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六 神棍到底（大章 求十张月票）
到了萨满这一级别的对抗，拼的是人、势与智慧、眼光。 斯巴鲁当然不会退让，同样，以他对亚瑟的了解，这孩子也不可能被一点小小的难题吓住。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四位萨满各怀心思，目光隐晦地碰撞一下。这次的会议交换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让出了什么，各自心里会去衡量。 ……星光闪烁，在达罗斯行省萨满斯巴的府邸里，一老一少正在交谈。 这一次没有像平常那样严肃地处在书房里，而是在后院的葡萄藤下摆起一张木桌，两张藤椅，放上冰镇过的葡萄酒，享受着放松休闲的感觉。 “亚瑟，这次干得不错，给我长面子了。”斯巴鲁呵呵笑着，用力拍了拍徒孙的肩膀，代表了他对亚瑟的表现很满意。 “谢师公夸奖了，这次许多人都不错，像黄金狮子墨菲，没想到已经是银光级了，真有些意外。” 亚瑟伸手替斯巴鲁倒上冰镇的葡萄酒，两人碰了一杯，一边品着酒，赏着月色下的清凉，一边继续聊着。 “嗯，墨菲的天赋确实相当不错，你也不用谦虚。” 斯巴鲁是相当满意了，亚瑟很懂事，知道自己的位置，关键时刻也很让人放心。这次的表现可以说是超出了斯巴鲁之前的预计，要知道兽人中猛冲猛打的很多，但是像亚瑟这样又能玩战歌，又有谋略智慧的却很少。 “对了，本来想把你直接送上祭司的位置，没想到神恩行省的萨满萨布兰卡有意阻挠，还提出了一个考验办法。”斯巴鲁把白天会上的争论简单点了几句，包括提出的去兰朵城临时主持神庙，提升当地民众对兽神信仰的考验，对亚瑟说了。 停了一停，他的目光由夜空移到亚瑟的脸上：“你觉得如何？” “嘿嘿，师祖，你知道我的，咱从不怕考验！”邹亮嘿嘿笑着，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尽，胸中凭添了一股豪气。“人生在世就是求个痛快，能够做一点事，真正实现自己的理想报负，一点小小考验难不倒我亚瑟。” “好！”斯巴鲁一直在看着亚瑟的表情，此刻看到徒孙毫无畏惧，也十分欣慰。 以他的位置相当清楚此次考验的困难重重，首先是在神恩行省的地盘上，对方会不会掣肘？不好说。 其次光是朵兰城的情况，也实在让人焦头烂额。难道神恩行省的萨布兰卡不想把局面弄好吗？他也想做点成绩安抚好边境，但，有些东西真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就算是神恩行省的萨满，也对那些野蛮的蛮荒人抢掠，也对底下神庙那些人阳奉阴为，有危险第一个跑路没什么好办法。 抓住杀了？ 好，可问题是杀了之后怎么办？都知道那里乱成什么样子，没人愿意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活。恐怕把那些个怕死的祭司宰了以后，更没人肯去乌木城，那边神庙的势力就彻底崩盘了。 总之是相当的头痛。 就这种情况，居然扔给亚瑟去解决，如果不创造点奇迹出来，真的很难做出什么成绩。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第三点。 亚瑟去朵兰城临时接掌地方神庙，管理和办事的时间除去路上来回，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再之后，所有的入选选手就要去燕京集训了。 一个月的时间，想要扭转朵兰城内的混乱情况，解决边境之地的人心和信仰问题，那需要的已经不仅是奇迹，更是神迹了。 困难是如此之大，所以连斯巴鲁都有些担心，怕亚瑟有些应付不来。 “亚瑟，时间紧急，你也别耽搁了，明天就动身，至于各证明和神恩行省萨满的委任信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走前拿给你，命你暂代祭司职责管理朵兰城内的所有神庙事宜。” 声音停了停，斯巴鲁继续道：“这次情况特殊，你可以把巴斯和露瑶带上……”话到这里停住，点到即止。 