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途的少女
绝大多数的时候，人们对于超出常理的认知，会根据以往的认知经验，加工成自己所能接受并理解的存在。 即便它就在那里，也会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是看错了？还是听错了。 偶尔的一瞬，惊鸿的一撇，有着各自人生轨迹的人，不会浪费多余的精力去弄懂自己脑中一闪即逝的疑问。 反正只要放任不管的话，一切就会回归常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不可思议都会被埋没在常识的海洋。 可现在，那份“不可思议”的具象化的人，就在你面前了？ 那位不可思议的少女，的确作为确切的存在，正与自己meimei没来由的蕴含着某种强烈感情的对视着。 自称炎发灼眼的讨伐者，也就是说她才刚出天道宫。 叶里大致判断出她的情况。 此刻米白的阳光划破云层，照耀在少女的脸上。 本该是初年第一缕耀眼的阳光，但却被少女凛然的存在感所挤压，沦为陪衬。 变为柔顺黑色的发丝拂在她的脸颊，少女紧接着：“如果说到礼貌的话，那么，在指责别人之前，能从他的背后站出来吗？” 少女没有任何轻蔑的意思，单单只是陈述客观事实而已，这种程度的语言还不足以挑动她的情绪。只是摆出单纯的应有姿态。 穹也意识到了，但遇到陌生人躲在哥哥的后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可这不是她胆小怯弱，无法和陌生人进行正常的交流。 她只是不愿，也没有必要去迎合别人。 内心的孤高？亦或者孤僻？ 况且因本身样貌极度出众的原因，偶尔也会察觉到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的视线，这更加让有精神洁癖的她，不愿与除哥哥之外的人交流。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冷淡的性格。 但眼前的少女，却让穹提起了兴趣，并不是因刚才璀璨摇曳的绯红而对她产生兴趣。 或许用兴趣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说是把本就不多的注意力，分散到这位迷一样的少女。 少女身上有着怎样的谜团无所谓， 能让穹产生注意的只有一个原因。 她看了哥哥一眼，从刚才起，哥哥的眼中就一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虽然穹也明白，这光芒与男女之间的情感毫无关系，甚至连人与人之间普通的感情都算不上。 但，没有办法，能让哥哥内心如此动摇的源头，正是眼前的少女。 这，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穹松开了抓着哥哥衣服的手，傲然的挺起了胸部，虽然不是很大，却也初具规模，至少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孩能比的。 穹向前踏出一步，眼前的少女确实很具有压迫力，非以往见过的任何人所能比拟的，但是不能退却。 “哦，明明只是小孩子，却要教大人如何做事吗？” 大人？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但最起码，比她大。 听到这句话，床上的少女感到一阵莫名的不爽，无关乎年纪，只是对方挺胸的样子……相当的让人不快。 少女两人进行的如火如荼，可叶里感觉压力十分巨大。 （不行，不能再让她们在这么继续下去了。） 认清到现在的局势的叶里在心里如此断定，在这么下去势必会发展成水火不容的局势，这不是叶里希望看到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无所谓。 他只知道，如果真变成预想的局面，自己的处境绝对会很尴尬。 叶里又重新站到穹的前面，打断了meimei和眼前少女所营造出的正不断降温的冷凝气氛。 “那个……”叶里中气十足的喊出， “昨天晚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果然这个时候最佳方案就是转移话题，虽然更在意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显然目前不是问这个的最佳时机。 “红世使徒……”被叶里突然的大声所惊到，少女从新将头转向叶里，看着他此刻脸上的笑意，以及掺杂着期待和兴奋的脸庞，下意识的回到。 红世使徒……我们世界也有这种高等货？ 叶里对此表示质疑。 不过，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目前有必须解决的修罗场。 “那是什么？听起来就像漫画一样。是吧，穹？”叶里从中搅着稀泥，希望穹能稍微冷静点。 看到哥哥如此表情，穹在心底叹息一声，不在说话。 “捕食人类获取存在之力，借由此存于世界的生命。”看着叶里越来越兴奋的脸庞。 呃……虽然早就知道了，但由夏娜本人亲自解释，说不出的爽快感啊。 叶里此刻相当的亢奋。 “也就是我，我们世界还有人来所未知的红世使徒？” “这个世界吗……大概没有吧。” “是这样吗？” 叶里思索着，既然没有，那昨晚的又是怎么回事？ “……嗯？” 突然少女露出紧张的神色，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我的武器了？” 平时她都是将刀存于与使用者意志同步，可在认知范围内自由吸纳物体的自在黑衣中，以至于她刚醒时，没有过于在意。 可她突然惊醒，自己倒下时，刀是持在手中。 而且这里，无法使用存在之力，更加不可能将刀收于自在大衣中。 “你是说那把黑刀吗？就在你床边。” 叶里没有说贽殿遮那，毕竟，如果只是普通人却说出她刀的名字，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指着床边的方向，当初她将少女背回来时，最为难办的就是这把大刀。 仿如具有生命般，带着惊人的意志。 拿着它的时候也感觉背后一寒，以致于它的重量超乎想象中的重。 不过，居然有一天能够亲手抚摸它。 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了！ 此刻，名为炎发灼眼的讨伐者少女看到刀身，安心的吐了一口气，将它抱在怀中，似乎借由此才能够平定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如影随形的迷惘。 “这是哪？”她突然想起什么般问道。 …… 叶里和穹差点一头栽倒。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为什么可以如此淡定的问出来？ “我家里……” 虽然如此，叶里还是如实答道。 但看到眼前的女孩终于露出一丝与年纪相符的样子，叶里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少女环视一周，随后终于察觉了什么般。 “谢谢。” “不必在意。”叶里微笑道，又察觉穹似乎变得有些不耐的表情，随即接着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提出来。” “……” 首次面对除开威尔艾米娜和小白的来自其他人的善意，少女沉默了。 常年在战斗中感受恶意的少女，依稀也能察觉到善意。 从对方毫无虚假的清澈的眼神，她模糊的感觉到，或许混杂了什么，但的确是极为单纯的话语。 没有拒绝的理由。 面对除了任务以外，其他方面均懵懂无知的稚嫩少女，抬起了头。 “嗯。” 不到一瞬的沉默，少女坦然的接受了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