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去也罢
考核开始了。 健壮男子对在场的孩子们说道：“我叫孟刚，负责你们的考核。你们听好了，考核形式很简单，挨个上来，运用真气，全力攻击这块圆盘就行了。左边第一个，你先来。” 第一个上来的男孩只比小虎大一些，有些紧张。他按照师傅的嘱咐，先扎了个马步，然后对着圆盘蓄力击出右拳。 男孩的小拳头带着一股气浪打在了圆盘上，然而却只发出了一声闷响。圆盘中央被击中的时候，忽然变得有些弹性，抵消了冲击力。 圆盘恢复原状的时候，中央的位置亮起了一个小圆环。 “一级，下一个。”孟刚看了成绩，就叫了下一个孩子上来。看来第一个男孩错过了这次机会。 云萧看到圆盘的状态，就猜出来它的材料里应该加入了魔铁，所以和男孩发出的真气产生了一些反应，圆环显示的就是点亮的节点数量。 又一个男孩上前，他只比云萧小一点，不过实力却差了很多。在他的攻击之下，两个圆环亮起，不过第二个亮光弱了一点。 “刚刚二级，下一个吧。”孟刚摇摇头。看着前两个孩子都被淘汰，让现场的气氛紧张了一些。 “李师弟呀，你去做个示范吧。”田师兄看着接连两个男孩都被淘汰，觉得有些扫兴，就吩咐站在他身后的李云道。看他的称呼，李云是一定会入选的了。 “好！”李云听到“师弟”这个称呼十分得意，走到了孟刚面前。 “喝！”李云一声断喝，一圈打在圆盘上，让圆盘表面产生了强烈的波动，随后三个圆环亮起。 “三级，合格。”听到孟刚确认自己合格之后，李云十分骄傲地站回了田师兄身后。 李云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各个武馆的人都不喜欢，但现在大多数孩子对他还是很羡慕的。 “李公子果然是天资过人啊！” “恭喜李公子！” “我家那个小子要是有李公子一半，我也就知足了啊。” 李云是今天第一个通过考核的，也是六年来第一个通过的，三年前的考核一个临江城的孩子都没有被收下。在场一片赞叹之声，溢美之词。李彪站在王朝生的身后，和众人隔得有点远，但在场的人也都遥遥拱手，表示祝贺。 小昭看到李云通过了测试，有些提云萧紧张，拉紧了云萧的衣角。云萧轻轻拍拍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担心。 这个细节，被田师兄看到，又暗暗记恨了几分。小昭和云萧青梅竹马，亲密一些自然是正常的，但田师兄这种人可不讲什么道理。 除了孟刚之外，五虎门来的几个人已经开始用餐了，小二也陆陆续续端上来了后面的主菜。对于这些参与考核的孩子，他们好像并没有十分关心。 “有些奇怪啊……”云萧小声自言自语道。 “师兄，你说什么？”小昭没听清，问了一下。 “没什么。” 就好像在小城里开武馆，如果师傅收到了资质好的弟子，出了成绩之后，师傅面子上也很有光，以后生意也会更好。 五虎门这么不重视弟子质量，让人觉得很奇怪。云萧忽然想起了赵子极，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猜测…… “二级，还可以……合格。”一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男孩，完全点亮了两个圆环。孟刚看他的年纪比较小，还有些潜力，就给了合格。 “飞飞！”一个妇人看喊了一声男孩的名字，然后就激动地哭了起来。 “娘！”男孩也十分激动，过去抱住了她，想起多年来的辛酸终于熬到了头，母子俩抑制不住心情，话都说不出来了。 “飞飞他娘是熬出头了！哎！”这是熟识的邻居。 “我家女儿和飞飞年纪差不多，嘿嘿……”还有些心思活泛的人，想的更多了。 临江城的人自然也是一阵赞叹，佩服之声。当然还有些嫉妒的，不过也不能在这里说出来。 孟刚这一路来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也就没打扰他们。这种小地方的孩子，能选进五虎门已经是不错的出路了。 “下一个。” 临江城里，十五岁之下的孩子里，除了云萧和李云只有两个到了二级，还有一个因为年纪偏大被淘汰了。这么对比起来，小虎的资质也算不错了，因为他一年之内就可能突破到二级，而且他比刚刚合格的楚飞飞小了两岁。 选拔已经接近尾声，只剩下了云萧一个。 “下一个。”孟非见田师兄整忙着喝酒，和李家父子吹牛，想直接让云萧完成考核。他也是出身贫寒，靠自己努力才在五虎门稍稍立足，打心里是看不起田师兄的。 “等等。孟师弟，这个说好是我来。”田师兄睚眦必报的性子，自然是一直注意着云萧。 孟刚有些无奈，但他也不能为了保护云萧和田师兄起什么冲突，看田师兄起身过来，就把手里的圆盘交给了他。 “小子，你来吧。” 田师兄冷笑了一声，又说道：“你可小心点，要是控制不好力道，撞断了自己手臂，呵呵，我们五虎门可不要废人。” 云萧来到了场地中央，冲着孟刚微微点了点头，他有些感激刚刚孟刚对他的些许维护，不过他却没有理会这个田师兄的话。 “你！”田师兄恼了。云萧嘴硬也好、求饶也好，他都无所谓，但云萧这种无视，是发起挑衅的人最受不了的。 田师兄自然是要使坏的，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不过除了五虎门的人之外，只有一个人知道他要怎么下黑手，而这个人，自然是云萧。 