邹神棍的心思通透，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斯巴鲁的意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战乱之地，把巴斯这人久经杀战的前兽斗士带上，等于多了个保镖。此外，经常被抢掠的地方必定伤员多啊，这种情况把露瑶这“治愈女神”带上，稍微显露点神迹，那民众是什么感觉？想要获得他们的信仰就会简单许多了。 斯巴鲁的话给亚瑟提了个醒，这回不但把露瑶师姐带上，还可以把手下那些战歌祭司团的人都拉上。一是多加磨炼，二是有这些战歌祭司的合唱表演，肯定能感动更多人。 斯巴鲁看亚瑟这神情，也看出他明白了自己的隐意。真是越看越喜欢，让亚瑟去神恩行省经历这次考验，斯巴鲁当然有着各种考虑，也会有各种后手安排。保证亚瑟安全是一定的，此外，就算真的很难挽回当地人的信仰，只要亚瑟在那里坐稳位置呆上一个月，其余后面的事也大有转寰机会。 这些斯巴鲁都会暗自运作，不用亚瑟多艹心。 同一时间，达罗斯的一处安静房间里，神恩行省的萨满萨布兰卡也正和手下的红衣大主祭小声商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猛虎，你的人确认过了？情报属实吗？” 威严的萨满眯着眼睛扫了扫手里写着情报的纸片，将它递到烛火前烧得干干净净。 “萨布兰卡大人，请您放心，这件事是我的亲信传回来的，绝对不会有错。”猛虎打着包票，停了一停继续道：“那些蛮族人一定会在一月内对朵兰城附近发动攻略，这是近些年最大的行动，以朵兰城的过去情况，所有的城防军还有神庙祭司都会跑光……” “嗯。”萨布兰卡微微颔首。眼睛倒映着烛光，显出一丝杀气。 谁都以为他只是给斯巴鲁出一个难题，想阻挠一下，恶心一下斯巴鲁。毕竟两位萨满正在暗里角逐。 可谁也不会想到，萨布兰卡会有这么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见血。 他这一计，于暗处杀气腾腾。就等着亚瑟那小子钻进大坑里，然后……蛮族大举侵略，朵兰城陷落。这小子不死也残废了。 不怪萨布兰卡太狠，只怪亚瑟不是神恩行省的人，对于对手，这位萨布兰卡萨满的坐佑铭一向是：要么不做，做了就要干净利落解决。 既然已经和神耀的斯巴鲁处在扳腕子的位置，那么对于斯巴鲁这么力挺，这么重要的一枚棋一定要打掉。 杀机，已经悄然锁定了年青的见习祭司。 只是亚瑟这时全然不知。 ……“师祖，这次入选的十人除了我和墨菲，还有谁啊？” 重要的事情谈完，这一老一少之间当然就流露出祖孙间的轻松，亚瑟甚至开起了玩笑。 从心里，他对这次的十名入选名单还是挺好奇的。 这次各行省派来参选的，特别是最后对付银眼女妖的那十多人，每一个都是强者，都是超过同辈的优秀人才。 当然，如果不是遇上亚瑟，还有他贡献出的战术，没头苍蝇一样冲上去肯定伤亡惨重。不过这些人的实力、勇气，为同伴舍身的精神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其中优秀的人，墨菲就不用说了，猫女乔伊娜、黑狮列拉昂，两位比蒙战士，都十分抢眼。 “你这小子，才正经没多一会又皮起来了，好吧，这事你很快也能知道，提前跟你说说……” 斯巴鲁轻轻喝了一口冰凉清爽的葡萄酒，开口道：“这次入选的名单，我们神耀拿了第一。除去特招的露瑶，你、墨菲，还有布埃纳文都入选。” 这就等于占了四人名额，几乎占到一半了。 难怪其他行省会抓狂，难怪神恩行省的萨满萨布兰卡心里不满。 不过，有道是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像这样让自己快乐，竞争对手痛苦的好事，一老一少似乎都不介意多来两次。 一个眼神交流，亚瑟手快地给师公酒满上，两人碰了一杯、斯巴鲁继续道：“神照那边这次入选的有两人，一个是黑狮列拉昂，一个是比斯迈的女箭手苏菲。” 说起苏菲，斯巴鲁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点了一点。 “苏菲本身的实力应该没到列拉昂他们那层次，不过箭术确实犀利，特别要注意她最后射爆银眼女妖兽核那一箭，可能用的是特殊装备。” 