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无道理

    落风像一个遭受到暴风雨璀璨的小草，疯狂哭泣的泪水迅速滑落。今生这是他第一次，在弟弟面前落泪，也是第一次哭的这样无助，这样凄凉。

    落尘在对面，都能感受到哥哥心中的委屈，仿佛他那颗坚定不移的石头心，早已被泪水所融化。呈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年幼无知，受了委屈就痛楚哭泣的小孩子一样。手中秘籍越来越拿不稳似的，片刻后就是慢慢脱离掉在了地上。砰的一下，落风像是没有注意到，落水哗哗地落下，打湿了面额更浸透了心灵。

    “没事的哥哥，这个仇我们迟早会报的。”落尘在一阵无声沉默后，安慰说了一句。

    他们身后的血历也慢慢靠近了过来，诧异地看着正在哭泣的落风，古平如镜的眼神里，在最深邃的地方有什么东西颤抖了一下。仿佛，眼前那个孩子让他想起了当初，触动了什么心思。血历神色出乎意料的更加平静了几分，问了身旁的剑一句：“那是谁？你知道吗？”

    剑一仔细在落风身上的打量了几眼，脑海里明悟过来，简单把落尘告诉他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是落尘的哥哥，名叫落风，不过听说，两人从小天赋上有天壤之别，他哥哥的天资太差，家里的奔雷掌任他怎么修炼，都难有境界。常常被村里人取笑，不过他毅力超乎超人，整日在家里修炼。这一点，落尘还是很佩服他哥哥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地连好奇的说了一句。

    血历轻笑一声，慢慢走着道：“有点意思，过去看看。”说到这里，他眼神动了几下，似是在看落风这孩子思索什么。剑一和地连看着落风哭成那样，默然无语。跟着血历来到两兄弟身前顿住脚步，血历忽的道：“小孩，你哭什么？”

    落风怔了下，看过去，落尘也转回身来脸色低沉，拉得老长，叫了句：“前辈。”

    血历打量了落风一眼，看向落尘淡淡道：“怎么啦？他应该是你哥哥吧？怎么哭成这样子？是被人欺负了吗？”

    地连跟剑一都愣了一下，他们很少听到血历对这样的小事去关心什么，视线下血历眼中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猜不透的神色，明显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是他看到落风可怜，起了同情心理？剑一摇了摇头，杜绝了这个不现实的想法！血历是谁？性格上一般都会出现阴冷无情的一面，要说他会同情人？估计猪都能上树了！

    落尘低着头，沉吟一下。知道血历是高人，也不愿有所隐瞒当下就点了下头，徐徐把哥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听到，剑一无声，地连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感觉到不妥又止住，道：“不就是一本剑诀吗？至于哭成这样？”

    落风默默注视着前方几人，心里窘迫不已。落尘也有些不愿抬头的样子，几人中谁也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血历打破沉默道：“小孩，你过来一下。”

    落尘听着他在叫哥哥，不由得愣了一下抬起头问道：“前辈，你要干什么？”

    血历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深邃能投射人心的眼神直直看着落风，似是在挑衅一般。落风沉默一下，无所畏惧的往前走了几步，感到有些紧张。

    血历冷冷地道：“你很伤心是吧？听说你天赋低的如废物一样，还时常被村里人讥讽嘲笑是吧？”被说中软肋落风身体咯噔一震，只听血历继续道：“因为这一点原因，现在又被人欺负一顿，撕毁了剑诀。你就痛楚崩溃成这样？”

    他说的好像是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但听得身后落尘脸色大变，落风默然对视血历嘲笑一样的无情言语，一股不甘懦弱的勇气激发心头。血历呵呵笑了下，似是瞬间看透了落风的心里一样，淡然道：“怎么啦？你这样，是不甘心？还是不愿承认你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场面一片寂静无声片，刻后“前辈，你干什么？”听着血历这样嘲笑讽刺，落尘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血历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落风像是在逼问他一样。落风一听到废物两个字，就怒上心头，在听得最后一句“还是不愿承认你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废物？”这句话，语气中斩钉截铁，字字命中心田。使得落风回想自己重重，怒焰不好发作，感觉他话说的是那样真实。

