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那看不清自己自身（1）
水星之梦 . 第十一话：那看不清自己自身……（1） . 亚伊的留言：「最近音乐课的时候，老师希望要每个人都替自己设一个目标，来做为明年自己的成果，但是真的要准备的时候，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呢，感觉还真是困难的说……jiejie还笑我吹的长笛像卖豆腐的说，呜。」 ……………………………………………………………………………………………………………… 我这样真的可以吗？ 相信绝大多数的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吧。 而且这般的想法总是无时无刻地盘旋在内心之上，只要发现到缝隙时，哪怕是多麽地细小，都会被悄悄地钻入，细细呢喃那声声的话语。 .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 应该不少人这样认为吧，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这般如此接近跟踪狂性质的家伙！更何况还是大大地影响到自身情绪的存在。 心情越低落时，这样搅乱心绪的质问声，就越难以去接受。 但是，这份情绪，真的是不对的吗？ 如果真把这项问题做成问卷来调查的话，相信会有85％以上的支持率，认可这份情绪跟本就是来添乱；至於另外的15％，恐怕绝大多数也只是随便填填，根本没有做过多的细想。 但真正来说，是对，或是错，这份答案恐怕谁也没办法给予。 这似乎是挺赖皮的回答，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毕竟哪怕是在怎麽冠冕堂皇的标准答案，都会有人提出异论，让原本混淆不清的选项变得更加地难以抓摸。 或许，所谓的答案，根本就不存在。 . 「所以说，灯里jiejie认为自己没有帮上ARIA公司的忙吗？」 双手撑着脸颊，嘴边咬着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吸管，喝着不久前才现榨出来的柳橙汁，此时的沙耶看起来跟前段时间在宇宙空间的模样，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之远。 那令人心悸的凛然，以及那让人心服的威严，似乎就像虚假的般，彻彻底底的消失殆尽的说。 而现在坐在沙耶对面的自然就是灯里，只不过此刻的她跟往常总是精神饱满的模样有些不同，虽然没有像对面那位大小姐这般懒懒散散的模样，但整个人还是有些无力地半趴在桌面之上。 看到这样跟平常完全不同的灯里jiejie，有趣归有趣，但还是多少有些让人不太习惯，因此稍稍皱了皱眉，看了看同样坐在旁边的亚利亚社长一眼。 不过这时候的亚利亚社长似乎正忙着跟义大利面搏斗，嘴巴沾满了红红的番茄酱，右手更是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面条，不停想要绕地更大更大。 虽然亚利亚社长完全帮不上忙的模样，但是沙耶也完全不在意，似乎打从一开始就从没期待过。 「我认为有没有帮上忙这一点，应该是由艾莉西亚jiejie来做判断，而不是在这里钻牛角尖地胡思乱想才对。」 「呜，我也清楚，只不过每次去问艾莉西亚的时候，她都说我帮忙很多、很多忙了，可是……」 「……还想帮上更多。」 没等到灯里回答，沙耶就先说出了答案，毕竟这也不是什麽难以想像的问题。 长期待在她们两人身旁，对於成了半个旁观者的沙耶来说，那互相彼此牵连的羁绊其实可以说看的一清二楚，不管是那深深的眷恋，又或是那nongnong的怜爱，都可以充斥在这份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或许是刻意地拖缓。 或者是徐徐地放慢。 但无论如何，回转的秒针，都不可能停下属於自己的步伐。 隐隐约约地，脑海之中出现了这般馍糊的思绪。 因此，沙耶对於接下来想说出口的话语，极其难得的犹豫了良久，好几次想要张口，但是最後还是卡在喉咙处，怎麽也没有发出声音出来。 摇了摇头，似乎想要甩开这些令自己感到些许不安的思绪。 只不过，越不想去想某件事情，偏偏脑海所架构出的画面却越是清晰明了，尤其某个想要抛开，却如何也无法忘却的画面，再一次地浮现在脑海之间。 . －－－闪烁於无名指的璀璨－－－ . 或许是一直没有听到声音，原本头埋起来的灯里也感到些许的古怪，不知不觉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 「沙耶……？」 「啊，抱歉，刚刚有些走神了。」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虽然我个人认为灯里jiejie的步伐带着只属於你的节奏，只要缓缓地前进，就没有任何问题，但就算这样说，也没有办法这样轻易抹消掉在内心徘徊的不安。」 