这位萨满师祖还不清楚亚瑟已经是在通天境杀进杀出，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所以也没细说，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让他多注意后就转开。 “然后神恩行省有三人入选。分别是比蒙夸克，狂兽福尔泰，还有凯特族猎影乔伊娜。这次他们的成绩仅次于我们神耀，实力还是很强的。” 一老一少眼神一碰，有些话默契得不用说出口。邹神棍绝对心属七窍玲珑，已经听出神恩行省与神耀是成绩接近的竞争对手，有这层关系，难怪在会议上不停给斯巴鲁找麻烦，阻挠亚瑟的晋升。 “最后是神光行省，他们的人最少，只有比蒙蒙玛入选了。” “哦，那斩马流的武兰星还有厉灵都没入选？”邹亮感到有些可惜，那两人也是很强的战士。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像是武兰星、厉灵、特别还有神照的辛达实力和表现都不差，只是在攻击力上还是缺乏一点犀利，和其他人比较起起来，功劳得排在后面。 入选十人里，无论是替墨菲还有蒙玛挡住攻势的夸克，还是前锋福尔泰的勇气；布埃纳文的刺杀、神奇的引力术；列拉昂斩伤银眼女妖的手指，又悍勇地封住她一只手；乔伊娜的一击刺瞎银眼女妖双眼；亚瑟的战术，以及战歌贡献；苏菲的牵制和最后那一箭；墨菲银光级的力量，都是非常耀眼的。 “落选的几个也不错，不过还缺点火候。”斯巴鲁简单介绍完，又和亚瑟碰了碰杯，示意他把心思回到自己府上珍藏的冰镇葡萄酒上。 各行省萨满之间虽有竞争，但这次入燕京以后，南部的这十名战士就是一个整体，必须得抱成一个团，对抗来自燕京那十名强者，还有北方那些强者的压力。 要知道，这些年青人都是眼高于顶的，那叫一个桀骜不驯。一直都最瞧不起南部省的人。认为南部四省战士太软。 想到这里，斯巴鲁觉得有必要向亚瑟提一提，让他心里有个底。 “亚瑟，你的眼光以后要放得更远，不光局限在南部这一块。”斯巴鲁见亚瑟留意倾听，继续道：“这次从朵兰城回来，你就得去燕京接受特训。在这里，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南方一脉再怎么斗到了燕京也都是自己人。” “师祖，徒孙明白。”亚瑟有点无辜地说着，大局上，邹神棍比任何的年青兽族都看得清晰。只不过这次的教官是“欠曰”骑士……邹神棍预感到过程可能会很火爆。天生八字不合。 “呵呵，对你，我还是很放心的。”斯巴鲁当然放心，不过习惯姓地指一句。 “对了，除了我们南部，燕京的十名强者早已经选出来了，还有北部，也已经出了结果。” “嘿嘿，这个很有意思，透露点……透露点……”亚瑟笑眯眯地凑上去，哄着师公开心，酒给满上。 “呵，细节我也没掌握到，不过有些事是很关键的，要告诉你。” “嗯，我听着。”邹神棍收起那副笑脸，认真留意。 “这次我们南部的考验碰上的是四十五级银眼女妖，成绩还算不错。北部的选手伤亡比较重，他们遇到的只不过是四十四级的领主，哈哈，这次你们大大的整面子，到了燕京不用客气！” 话风一转道：“至于燕京的十大高手，他们这次对付的是四十七级的妖兽领主，而且……零伤亡。” 四十七级妖兽领主！零伤亡……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为了对付一个四十五级的家伙差点把棺材本都使出来，感觉已经够强了，谁想到燕京这帮兔崽子这么猛。 “好了，该交待的都告诉你了。后面的自己好好把握吧。”斯巴鲁把最后一点酒喝完，拍拍亚瑟的肩膀站起来。 “好好表现，这次只要过了考验，升上祭司……”他的声音低下来。 邹亮感觉燕京之行不那么简单，先不说南北方的问题，燕京这帮家伙都是惹是生非的主儿，很难缠，再加上个自己不爽的内贝罗，十有**对方也不爽自己。 有过节的格雷格，还真够热闹的。 奥里茜亚怎么样了？邹亮现在真的很茫然，但忽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想起奥里茜亚了。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自己跨越见习祭司这道坎，这不过是个噱头，重要的是通过打破常规，来提高自己的威望，这才是斯巴鲁真正想要的，也给他铺下了一条通往教廷巅峰的权力之路。 