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孙坚败 刘辨立威
汜水关下，孙坚一连几日不停攻打，只是关上防守甚严，又有猛将华雄坐镇，孙坚攻之不下，心中着急。 这日晚间，孙坚聚四将商议对策。 程普除有勇力外，亦颇有智计，素来为孙坚引为智囊。只听程普道：“汜水关地势险恶，易守难攻。我等若强行攻打，徒然损兵折将不说，恐怕还是拿不下汜水。不若诱华雄出关。” 孙坚等闻言一震，遂急问道：“如何诱之？” 程普道：“华雄勇则勇已，却无谋略，来日主公于关前辱骂，激其出关迎战，主公再佯作不敌，诱其追击，我等则在半路埋伏，华雄可擒。” “此计大妙！”孙坚等自然叫好。 翌日，孙坚领兵至关下。匹马向前，遥指华雄问道：“华雄匹夫，可敢与某一战？” 华雄与李肃早已定下死守不出的计划，故而闻孙坚相问，华雄并不答话。 孙坚见华雄不答，遂骂道：“华雄匹夫，人言汝乃关西第一猛将，今日观之，不过一鼠辈而已。” 华雄一向自持武勇，最忌别人说他胆小，闻言大怒，便要出关迎战。一旁李肃及副将赶紧拦住，副将又对孙坚怒喝道：“孙坚狗贼休得猖狂，我家将军乃主公麾下第一猛将，尔乃何人，尚无资格与我家将军单打独斗！” 孙坚听了副将之言，计上心头，继续激道：“华雄匹夫是董贼麾下第一猛将？哈哈！或许从前还勉强可以如此称呼，听闻董贼如今又得一猛将，名唤吕布，半步不离左右，恐怕已将你家将军弃如敝帚了吧？”言罢哈哈大笑。 华雄因为武勇，一向为董卓所倚重，于西凉军中每每以第一武将自居，董卓阵营中哪个敢不讨好。华雄想到：而自从吕布来到后，主公待自己再不如从前那般亲近，稍有不如意便大加训斥，众人也渐渐远自己而亲吕布去了。那吕布弑父叛主，我有哪点不如他，不想主公竟如此倚重。 华雄每每思及此，都咬牙切齿。此时闻得孙坚之言，再也无法忍受，甩开李肃，疾跑下关去，带领千余骑就往关外杀去。 孙坚见华雄上钩，赶紧列阵迎敌。 华雄两眼通红，直朝孙坚杀去，手中大刀奋力劈砍，孙坚大感吃力，思道：不想华雄匹夫勇猛如斯，倒是我一直小觑他了。 孙坚见华雄武艺极高，不敢放水，只得尽全力应战。十数回合后，孙坚已渐有不敌之象。孙坚心中苦笑：本欲以诈败诱华雄追击，不想几成真败。 虚晃一刀，孙坚拔马就跑，麾下兵士丢盔弃甲，拼命逃窜。 华雄此刻极恨孙坚，只欲杀之而后快，故而紧紧追赶，麾下兵士却不及他马快，已被远远抛在后头。 追至一山沟，却见孙坚横马持刀，不再逃跑。华雄生疑，四下观望，两边突然冒出极多兵马，韩当在左，黄盖在右，望向华雄，哈哈大笑。 孙坚刀指华雄，笑道：“华雄匹夫，中吾计矣，还不早降！” 华雄惶急，疾往后方逃去。左右兵马围拢，华雄拼命厮杀，孙坚兵士遮拦不住。韩当、黄盖二人见状，合力杀向华雄，华雄毫不畏惧，独占二人不落下风。不多时，孙坚又加入，华雄渐渐不支，手中大刀奋力劈向黄盖，韩当、孙坚赶紧相救。华雄趁机跃出战圈，继续奔逃。行未久，又见前方拦住二将，正是程普、祖茂。华雄驰近，二将往两侧避开。华雄正奇怪二人为何不拦，却看见前方赫然拉起一道绊马索。 眼看胯下坐骑已来不及收起前腿，华雄情急之下，竟猛一把拉起马脖，马匹吃痛之下，人立而起。华雄赶紧一刀斩断绳索，又往前方冲去。未行几步，又见到数道绊马索，华雄与坐骑心意相通，竟一一越过。孙坚等人见状，令士兵赶紧放箭，华雄扯下战袍，迎风一抖，搅落箭矢，毫发无伤。 众人俱惊，只得看着华雄扬长而去。孙坚叹道：“不想华雄如此骁勇，恨不能为我所用！” 华雄赶回关内，李肃、赵岑接着。华雄俱告前事，满面羞惭，对李肃道：“恨不听公良言，几乎无命回来矣！” 李肃宽慰道：“华将军不必自责，将军能在重重包围之下全身而退，足见将军之勇。” 华雄惭愧不已。 李肃又道：“方才虽有小败，不过破敌之机以至。” 华雄急问：“莫非公已有破敌良策？” 李肃故作高深之状，道：“孙坚今日小胜一场，营中必无防备……” 赵岑接道：“先生之意，今夜劫营？” “然也！”李肃点头答道。 三人计议定，吩咐士卒准备不提。 当夜子时，月白风清。 华雄令兵士人衔草、马衔枚，悄声接近孙坚大营。将至寨门，射倒哨卫，砍断鹿角，突然鼓噪。可怜长沙兵马白日大胜一场，正值安睡，突闻敌袭，衣甲尚未穿戴齐整，敌兵已然突入寨中，只得乱窜奔走。西凉兵四处纵火，见人就杀。 孙坚慌忙披甲，刚出帐外，正欲上马，却撞着华雄。华雄疾驰而至，一刀劈向孙坚，孙坚慌忙之下，并未取得兵器，只好侧身避开，又以头盔相掷，华雄以手中大刀一拨，又欲追砍孙坚，旁边冲出一将，正是祖茂。