    落风脸色阴阳变化了一下，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脸上先前那份怒焰燃烧了一会，正潜移默化地变成退缩。他低着头，深深的低下头不知所措。血历想了想，悠悠道：“既然你是个废物，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是否会觉得好受一点？”

    落风一惊，猛然抬头看了血历一眼，眼神在血历调戏的目光中，忽而在退却了几分，犹如默认。见此情形，血历阴险的笑了起来，道：“你果然是个废物，没错啊！”

    落风一急，感到面前这人有些在玩耍自己，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如刀道：“你”

    落尘急的刚想走上去，身旁剑一拉住了他，微微笑着低声道：“你放心，师父是在帮他，你看着就好了。”落尘停住身体，看了他一眼，眼神焦急的转向落风哪里。

    血历悠然自得的道：“你说你，难道不是一个废物吗？我刚才都说要杀了你，你都没有反驳半句。一个天赋本身就不好的人，如果在没有做人勇气的话，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落风默然无声，心中想法都被搅得明暗不定起来。血历对着他道：“你可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废物的原因吗？”

    这个问题，问的古怪不已，落风现在这样子，就是因为天赋低的原因众人皆知。一旁的落尘几人都眉头大皱，落风更是满头雾水，听到废物两个字还是很难受，却又不可否认事实，现在的自己真的跟废物没什么两样，脸色明暗不定最后无奈摇了下头。

    血历坚定道：“没有原因，因为你自己承认自己是废物，所以你就是废物。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天赋差，别人叫你废物，你为什么会感到不甘心吗？”

    这次，落风还没有回答，血历就说道：“因为你还想证明自己不像他们说的那般没用。”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慢慢道：“有这种心理是好的，其实废物不废物的，只是别人的各自意见而已。自己失败的时候，就成了废物，那要自己成功的时候岂不就成了天才，这是何道理？”

    他眼神不在威逼一样的看着落风，落风松了一口气，一时间心乱如麻。血历微微抬起看向远方深处，悠悠道：“小孩，做人你要知道一点。无论什么事情，什么东西，都是有他的极限存在的。你练功就跟往水桶里装水一样，有的水桶是好的，装了没多久就满了。而有的水桶却是破旧甚至还漏水，但只要你坚持努力，总会有所收获”

    “你练功久了就会累，累久了也许就会成功。世间就是有很多毅力不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人，才会变得越来越残酷。”

    “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就一定不会成功”他低头笑着看了看，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落风，“你听懂我刚才说的意思吗？”

    摇了摇头，落风心中一阵恍惚，被蒙上了一层云雾一般，非但什么都没听明白，反倒是自己以前认知都错乱起来。

    血历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笑道：“不明白就对了，没有道理就是最好的道理。做事情本不应该去按道理去做，因为那样会拘束太多。现在我说你是废物，如果换做了你娘和落尘，他们肯定说你不是废物。这其中的道理不难，却很少有人能明白过来”顿了下，他目光放在落风身上道：“把你的秘籍拿过来给我看看？”

    落风身体一动，竟是觉得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由自主的抬起手递了过去。血历接过去看了一眼道：“秘籍是坏的，但还不表示他不能修炼。人生无常，有时候成功不是不会按照常理的路线让你找寻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所以找到适合自己的路线，你才会真正的成功。”

    不远处的落尘一点也没听懂血历话的意思，问向身旁道：“剑一，前辈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懂啊？”

    剑一摇了摇头无奈道：“不知道，不然我说师父性子很怪，很难让人理解。”

    落尘愕然无语，看过去。落风在血历对面沉默无声，血历最后说了一句：“小孩，不用灰心，吉人自有天相，你的路就在前方不远处。等时候到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努力争取，也有可能会成为你的。”

    他声音听起来越来越悠远，在黑暗里血历的身影更飘渺了几分，似是恒古久来的锋锐利刃偶尔也会叹惋往事，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