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天问
“‘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入道之初，灵觉通达，眼中的世界比凡人看到更加透彻，然而依旧局限在表面，因为自身的眼界限制。以为懂了实则不懂，事物的本体、真象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所以《道德经》说“道可道，非常道”。“道”就是指万事万物的本体，你能用语言表达的那就不是“道”了。你表达出来的东西不是真的，那也只不过是指指路而已。 “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则是对前一境界的否定，言之为更加深入了解道法，对之前的眼中所见心中所感进行了推翻。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一切如雾里看花，不明旧理。 “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指的是通过论证，明悟道的最终所指。看出事物的另一面，也就是更深刻的一面，了然顿悟：一切大道最后都返璞归真到最原始的表象。”陈松微微沉吟，这些不是自己的观点，只是前人对大道的总结，自己也只是在书上看到。 邬山河一笑：“对于道家理论这些自然没有非议，不如我们换一个角度。从物质的角度来看……”接着陈松听到了一段自己之前绝没有想到的一些问题。 “古言盘古开天辟地，那么原来的混沌从何而来？盘古大神又从何而来？就算天地由此演化，那么仙界、魔界又是什么源头？现在能够得道飞升的修士已经凤毛麟角，那么流传至今的神界到底存不存在？”这些问题是全人族的思考，但是大部分人在思索无果后都选择了忽略，此刻却被邬山河提出。 “这些问题我不知道，但是我假设过一些细节的问题。”邬山河笑道：“这天地除了我们感受到的立体之外还有更多我们抓不住的法则限制，比如我们知道的：流动的时间。刚才我施展出来的高频率声波只是其中的一种，而随着本体的强大我们会接触甚至释放出更多更强大的频率！” “我们之前感受不到的频率，从这里来说我们解释了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意思。至于后来领悟本源，那么也对这些频率有了新的认识，那么接踵而来的是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而人们之所以有飞升仙界、魔界之说，是因为本体达到的频率已经足以影响着一片天地，接触到的这片天地的法则越来越多，同时干扰也越大，最后突破这个界面到达更高法则更强大的界面。” “所以，这就是修真界，仙界、魔界之说，至于更上一层的神界就不是我能想象的。”邬山河淡然念道：“这些只是我异想天开的猜测，但是大道三千最后归一，道理到最后应该是一样的，我的理解只是在辅助我看清本质而已，只是万千理论中不成熟的一个。” 陈松听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又感觉有些理解，不由问道：“这与我的御魂天音有什么联系？” “轮回六道，刚才我所将的只是一个梯形上升的规则世界理论，除了梯形界面我觉得还有完全不同法则的位面之说，借助佛家的理论来说就是轮回六道。” “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陈松一愣，不同的体系有不同的原理，邬山河竟然将两者联系起来，实在让自己匪夷所思。 “不一而足，我没法子去亲自验证，但是这些位面是真实存在的，因为道家所传的阴曹地府就是地狱道中的低级界面，相当于人道中的修仙界，同样的冥界则是阿修罗道的低级界面，我这么说不知道你是否听懂？” “您的意思是：世界本源分为六大位面，而每个位面都有不同的界面，如同我们所属的人道位面下的修真界界面一样？每个位面的法则都有本质不同？” “可以这么理解，虽然各家的说法不同，但是存在的道理是一样的，穿梭在界面之中已经十分困难，想如今可以飞升的修士实在太少。而跳脱出一个位面到达另一个位面实则更难！而你们地底遭遇的应该是来自于阿修罗位面下的冥界生灵——天魔！” 陈松心中俱震，邬山河没有亲生经历，就将情况说了个八九不离十，小伊就说自己是无形天魔，来自冥界。只是道家对于冥界的理解似乎有些不同。 “道家对冥界，阴曹地府这等不同位面的世界的解释远不如佛家精深，但是绝不是你们低阶弟子说认为的如同魔界般的存在！魔界只是来源于人道的一个上界面，与仙界对立，但是法则频率依旧与我们同根同源，这与冥界有着本质的区别！这些道理达到返虚境界的修士都知道。只是各家有各家的解释罢了。” 