祖茂大叫：“主公快走！”孙坚赶紧爬上马匹，取了古锭刀，仓皇逃走。祖茂与华雄斗不数合，被华雄一刀砍中脖颈，顿时血如泉涌，栽于马下。 长沙军众将各自为战，混乱不堪，哪能敌得住西凉铁骑。少时李肃又领后军到，长沙兵马再不敢接战，四散而逃。华雄等追杀至天明，方引兵上关。 捷报传至洛阳，董卓大喜，加封华雄为都督，令其锐意进取，再立新功。 程普、韩当、黄盖三人好不容易寻得孙坚，三人为折了祖茂伤感不已，只得收拢残兵等候刘辨大军。 刘辨闻之孙坚兵败，有意借此斩杀孙坚，曹cao、荀彧等慌忙劝阻，刘辨遂打消此念，不过还是决定惩戒一番，也顺便在众诸侯面前立威。 却说为何刘辨如此讨厌孙坚呢，倒也可能是在后世受了罗老大演义的影响：一者，孙坚私藏玉玺，早有篡取权柄之心，与董卓、袁术无异；二者，孙坚每每跨郡用兵，又擅杀朝廷命臣，无视国法军规；三者，孙坚满身匪气，虽有勇略，只恐难以驾驭；四者，孙坚得势与贿赂十常侍不无关系，刘辨深恨十常侍，自然迁怒与十常侍有关的人；五者，其子孙权，毫无信义，忽降忽叛，说漂亮话是深谙纵横之术，说得难听就是无有进取之心，只有偏守之意。 刘辨在后世每每与人谈论江东君臣时，总以一句“江东群鼠”称之；玩三国类游戏时，更喜欢将东吴君臣一个不留，全部斩尽杀绝，足见其对江东之恨。刘辨这种想法并不客观，但实实在在的影响了他对三代江东君臣的态度。 不日刘辨大军已到，扎好营盘，孙坚与三将赶紧求见。 刘辨高坐主位，满面怒容，道：“带孙坚进来！” 孙坚见刘辨怒气正盛，赶紧下拜道：“罪臣孙坚参见陛下！” 刘辨厉声道：“孙坚，朕因汝骁勇，特命为先锋，不想汝竟损兵折将，损大军军威，还有何颜面回来。” 孙坚见刘辨语气严厉，心下惶恐，不敢抬头。 程普见自家主公受辱，又不敢对刘辨无礼，乃为孙坚开脱道：“陛下，孙太守此番战败，皆因我等无谋之故，还望陛下宽恕，若要责罚，请陛下责罚我等。” 刘辨闻言更怒，正想呵斥程普，一旁袁绍却喝道：“汝是何人？陛下面前，岂有汝说话的份！” 袁绍之言甚合刘辨之心，刘辨心中暗暗感激袁绍，这种没头脑的话自然由他们臣下来讲最是适合。 程普闭嘴不敢再言，刘辨又看着孙坚道：“与陈留起兵之时，朕便有言在先，功必赏、罪必罚！你此番挫动大军锐气，朕若不罚，岂能对得起全军将士！”言罢，望向帐外，大呼道：“武士安在！将孙坚拉下去，斩了！” 帐外武士立即架起孙坚。孙坚未料到刘辨竟欲杀他，程普、黄盖、韩当三人已然抽出佩剑：“谁敢伤我家主公！”黄忠、赵云、张辽等亦都取出佩剑，围住孙坚四人。 刘辨见状大怒，却又看见孙坚坦然受制，并不反抗，心下倒有几分敬佩。 荀彧见刘辨似乎真欲杀掉孙坚，赶紧跪下道：“陛下，孙太守虽有过错，但对国家多有贡献，望陛下念在其往日剿黄巾、讨羌乱、平区星之功，暂且赦免他吧。” 荀攸亦道：“陛下，此正值国家用人之际，望陛下赦免孙太守，教其戴罪立功。” 众诸侯也都赶紧跪下求情。 刘辨本只想惩戒孙坚一番，只要众将求情，他就会赦免，只是见程普等三人竟敢拔剑护卫，一时间竟杀心又起。 此时孙坚却对程普等人道：“尔等三人莫非欲造反乎？怎敢在陛下面前拔剑相向？” 程普等赶紧收剑，又跪下向刘辨求情。 曹cao见刘辨眼中杀心未减，乃附在其耳边道：“陛下，此时杀掉孙坚，只恐众人不服。” 刘辨知曹cao之言有理，遂再次打消杀念，又想到在众诸侯面前已然立威，的确不须做得太过，遂对孙坚道：“念在众人求情，此次便算了，不过汝毕竟有罪，如若不罚，置军规何？且与汝一百军棍，若敢再犯，一并处罚！”又望向程普、黄盖、韩当三将道：“尔等三人护主心切，其情可免，但敢于朕面前拔剑，不可不罚，尔等自去领五十军棍吧。” 孙坚四人赶紧叩头谢恩，不过孙坚由此恨上刘辨。 众诸侯从此不敢欺刘辨年幼，愈发恭敬不已。 处置完孙坚，众人开始商讨进兵之策。 正议论间，忽闻探马来报：“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祖茂首级，来寨前大骂搦战。” 刘辨心中冷笑，华雄这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寨中能杀胜过他的大有人在。不过有心让众诸侯折损几员将领，故而不教黄忠、赵云等猛将出马，眼睛却望向公孙瓒身后三人。 这三人相貌奇异，正合书中所述。 却不知刘辨看的是哪三人，请看下章。（哈哈！其实谁都知道了） （第三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