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静斗
虽然陈艾露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见到月红的那一刻，她还是愣了半天。 让她发愣的并不是月红阴冷古怪的样子，而是月红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 陈艾露从来没有想过李小罗的师傅居然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女！ 她忍不住再打量月红一番，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月红的年纪与自己相若，是一个处于花季中的少女。 与此同时，月红也在冷冷地注视着陈艾露，虽然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李小罗对她了解得比较深，光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对陈艾露并不是特别的友好。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压郁和沉寂。 李小罗看了看两人，有点尴尬说：“月红meimei，我这位同学一直想见见你，所以今天我就将她带来了，没有事先通知一下你真是不好意思。” 月红淡然说：“没事。” 陈艾露没有说什么话。 这时李小罗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唯有勾了勾脑袋说：“露露你先坐，我去倒杯茶。” 等李小罗走开，房间里就光剩下陈艾露与月红两人，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最后还是陈艾露先开口：“小罗的功夫是你教的？我看有点不太像吧，你们两人身上的气息完全不一样，你是属于静，他是属于动，修练的武功不可能一样。” 月红没有进行反驳，只是缓缓地说：“你修练的拳法，应该是太极拳。只是功夫没有练到家，远远没有达到‘静极而听化’的境界。” 陈艾露站在月红面前，感觉像站在自己的爷爷面前一样，什么东西都被对方看个透。 她本是富家千金，心气难免有些骄傲，又见月红只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女，便很不服气说：“你凭什么说我功夫没有练到家？” “静修的境界，在于空心自观，一观肌肤，二观筋rou，三观骨骼，你现在是何种境界？” 陈艾露脸庞一红，她何尝不知道静修到一定境界之后，可以进行空心自观。 心平静的人，可以看到自己整个外在；心极静的人，可以看透自己的肌rou纹理；心至静的人，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整副骨骼。 只是陈艾露还未静修入境，不能进行空心自观，也即是说月红所说的三种境界她一种都未能达到，难怪她会脸红。 陈艾露不回答，向月红反问：“那么你呢，你的静修又达到了什么境界？” 月红也不回答。 两人对视了一会，忽然心有灵犀般同时出手！ 陈艾露用的是搬拳，脚尖刚抬拳头便已经打出，动作快速而利索！她打的是快拳法，一拳打虚便已收回，另一拳呼呼跟出，手法变幻极快！ 很难想像这个女孩所修练的居然是慢吞吞的太极拳。 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理解，太极拳修练时，练的是静心。 而在与人打斗时候，打的拳法与拳劲，动作自然变快！ 人说太极拳的拳劲是“叠劲”，脚未出时拳劲已出，脚踩实时拳掌再发寸劲，以至于拳劲一波叠一波，拥有绵绵不绝之势。 所以看一些高手打太极，身体动作往往很有顿挫感。 陈艾露打出的正是这种叠拳劲，一般人吃她一拳，都要遭受重伤，得躺几个月。 月红在陈艾露出手的同时也已出手，她的拳法刚猛而凝重，和陈艾露的拳法完全不同。 月红完全无视陈艾露的掌法变幻，一拳直捣陈艾露的胸膛，大有硬撼孤峰之势！ 陈艾露吃她这记重刺拳的威势，不得不回拳护体，同时倒退两步。 陈艾露心中颇为吃惊：“我修练的是家传太极秘拳，这套拳法攻守兼备，招式里没有明显的破绽，怎可能被人一拳就打穿中路？” 她不甘心，再次主动出击。 但是月红对她的攻击理都不理，又是朴实无华的一记刺拳，将陈艾露逼退数步。 “对手的拳法直来直去粗蛮不讲理，却又能让我无法化解，想卸力都卸不开！”陈艾露忽然想起爷爷说过，拳法练到巅峰，都应该是“大巧若拙，重剑无锋”，若真能达到那个境界，什么套路招式都没有存在意义，因为那个时候打的已经不是拳招，而是拳理。 “莫非她已经达到爷爷所说的‘大巧若拙，重剑无锋’的境界？这不可能！” 陈艾露心里一急，抢着打了几拳。 月红侧身躲开她的拳招，退后一步说：“你的心已失去平静，这场比试是你输了。” 陈艾露默不作声，她看着月红如同万年古冰一样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没错，是我输了。我不仅仅在静修境界上输给你，在拳法上也是不如你，我输得彻彻底底，心服口服。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的拳对你起不到任何威胁？” 月红看了陈艾露一眼，说道：“你的拳法虚多实少，杀伤力有限。” 陈艾露脸色很尴尬，她不是笨人，知道月红这句话其实是在说她拳法虚浮，一点都不实用。 “那为什么每一次你简单一拳就能将我逼得手忙脚乱呢？” “因为我练的是真正的格斗拳法！” 陈艾露忍不住喃喃道：“真正的格斗拳法……爷爷说真正的格斗是一门残忍的学问，七叔说真正的格斗是一门艺术，那么真正的格斗到底是什么？难道我现在所学的拳法就不能用来格斗吗？” 低头想了一会，陈艾露到底是练拳的人，心放得开，不将失败郁结在心里，她微微一笑对月红说：“我还有个问题要问问你。” “问吧。” “你的样子本来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现在这个阴沉沉的模样？” 月红看了陈艾露一会，沉声说：“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陈艾露很可爱地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我是替别人问的，那个人似乎很担心你呢！” 月红已经想到陈艾露嘴里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她将脸别向一边，过了一会才说：“是我小时候进行修练时出了点差错，变成这个样子。” “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不？” “谁知道。” 陈艾露表现出她小女生爱八卦的天性，好奇地猜测：“你原来的样子到底会是怎么样呢……” 月红脸向旁边一侧，说：“谁知道。”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月红一番，忽然大声说：“我猜肯定是个美女！” 她话刚说话，只见月红身上忽然炸出一股青烟，像个鬼魂一样消失不见了，弄得陈艾露自己愣愣地站在那里。 “她……这是在害羞吗？” “谁？什么美女？”这时李小罗刚好端着泡好的茶走进屋来。 “咦，月红meimei呢？她跑哪去了？” “谁知道，刚见她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陈艾露眨了眨眼睛，对李小罗说，“你的这位meimei真是个有趣的人，以后放学我可以常来这里吗？” 李小罗又惊又喜，连忙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欢迎露露以后常来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