙的不同，新威尼斯。 城市的明亮，宛如随着白昼的离开，便就完完全全地离开此处，除了在马可波罗国际宇宙空港的灯火依旧之外，整座莫大的城市，却在今夜，陷入了深深的梦境之中。 . 这一切犹如并未改变－－ －－月犹在。 －－星由耀。 －－夜深深。 . 这一切同样出现改变－－ －－月更明。 －－星更灿。 －－夜更深。 . 一片黑漆漆的城市，一片漆漆黑的房屋。 一大一小的身影，彼此紧紧靠在一起，怎麽也不肯发开，互相都能感受到对方身躯的微微颤抖。 「停、停电！？」 虽然早就清楚停电时间，但真正碰到的时候，灯里还是忍不住低声喊了起来。 而这时候依偎在灯里身旁的另一道身影，自然不是亚利亚社长，更不可能是艾莉西亚，而是今晚同样也在ARIA公司用晚餐的小沙耶。 只是，跟早有心理准备的灯里相比，面对眼前这在地球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沙耶的反应明显大了许多。 「这、这是什麽情况！？」虽然没有大吼大叫，但是那隐隐的颤声，还是出卖了沙耶现下的情绪，「是外星人入侵了吗！？还是附近的殖民地爆发了抗争！？就说嘛，上个月就不该去调涨什麽水电能源费的，联邦政府那些大笨蛋，亏我还付了这麽多税金！！」 「呃……沙耶，冷静一些，现在只是停电而已唷。」似乎是被沙耶的话给愣住，虽然对於目前停电的状况依然有些不安，但灯里还是努力的想要安抚身旁这个小meimei。「不用担心，姊姊我就在旁边喔。」 「呶、呶！！」同样缩在灯里身边的亚利亚社长也跟着点头，只不过才一小会的时间，又立刻将头缩回那温暖的怀内。 「……真的不是殖民地叛变吗？他们不会把废弃的大型建筑垃圾扔到地表吗？」 「嘛嘛，我想要丢目标也不应该是水星（AQUA）。」 「真的……？」 「当然是真的唷，所以就别担心了。」 「可是灯里姊姊你也在发抖呢。」 「那是因为、因为……」呐呐地说了几句，随後灯里又望了望四周，但不管怎麽看，周遭依然伸手不见五指，「突然看不见，有点点……害怕。」 「……呀！」 当沙耶正想从随身的包包拿起携带电话，好来充当光源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突然漾出温暖且柔和的光芒。 并非是手电筒或手机萤幕般的冷光，也并非是路边行道灯或是日光灯般强烈的光源，眼前出现在这小小的客厅的光芒，很微弱、很微弱，如果放在平常的话却是怎麽也难以吸引到任何的目光，但放在现在这般时刻，却是深深吸引着那两人一猫，总计三对大眼睛的追逐。 「哎呀、哎呀。」 一盏放在盘上的蜡烛，浅浅的火光，忽明忽灭，但还是清楚地映出艾莉西亚那张温柔的笑脸。 这份温暖就像是会增值一般，原本只是一柱蜡烛的光辉，伴随着艾莉西亚那轻轻的脚步，却能发现到一根根蜡烛的火光，迅速蔓延开来，短短地瞬息间，整个大半的客厅，都被那温暖的光辉柔柔的怀抱住。 而坐在一旁的灯里或是沙耶，此时自然也看清楚艾莉西亚在做什麽，两名女孩彼此看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迅速也跟上脚步，随手拿起一盏蜡烛，将更多更多还未点燃的芯火，给轻轻点上。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整个客厅变了个样，至少在沙耶的眼中是如此。 对於这间熟悉的客厅，沙耶虽说不是了若指掌，但也是相当地清楚熟悉，只不过放到现在，却突然间发现，自己完完全全认不出来这里到底是哪。 四面八方，皆是烛火。 熟悉的墙壁，这时染上一层红黄色的气息，微微摇逸，不时随着调皮的风儿跟着摆动起来。 朦胧的颜色，覆盖在这客厅的每一处角落。 恍惚的气氛，包裹在这房间的每一个存在。 沙耶愣愣地站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丝毫没注意到，一袭柔柔的白色纱袍，正悠悠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後。 「第一次看见蜡烛吗？」 「嗯嗯，虽然以前读过相关资料，但这样具体的呈现在眼前，这还是第一次。」 「唔呼呼，那的确是太好了呢。」 话才刚落下，沙耶就突然发现自己突然被抱了起身，陷入温暖的怀抱中。 虽然时值初夏，气温渐渐攀升，但面对这般充满『温暖』的怀抱，沙耶依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就只是在刚察觉时微微一獃，随後就相当温顺地靠在那最喜欢的怀抱之中。 「因为不少地方都放上蜡烛了，所以得麻烦小沙耶跟我一起罗。」 艾莉西亚一边柔柔抚摸着怀中小女孩的头顶，一边坐向那平常那张熟悉的摇椅。 