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问天
“啊~啊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不公啊，苍天不公啊？” 高耸如云的大山中有一瀑布，此刻有一位赤衣果着上身的小身影对着苍天咆哮着，他双眼赤红，不知脸颊间是泪水还是流水，已经持续了一个夜晚，一直逼问着苍天，左右都是这一句苍天无眼，苍天不公。 这是吴家村赖以生存的大山，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靠着打猎以及零零散散的几亩庄稼为生的吴家村，人口仅仅只有七十多人，因为帝国的疆域无垠，像这样的小村落多如牛毛，并不让人在意也无人问津，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热闹的时候，如果说有，那就是今天了，全村的人布满离村尚近的大山边缘寻找吴星。 “星儿吖” “星儿在哪呀，牛婶快走不动了” “星儿你快出来啊，爷爷快不行了，你再不出来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村里人找了一夜。 天亮了，乡亲们终于在瀑布下看到了那熟悉消瘦的小身影，在那里顶着瀑布冲下来的水，听着他嘶哑的咆哮，众人无言，未曾打扰，安静的环绕四周等吴星的爷爷到来。 “星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不就是把饭煮焦掉了吗？要这样折腾我们吗？” 爷爷看到孙儿后，倚靠着树半瘫了下去，呢喃着。 众人一听，阵阵无语，一整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村长家的小孙子不见了，怕被山里的野兽吃了，连夜不停的找，没想到是这情况。 “星儿呀，快回来，别生病了，粥煮焦了再煮就是了，哪有第一回做饭就会的，牛婶教你” 牛婶还是最疼星儿，第一个焦急的喊了起来。 “星儿，快回来，别让你爷爷累坏了” “星儿，快来，帮忙扶下你爷爷”。 乡亲们看着老村长大气不接下气的也只好附和着牛婶。 此时吴星回头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后面站满的亲人，还有其中瘫坐在树边满头银丝的爷爷，沙哑的嘶吼 “为什么我做的粥会焦了，而你们做的就不会呢难道是我太笨吗？” “不是你笨，是你还小，长大了就会了” 皮叔和蔼的说着。 “那为什么吴辰做的粥不会焦，他比我还小呢？” “因为他前面焦了好几次呢！” 皮叔头皮发麻了，心里低估着：人家煮粥加水多过米，你倒好，煮粥米多过水，不焦就奇了怪了。 “爹，我没有焦过呀，我明明一煮就好了，闻着米香时你还夸我聪明呢” 吴辰嘟着嘴，不服气的说着。 “快闭嘴，没看你星哥哥在淋水吗？” 皮叔痛斥着。 这就尴尬了，乡亲们顿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想我来到世上，五年有余，虽未曾历经艰险，但也受过几年岁月的洗礼，看我布满沧桑的双手，为何做不出一碗米粥让我爷爷品尝儿孙之孝呢？” 而吴星一听小辰辰的话后，两眼更加的血红，摊开了双手盯着苍天，再一次呐喊起来。 此时乡亲们再一次更沉默了，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看着他们的老村长叹着气，牛婶走了过去欲要扶起老村长。 “不用扶我，我自己可以，我身体硬朗着，来皮子，虎子借我搭把手就好” 老村长撇开了牛婶的手，坚毅的目光看着牛婶，牛叔和虎叔诧异的一愣，也疑惑的看着老村长，随即便走了过去 “老村长，你看这如何是好，这孩子真倔，跟他爹一样样的” 虎叔说着，并用力扶着死要面子的老村长。 “是啊，自从他爹娘为了我上山采药不慎失足后，我心中有愧啊，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呜呜” 老村长无力的双脚，靠着牛叔跟虎叔搭着手撑着硬是站了起来，哽咽的回忆诉说着往事一幕幕，看着自己仅剩唯一的亲人，心里万般沉重，无力的伸出了苍老的手，老泪纵横。 “星儿呀，快到爷爷这边来，爷爷对不住你啊，我这把老骨头以入土半截了，还有半截等着你做碗粥来尝尝呢，快回来，咱再煮一回，肯定能成，好吗？” 吴星转头看着老泪纵横的爷爷，内心深处激起了千层浪，又再次回头望向苍天，此时，天空乌云取代了晨曦，一声雷响后急迅下起来大雨，似乎苍天听到了他的呐喊，也回应着他，这一刻，他笑了，顿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第二天村里的鸡鸣打破的黑夜的寂静，昏睡了一天的吴星睁开了双眼。 “老村长，星儿醒了，快，快快过来啊” 牛婶一夜未眠一直守着吴星，在床边编织着草鞋，看到吴星醒了，激动的往隔壁间跑，老村长听到声音立马起身披着衣服跑了过来，看着孙儿睁着大大的眼睛。 “爷爷，牛婶，我睡了多久啦？” 吴星疑惑的问着。 “睡了一天一夜了，孩子，肚子饿不饿，爷爷这就给你煮粥去” 老村长握着孙儿的小手激动的说着，然后转身便要出门。 “爷爷，让我来吧，这回我一定要煮好粥。” 吴星抓着爷爷的手，起身往厨房走去。 “老村长，星儿真懂事，就让他去吧，我也回去休息了，您就安心的等着吃吧” 牛婶说完便回家去了。 “村里有个天才叫吴星，长着一对大眼睛.....” 吴星还是像之前一样，洗好了米，下了水，起好了火，笑嘻嘻的唱着歌儿添着柴火。 老村长听着同样的歌儿，有点不放心的嘱咐了吴星要多放些水后便去了院里喂起了鸡。 过来没多久，白色的烟从吴星家的烟囱徐徐飘起，隔壁牛婶家的狗一顿狂叫，似在咳嗽般把邻里邻外的乡亲们吵醒了，闻着这股味道，牛婶吓了一跳 “完了，完了，怎么又焦了，这可咋办啊？” 其他乡亲们也陆续闻到了，各个吓得半死，立马往吴星家赶，牛婶是第一个冲进吴星家的，看到了躺在院里太师椅上沉睡的老村长后，急忙喊着。 “老村长，不好了，又焦了，你快去看看啊。” 老村长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往厨房跑。 “哎哟这可咋办，星儿啊，怎么又焦了，不是喊你多加点水吗？”老村长焦急的喊着。 吴星在闻到焦味的那一刻，便打开了锅盖，看着开始发黑的大米，他的双眼顿时噙满了眼花，叹了口气，嘀咕着“看来是天要亡我，让我连粥都煮不成啊从此以后”，然后便往村外走去。 老村长一进厨房只看到烧焦了的粥却未曾看到自己的孙子，吓坏了 “牛婶，快，快通知大家，麻烦大家再陪我去找一下，这回我再也不让星儿进厨房了，这孩子，这是要把我下半截埋了啊！” “哎哎，我马上就去” 牛婶说完便往外跑，恰巧碰到了前来关心的乡亲们，正说着情况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呐喊声。 “从此之后，我便是我，你便是你，我再也不会向你乞求任何，也不会再问你为何不公，以后我的人生我自己来过，你不让我煮好粥，我偏偏就要把这粥煮好，哪怕焦它千百万遍，我心不变”此刻，老村长和乡亲们看到了村口一个瘦小的背影，背着手，然一指向天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