邬山河饶有兴趣的看着陈松：“陈小弟思维跳脱，能够领悟到阿修罗位面的频率只能说这是你的天分造化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陈小弟已经接触到了外位面世界的法则，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陈松一下子接触这么多新奇的东西，不由有些反应不过来，连连解释道：“那御魂天音的领悟来自于机缘巧合的，外加我的修炼法诀有些奇特才悟出，对于什么外位面，还有冥界的法则，我一点眉目都没有的。” “是吗？”邬山河不改那千年不变的沉静：“或许吧，这只是在下无聊琢磨的一些东西，跳出道家、佛家的原理，你权且一听，说不定对你有好处的。” 陈松一路思索的回到木秀峰，满脑子都是邬山河的话，这些理论对自己来说实在太新奇，又太过荒谬，自己想承认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想否定又找不到合理的论据，按照邬山河所说的，一切都要等自己去证明了。 而且自己经过交谈，自己很多东西都得重新估计，之前自己一直觉得自己的御魂天音，御灵术都得亏于玄素真解，但是一本上古时期的功法可以达到通彻六大位面的深奥？就算《玄素诀》真的这么深奥，那么御魂术恐怕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领悟的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自己能够施展冥界的法则频率？还有一个陈松刻意回避的问题，无形天魔小伊说过自己是冥界之人，当时只当对方搞错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问题在里面。似乎自己身体里有着一个更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松一阵烦闷，马上要下山了，历练是过程，主要是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此时，一直隐藏于皮下的炼玄戒指隐隐一动，一道传讯符被陈松捏在手中。 “阿松，大黑我要结成元婴了，想堪破妄镜实在有些难，所以决定游历去了，药颐谷护山大阵我已经全部开启，小芝儿在内看管药草，九曲灵芝是很珍贵的仙灵药草，你要是回去一定小心，不要被心有歹意之徒混了进去。” 陈松微微一笑，药颐谷大黑那头水猿也要元婴了，本来之前还想回药颐谷相聚的，但是既然已经封山而大黑外出，也就不回去了，陈松细细思量着下山应该准备的物事起来。 广寒山，邬如雪不满叫道：“爹爹，陈师弟的身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要刻意隐瞒？你看他父母不再多么可怜，就算是一点线索你也该相告的……” 邬山河溺爱的摸摸邬如雪的头：“傻丫头这么早就开始胳膊肘外拐了？” “哎呀，爹爹，我问你正经的了？”邬如雪羞得满脸通红。 邬山河轻叹一口气：“本来我是有几分怀疑，因为他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但是后来看他施展御魂天音，我又彻底否定了。” “阿雪，你知道的，我最不放心但是又绝不干涉的就是你的感情，修仙之辈有所羁绊是最大的忌讳，但是缘分这东西有时候谁也说不准。爹爹只想你一定要记住，这陈松，绝不是普通人，就算爹爹也看不出他的身世，你要是喜欢上他，最好有心理准备。”邬如雪被邬山河说的满脸通红，却没有发现邬山河说话之间眼中的落寞。 邬如雪娇嗔道：“哎呀，爹爹你都说到哪里去了，你还没说他长得像您的哪一位故人呢？为什么后来又否定了？” 邬山河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轻声回答：“这些事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爹爹有些乏了，你自己去修炼吧。” 邬如雪此刻才听出邬山河语气的低落，这是刚才于陈松交谈时所没有的神态，眉宇之间透露着无尽的沧桑苦涩，邬如雪心中不安道：“爹爹，你说的那位故人是不是于娘亲有关？” “是，但是那人与陈松的身世应该无关，你不需要担心，”邬山河解释道：“我让你有心理准备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陈小子将来的成就一定极高，飞升甚至破开法则到达其他位面绝对不在话下，所以你要是修为不跟上他，你们恐怕……” 邬如雪得到答案，不由一喜：“爹爹你也太看得起他了，这修真界千年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可以飞升，就算他有些天赋也不至于……” “阿雪，凡事不能看外表，要是你不想抱憾终身，就信爹爹这一次吧。”说着，邬山河起身而去，留下一脸惊讶的邬如雪呆立当场，陈松的到来似乎让邬山河极为反常，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第一卷：遥想当年春衫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