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去
“外面好不好啊？我时常听婆婆说外面险恶难测，毒辣之人数不胜数。你们在外面，万一遇上危险，我又不在你们身边，岂不是以后就看不到你们了？” 听着小轩焦急的话语连连，婆婆看着看了众人一眼，颇有些无奈，深深叹了口气，似是无可奈何。 落尘安慰小轩道：“小轩这你放心就是，以我们几人，还没有多少人能上伤害到我们呢！” “可是？”小轩焦急之色，丝毫不减，急声道：“可是我舍不得你们啊？你们能不能不要走啊？我们一起在这里多好，又没有坏人来打扰？” 小轩声音稚嫩，语气坚决，其中蕴含更多的还是焦急与不舍。一旁站着的众人都是为之色变，剑一上前道：“小轩放心，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以后会回来看你的。”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小轩头顶上的秀丝。 如雨瀑般的秀发光滑，乌黑发亮。剑一摸上去的感觉，却是很温暖欣慰。小轩颔首，靓丽可爱的俏脸上泛起凄凉，就连眼神里都晶莹透亮起来，低声道：“不，我不想让你们走。你们走了，这里就剩下我和婆婆，还有小麟了。你们不是说好了吗？还要跟我一起救小黑回来的。现在小黑生死未卜，我修为不高，万一那群坏人再来的话，我们怎么办？” 小轩难受的话语，说到后面竟是哽咽了起来。落尘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听到小轩的声音，他心神触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剑一露出微笑，道：“小轩听话，我们去外面真的有事，何况这里也不是我的家啊？小黑我会去救的，你只管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小轩小嘴撅的难看，眼眸里含着泪花，迟疑一下道：“不行，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救小黑。小黑和我从小玩到大，我一定要亲手救她。” 剑一无语间，小轩直接哀求，道：“你们别走了好不好啊？” 剑一和身旁落尘对视一眼，落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降伏这小女孩。这时血历深深的叹息声传出，众人看去，见他的身影正往外面走去。 小轩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受，甚是害怕以后会见不到这几个人。看着血历师父无动于衷，她回身看向了婆婆，道：“婆婆，你快想想办法，留下他们吧？不然以后就没有人陪我玩了。” 婆婆摇了摇头，道：“小轩听话，他们是真的不能再这里呆下去。” “婆婆？”小轩身形一动，跑了两步来到身前，一把抱住了婆婆。泪水滂沱下滑，嘴里支支吾吾：“婆婆，你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婆婆俯下身子，将小轩抱在怀中，疼惜的在小轩耳边轻声道：“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你年小，还不懂。以后就会明白的。” “唔……”小轩再也忍不住，一时激动哭了出来，泣声道：“师父他们明天就要走了，我不让他们走，他们走了万一不回来怎么办？婆婆，你拦住他们，千万别让他们走，别让他们走。” “小轩乖，小轩乖，不要闹了……。”婆婆紧紧抱着小轩，一边安慰，眼神望向落尘他们，使了个眼色。 落尘会意过来，赶忙招呼剑一，轻声慢步的朝门外移动。地连跟小轩的感情不深，但小轩今天一听说他们要走，情绪如此激烈，心里然是震惊不已。 小轩哭声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停歇下来，眼神在婆婆怀里移出来，看向在门口消失的落尘和剑一二人，小脸憋得极为难看。 到此时，婆婆松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地连，两人同时微微笑了出来。地连眉头皱了皱，问道：“婆婆，其实你们在这里也挺好的，闲云野鹤，粗茶淡饭过的安稳，倒也不失为一片净土。” 婆婆点了点头，深心不知为何，触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难看的神色。似是多年前的伤心事，不愿意提起。就在她刚想拉着小轩进屋的时候，地连脸上神色变化，轻声道：“婆婆你在这里，自然是不错。但是，小轩她还小，要是让她陪着您在这里独孤终老，恐怕？” 婆婆身体一震，自己平时嘴上不说，这件事可一直都挂在心底。要是让小轩陪着自己到老，自己岂不是太自私了，更何况，自己年逾枯朽，没有多少时日可活。而小轩还小，自己死后，他可怎么办？ 看着婆婆反应不小，地连问道：“这件事，我们外人本不应当过问。若有冒犯之处，婆婆还请见谅。”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转回身来的婆婆，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小轩抓着婆婆的褶皱老手，不知所措。 地连心底一悬，急忙行了一礼道：“对不起婆婆，我无心过问，婆婆请原谅。” 听了这话，婆婆脸上笑了，有半分无语言表的欣慰，道：“这不怪你，你说的是事实罢了。多少年我一直呆在这里，虽然当年的仇家估计早就把我忘了，但我还是觉得这里比较安宁，与世无争。可惜的是，我还带着一个孙女，我不离开可以，而小轩却不能。” 小轩一听这话，急道：“婆婆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要我离开？” “不，不是的。”婆婆低下头，劫道。 “那是什么？”小轩神色消退了几分，茫然道。 老婆婆笑了笑，苍老的脸上褶皱纵横密布，此刻看去更苍老了几分，迟疑一下，道：“小轩，你愿不愿意去外面的世界转转？” “啊？”小轩惊大了嘴巴，一个从小生活在森林里的孩子，对于外面的好奇，不言而喻。小轩自然也是，心底早就有这个方法。 老婆婆道：“趁现在婆婆还没死，不如就带你出去转转？” “什么啊？婆婆要带我出去吗？”小轩吃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婆婆点了点头，地连惊讶道：“婆婆你？”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眼神里的泪水充盈起来，看向远方天际，看到那里碧空如洗，白云朵朵，仿佛暗藏着无数未知的险恶。道：“在这里呆久了，我也想出去看看现在的天下变成什么样子了。” 下午，婆婆终于下定决心，要带着小轩跟随血历等人去外面转转。小轩开心的无以复加，蹦蹦跳跳，不过她众人面前问出的一句话，令各个无语。 “婆婆，既然我们都要离开这里了。那，能不能带上小麟一起去啊？” 落尘几人一愣，面面相视，婆婆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不行，小麟乃是一只不出世的神兽，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惹上一大批麻烦的。” 的确，麒麟这种灵兽，本来就是古荒时传下来非常具有灵性的物种。实力强大，比灵兽级别还要高，要是论起来的话，甚是可以跟神兽相媲美。这要出出去了，不给天下人抢了才怪。 小轩一下子泪丧了，低着头，两根手指头在一起鼓动了几下，低声道：“真的不行吗？我们走了，可就只剩下小麟一个在这地方了。多无聊啊？” 小轩抬头看去，婆婆坚定的点了点头。小轩失落的看向院子里，匍匐在一角的鬼狱麒麟，黑光灿灿的鳞片，辉煌不已，硕大的额头，一双大眼睛深邃无底，下颚挨着地面，一动不动。像是很不开心。 小轩缓缓走了几步，来到鬼狱麒麟身前蹲了下来，似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道：“小麟，对不起啦，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不在这里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落尘心里跟着也产生一丝丝淡淡的忧伤，在小轩那里看了几眼，随后看向剑一。剑一轻笑道：“小轩还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啊！” 落尘轻轻一笑，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