这个圆盘只是对魔铁的一些简单应用，姓田的只要先行用自己的真气激活了魔铁，让它在云萧出拳的时候反击就可以了。 田师兄现在最怕的是云萧胆怯了，不参加考核了，这样他顾及面子也就没法下手了，现在他傻呵呵地上来了，那么生死可就全看自己了，想得开心，他又看了一眼小昭。 “禽兽。” 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意yin，在场的敢这么说话的自然是云萧。渔村里见过的五虎门的人让他生出了许多反感，虽然镜红尘之后对他讲过些五虎门的历史，但先辈们的成就可不能让云萧对现在的五虎门产生什么敬意。 “你说谁！”田师兄脸忽然红了起来，因为愤怒，他从没想过一个小城里的武馆弟子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禽兽自己应了，你说是谁。”云萧看他色厉内荏的样子，更是不怕了。 “好了，小风！开始考核。”王朝生已经有些看不下去，制止了两人的斗嘴。小风，自然就是田师兄。他带田小风出来自然是因为平时收过他的好处，但当众这么丢五虎门的人，自己也接受不了。 “哼，来吧。”田小风将圆盘平举到胸前，等着云萧。 “呵呵，田小风。”云萧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听名字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禽兽和被他杀了的田小光是兄弟，至少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人年纪相仿，还是同样的做派，实力自然也强不到哪里去。 “……”田小风有些受不了云萧的眼神。五虎门里那些内门的人就经常这么看自己，他只能忍着。他暗暗催动真气，现在圆盘已经不再是考核用的工具，而是针对云萧的陷阱——在他接触的瞬间，魔铁就会纠缠着金属丝线化作尖刺，废了他的拳头。 之前几番血战，云萧直觉上就知道他已经将真气催动到了极致。然而，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云萧从来是不会后退的。 他没有像之前的男孩们一样，扎马步然后出拳。 右手两指并拢，以指代剑，真气从小腹而出，沿着经脉奔腾而出—— “剑来！”这就是他突破三级时领悟的一剑。 云萧的指尖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向田小风。酒楼三层的普通人都因为这光芒，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等他们视力恢复时，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云萧还站在原地，做出剑的样子，但田小风手里的圆盘中央，已经破了个洞。 “你！你有剑意！不……这不可能！”最吃惊的还是田小风，他激活魔铁化作的尖刺在剑指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而这块圆盘按标准看，也足够抵挡三级武者的全力一击了，现在竟然已经破了！ “你——你得罪了我！再厉害也进不了五虎门！”田小风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放了狠话。有王朝生在，云萧再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王朝生也很吃惊，但他一直沉吟着。 “这小子天赋这么好？！在这种小城里出现简直是怪了！把他收下，送入内门肯定会得到门内嘉奖。可是……门内的嘉奖，和田家的好处比……好像还少了些……毕竟嘉奖只有一次，田家的好处源源不断。而且这小子明显是个刺头，要是进了内门，说不定还会给我使绊子……” 孟刚跟了王朝生有一段时间，对他的性子有些了解，看到他没说话，也猜出了几分他的意思。 云萧这么好的苗子，不收下太说不过去了。于是，他出声道：“王执事，这应该合格……” 王朝生听孟刚开口，瞪了他一眼，把他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小子，你打伤五虎门考官……” “好了。武府，不进也罢！”云萧对眼前几人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对五虎门也是失望之极，没等王朝生说出口，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样的地方，不进就不进！ 这种无理的野小子，自己一掌就能毙了他。王朝生正要发作，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让他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 “西玄的弟子，也是你能动的？”声音来自楼梯口，三楼的众人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