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覆水

    你永远要宽恕众生，不论他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就在赵王父子二人谈论细节问题时，其实细节完全可以交给幕僚完成的，但赵王却是什么都要过问。杨铁心返回包氏房间，将包氏“掳走”（福伯的说法），完颜康听到后大惊，看来是自己大意了，本来以为自己说的那些话对杨铁心可以有些影响，谁知他居然还有那么大的胆子，等自己离开后，将包氏带走，但是，完颜康低估了人的心理，特别是杨铁心这样寻妻近二十个寒暑的铮铮汉子。

    完颜洪烈听到福伯禀告后大怒，道：“是谁敢在我赵王府掳人。”完颜康道：“福伯，封锁消息，凡有嚼舌根的，一律送到北边去。对外说王妃祈福去了。”管家福伯听到这话时，身子一颤，看来小王爷不想让人知道，道：“小的省得。”

    完颜洪烈在怒火中听到儿子的话，道：“康儿，你是不是知道谁掳走你娘的？”完颜康无奈道：“父王，我爹来了。”完颜洪烈大惊：看来康儿都知道了，也是，康儿那么聪明的人不知道才怪呢。一时间，诸般等情绪涌上心头，心中充满不安、失落，喃喃道：“惜弱，惜弱。”完颜康知道他怕些什么，拉住完颜洪烈的手，一股柔和的真气渡过去，安慰道：“父王，孩儿不会走的，孩儿会陪在父王身边。”完颜洪烈道：“对，我还有康儿，对。”

    完颜洪烈道：“康儿，你娘在哪儿呢？”完颜康道：“孩儿还不知道。”完颜洪烈遂在书房休息。

    第二日，完颜洪烈得知杨铁心包氏一干人在城西白云观，当下带兵将道白云观围住，在白云观当中的众人大惊，想不到完颜洪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地。

    白云观乃全真七子丘处机门下，今日马钰、丘处机、王处一、郭靖、黄蓉、白衣女子等人无一不在观中，白云观主见赵王完颜洪烈驾临，忙开山门迎接。完颜洪烈进得观中，遥见妻子坐在一旁，心中大喜，抢上前去，突然金刃劈风，一柄刀迎面砍来。完颜洪烈侧身避开，见使刀的是个中年汉子。他手下亲兵纷纷拥上，合战杨铁心。

    完颜洪烈奔到包惜弱身前，深情地望着包惜弱道：“惜弱，跟我回去吧。”包惜弱不答话，脸别向一边。

    此时，完颜康已赶来，见了师父，暗暗吃惊，高声叫道：“是自家人，都住手。”亲兵和杨铁心也各自住手。完颜康上前向丘处机行礼，说道：“师父，弟子给您老见礼。”丘处机点点头，道：“康儿。”

    完颜康奔向母亲，道：“娘，这可找到你啦！”包惜弱凛然道：“要我再回王府，是万万不能！”完颜洪烈问：“为什么？”完颜康早知是这样的结果。

    完颜洪烈大惊失色，“惜弱，你要离开我？”

    包氏见儿子来了，看看杨铁心的脸色才道：“王爷，你我缘份已尽，要我再留在王府，万万不能！我丈夫并没有死，天涯海角我也随了他去。”

    完颜洪烈柔声道：“惜弱，这些年来，我可曾有半点亏待你？世上还有人能比我对你更好吗？”

    包氏低下头，轻声道：“王爷，承你多年照顾，小女子感激不尽，可是……你其实也是知道的，我心里并没有你，包惜弱的丈夫是杨铁心，无论如何，我只求能和铁哥在一起。”

    完颜洪烈怒视着杨铁心，强忍怒气道：“不要破坏我的家庭，金钱、权势、地位，随你选。”

    杨铁心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鄙视，道：“完颜洪烈，你也太小瞧人了，某身为杨家将后人，岂是能够收买的？我只要惜弱，我的妻子。”

    包氏满脸笑容道：“铁哥，我，我……你对我真好。”

    赵王见她看向杨铁心，一副心满意足、喜不自胜的样子：与她成婚一十八年，几时又曾见她对自己露过这等神色？自己贵为皇子，在她心中，可一直远远及不上这个村野匹夫，不禁心中伤痛欲绝。

    看到赵王伤心，完颜康也很难过，暗想：本来，他可以骗自己他的付出是有回报的，现在，打破了他的幻想，是不是太残忍了？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一入候门深似海，杨铁心一介江湖草莽，本来是不会有机会见到赵王妃的。

    完颜康按上赵王的肩膀，担忧地道：“父王，你没事吧？”

    赵王摇摇头，仍是痴痴地望着包氏，痴痴地道：“惜弱，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对我？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要扔下我一个人，惜弱，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包氏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道：“王爷，你若是真对我好，就放我们走，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王爷若是不甘心，当年，是你救了我，我这条性命，还还给你，你满意吗？”

    完颜洪烈惊怒交加：“你……你宁可死？”

    包氏咬牙道：“是，王爷，我的心不在这里，你顶多留下我的尸体。”

    完颜洪烈蹒跚后退两步，捂着心口，面无血色，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完颜康忙一股柔和的内力渡过去，完颜洪烈摇晃着身体道：“你们走吧，我不拦你们。”

    杨铁心见此，拱拱手，得意地道：“谢王爷抚养犬子十八年，杨某今日才能一家团聚，将来必为王爷立长生牌位。告辞。”对我招招手，“康儿，跟爹走吧。”

    完颜康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们回江南去吧，那里我都安排好了。”众人闻言大惊，心道：难道他已经预见到今天的事会发生？

    杨铁心闻言，笑容冻结在脸上，只觉寒彻心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本来已经说好的，等风声过后自己会把母亲送回江南，让他和母亲二人隐居，却不料他擅自行动起来，让自己很是被动。

    完颜康转身，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递给那白衣女子道：“姑娘，麻烦你送他们二老到嘉兴鼎香楼去吧，这是凭证，去找那里掌柜的，他会知道怎么做的。”说完，转身跟随完颜洪烈脚步离开。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皆是黯然。

    白衣女子很是意外，完颜康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自己，要知道这一路上小鬼是少不了的，要是有失怎么办，自己不过与他才见两面而已，他怎么就断定我能做好这件事呢？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不禁之间对完颜康好奇起来。

    本文将开禧北伐提前了五年，跟金章宗泰和年号一样，并且开禧北伐有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