至於早已蓄势待发的亚利亚社长，这时候也立刻跳到摇椅旁，但那对蓝色的大眼睛，却是对眼前的烛火饶有兴致，紧紧地盯着。 昏暗的烛光，虽然能够替客厅带来一抹光彩，但怎麽也并不适合拿来阅读，因此同样坐在艾莉西亚摇椅旁的灯里，这时候并没有拿起常用的笔电或是常看书籍，而是跟亚利亚社长一同，，细细看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场景。 「真是不可思议，整个客厅都不一样了。」 抱着双膝，灯里的脸庞也同样被这些柔柔的烛光，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般，同时慢慢伸出手来，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柱蜡烛给轻轻举起。 「明明是早已习惯的地方，但现在看来，就好像穿越过时光隧道，偷偷打开其中一个珠宝盒般，让所看见的东西变得这样陌生而又熟悉的美好。」 「哎呀、哎呀，时光的珠宝盒吗？」帮着沙耶梳理着长发的艾莉西亚，这时候轻笑了一声，随後也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穿越时光隧道』的客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真是太美好了呢。」 「是啊，平常根本没有注意到。」慢慢将手边的烛火野放回原处，但是灯里被烛光所映照的脸孔，却不知是想到些什麽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也越加的兴奋起来，几乎难以自己，「这怎麽办才好呀－－！！」 心情越来越激荡，最後几乎无法继续控制，整个人跳了起身，环绕着整个客厅，最後双手大大地张开，宛如要将一切一切都拥入怀抱之内般。 「如果说这样的美好就一直偷偷藏在我们身边的话，那麽现在还有多少、多少的美好还没找出来，想到这里，就越来越让我想要早点找到它们呢！！」 张了张眼，最先做出反应的并非是一直在旁微笑听着的艾莉西亚，而是小脸上浮现出古怪神情的小沙耶。 「……美好吗？」轻轻地低喃，但这声音却丝毫没有任何的隐藏，「我想所谓的美好一定跟幸福是属於一体两面的存在吧，当找到其中一面时，另外一面也悄悄地落入掌心。」 五指缓缓张开，慢慢地摊开掌心，轻轻地需握着，理所当然，上头什麽也没有，自然什麽也握不到。 「那麽，已经走得太远太远的我，想必一定错过许多许多，偷偷藏在各个角落中的幸福吧，呵呵。」 又一次握着，但依然得到同样的答案，看着这样的结果，沙耶并如往常般苦笑，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可惜或遗憾的神态，所有的只有那一闪而逝的无可奈何罢了。 「或许真的错过很多唷，从小沙耶手掌所溜开。」 接过沙耶的话语，轻轻晃着摇椅的艾莉西亚，这时候微微眯细双眼，同时也轻轻抚摸着同样跳在身旁的亚利亚社长。 「但是……每个人都是必须前进的唷，没有办法一直停留在原处。」双眼缓缓张开，艾莉西亚并没有去注目在怀中的孩子，而是静静看着窗外，那不知不觉占据整个夜空的银河，「或许在之前，沙耶走的太急也太快，将好多好多事物给放下，但相对地，此时此刻，所看见的风景却也是截然不同地喔。」 「……风景。」轻声地，重复着那话，「在那里也一样藏有……」 话没说完，因为沙耶发现原本一直看着烛火的灯里姊姊，这时後突然转移目标，将那对好奇的大眼睛，朝向自己静静的打量着。 虽然不怕给人看，但是被突然这样仔细地观察，还是让沙耶颇感不适应的说。 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因为她们笑了。 . －－灯里笑了。 －－艾莉西亚笑了。 －－沙耶，也跟着笑了。 . 月光浅浅地洒在窗口，星光淡淡地落入其中，烛光阵阵地弥漫。 许久、许久，轻轻的声音，缓缓随风飘去－－ －－「原来找到了呢，偷偷藏起来的美好。」 ……………………………………………………………………………………………………………………… 沙耶的留言：「第一次经历停电，第一次看见烛火，第一次才发现早就找到的事物，虽然好几次都认为，这里不少事物我都已经体验过了，渐渐会开始习惯起来，但我现在才发觉，原来还藏有这麽多的事物，等带着我去发掘呢……亚伊。」 . 亚伊的留言：「真好呢，偷偷藏起来的幸福吗？会不会我的身边也偷偷藏着这样的存在，好想也快点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