完全被说中了，原本拿起湿纸巾帮亚利亚社长擦嘴巴的灯里，此刻的动作顿了一会，随後再次小小的沮丧似地，稍稍把头低了一低。 「就是这样，虽然蓝华说我是想太多，爱理须也说和小沙耶同样的话，但是……」 灯里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双手，带着手套的右手，以及在许久前被艾莉西亚亲手退去手套的左手。 而这也在无声地说明着，水无灯里在领航员的位阶－－『Single』。 虽然初步性地被承认，但依然无法独当一面，可以说是最为尴尬的阶段，尤其对於『Prima』怀有憧憬以及梦想的单手套们来说，这可以说对於自我的认知价值，最为深刻的阶段。 . －－现在的自己还欠缺些什麽？ －－究竟自己能做到何种程度？ －－距离正式领航员还有多远？ . 这一道道的质问声，既是对於自我的怀疑，但也不得不说这同样也是一次又一次的考验，每一位手持船桨，驾驭着纯白之舟的『Prima』所必须经历的路程。 虽然并非是领航员，但就因为非在局中，因此看的却更加清晰。 而身陷其中的灯里，却也开始面对这声声的质问跟怀疑。 或许，这也是更加靠近梦想的一步吧。 只是，这一步也太过令人深刻。 因此，接下来的这句话，同样不令人意外。 . 「……我想帮更多的忙，不管对艾莉西亚，或者是ARIA公司！」 . ………………………………………………………………………………………………………… 夕阳西下，将天空与大海染成略显寂寞的橘黄色。 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对，此时寂寞的应该只有沙耶一人才对。 看着那轮大大的落日，缓缓地没入大海的尽头，孤身坐在堤岸边的沙耶，此刻一个人就在这里静静的发呆，不知道到底是在看着大海，又或是望着夕阳的余晖。 虽然早已习惯这份光景，但是身边没有其他人的陪伴，或多或少让沙耶有些难以调适。 只不过，看见大家都在为自己所寻求的方向在努力的模样。 实在无法、也不愿去开口，让她们来满足这份任性的要求。 「反正夕阳随时都能看到嘛。」 低声喃喃地说道，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这夕阳好棒啊！果然只有现场看才是最好的呀！！」 充满朝气的声音，从身旁的不远处突然大大地传了出来。 如果是平常的话，沙耶大概不会当成一回事情，只不过在此时此刻，听在耳内却是说不出来的刺耳，不由自主地朝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是才刚转头，这才发现自己是躲在一块大大的礁石旁，对方理所当然不会发现到自己，同样现在没刻意抬头去看的话，也当然看不见对方。 不过挡住的只有视线，而对方的声音则理所当然地传了过来。 对方似乎完全没查觉到礁石後方有沙耶的存在，因此毫无介意地大肆地高声喊了起来，充满了精神跟斗志的声音，瞬间压过海风与浪潮，成为这里的主旋律。 而原本在准备探出头的沙耶，此刻也多少有些犹豫起来，虽然没有确认过，但是对面的人十之八九是旅客，而且应该是一个人出来散心的说。 毕竟…… . 「我好想吃柑橘唷－－！！」 「不要再叫我吃番茄了啦，逞罚游戏最最讨厌－－！！」 「还有、还有我终於达成目标，爸爸……」 . 最後的声音，比前面小了许多，到了结尾处，甚至被潮浪所拍打出的声响给悄悄地掩盖下来。 只是，靠在礁石旁的沙耶，还是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些许。 尤其当听见最後、最後的称呼时，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内心也同样顿了一顿，金色长发被稍稍掩盖住侧脸，若有似无的阴影将小小的身影所覆盖。 就在阴影即将完全垄罩住那小家伙时，来自礁石後的声音又一次地响起。 那是与前一刻截然不同的声响，充斥着浓郁至极的情感，以及渲染度极高的高昂歌声。 这份歌声，跟过去所听过的截然不同。 没有如同，雅典娜小姐那般的美妙。 同样也没有，过去所聆听的古典乐般的辽阔。 更加找不到，那来自领航员们的船歌的熟悉。 但却也让沙耶在这份陌生的歌声，找到了些莫名而生的情感，一丝一丝地缓缓滋生而出，激昂且强烈的情感，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扑面而来。 这一切，都来自礁石後的歌声。 这一切，接来自礁石後的人儿。 完全不受控制地，脚步徐徐地动了又动，随着忽高忽低的嘹亮歌声，一点又一点的接近那一切的源头。 呼吸声，屏息。 步伐声，止步。 此时、此刻，所剩下的就只有那彷佛直入云霄，永步息止的高音。 以及当看见那身影时，深如海蓝般的双眸，瞳孔扩大的瞬息。 「……jiejie。」 ………………………………………………………………………………………………………… 沙耶的留言：「要设立属於自己的目标，其实很简单的唷，只要去『做』就可以了……不管什麽，在没有尝试、在没有行动以前，都没有办法称呼为目标的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