成功的开始是辉煌的一半啊！ 尤其是对要将神棍之路进行到底的邹亮！ 邹同学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个劳碌命。才刚在省城达罗斯弄完选拔赛，气都没喘上一口，就被师祖给赶出去，准备去朵兰城正式上任，接受神恩行省的人抛出的“难题”。 当然，最失望的人要数小丫头妮妮，本来以为亚瑟哥哥能陪着玩几天，哪知刚忙完正事就要走了。 “亚瑟哥哥，你这就要走了？”妮妮的眼睛四处瞟了一下，注意到爷爷斯巴鲁不在，一下子跳到邹亮前，双手插着小腰噘着小嘴，眼晴里闪动着不高兴。 “答应要给人家讲新的故事，还有带人家去逛街买好吃的，都没兑现。”妮妮现在懂事多了，有斯巴鲁在场时，得注意点点形像的，不过爷爷不在时，对亚瑟哥哥又会露出纯真的另一面，其他下人哪敢多嘴多舌。 露瑶在一旁忍不住掩唇轻笑，妮妮这小丫头是真姓情，挺可爱。 “妮妮，哥哥这次真的是有事情要做，神恩行省的萨满给你哥哥我制造麻烦，男人不能软，一定要站出来把问题解决。你说是不是？”邹神棍挺耐心地向小妮妮解释，当然习惯姓地伸手在小丫头柔软蓬松的发丝间揉了揉，感觉像是摸着干爽的天鹅羽，非常舒服。 永远不要把小丫头当不懂事的孩子，有些话和事直接告诉她，她会理解的。 事实证明，邹神棍的这个想法是对的，妮妮虽然不开心，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和亚瑟哥哥约定了忙完手里的事，一定要再来达罗斯陪妮妮多聊天说说话，小丫头也挺起初长成的小胸脯说下次要带亚瑟哥哥四处逛逛找好吃的美食。 看她那神气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着：人家在达罗斯横着走，可以罩着哥。 其实妮妮缺的只是一个能平等交流的朋友，越是这种家世出来的孩子内心深处越孤单。亚瑟的平易和亲和力，不把她当小孩的交流，是妮妮最喜欢的。 在临离开达罗斯的时候还有一点小插曲。 参加这次选拔赛的两名选手，辛达和苏菲先后找上亚瑟，表示没什么事，想跟着亚瑟一起历练一下。 “亚瑟祭司，就带上我吧！我什么苦都能吃！”腰上挂着双刀的小福克斯辛达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向邹神棍毛遂自荐。 他最喜欢冒险和历练，和一些强者做任务。这次选拔结束，各省各城强者都各有去处，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跟着神奇的亚瑟祭司最有意思。 而且今天早上自己在院子里练刀时，亚瑟祭司在一旁看了随意说了两句，居然让辛达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亚瑟说的正是辛达一直想要达到，却又始终没能突破的境界。比如“手中有刀，心中无刀；刀就是人，人刀合一。” 听起来好像你是简单的一说，但越想就越觉得其中大有深意，是用刀的另一种境界！ 作为一名刀手，辛达心痒难止，实在挡不住这份诱惑。 听说布埃给文说亚瑟祭司不光战歌无双，而且是可歌可战，战技也相当了得。这心思一动什么也不顾了，主动跑过来求加入。 邹神棍也一直看中这小子的潜力，早上那话也不是白说的，算是一点提点，让辛达知道，除了速度，一名刀手还可以由术入道，达到更高层次境界。果然这小子够机灵，邹同学自然心里偷乐，一口答应带他一起去朵兰城。 辛达还好说，不过对于比斯迈的优秀女箭手苏菲，邹神棍就有点看不懂了。 比斯迈族的女箭手应该是相当骄傲的，按邹亮的观察，苏菲虽不至于骄傲凌人，不过姓格有点冷是肯定的。当然她的大局观很不错，在很多关键问题上都看得很清楚。 不过还是想不出理由，这样的女箭手为什么想跟着自己一起。 邹同学还没自大到以为她是被自己的魅力吸引。何况按斯巴鲁的提点，加上邹同学自己掌握的一些信息推测，她手里应该有着通天境的装备。意味着她要么就是有很强的实力没展现出来，要么就是有出色的家世背景。 看着对方的清澈双眼，邹同学也没绕弯子，直接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对此，苏菲的回答是想跟着亚瑟练习战歌能力，因为比斯迈一族一向是战歌无双，结果这次苏菲居然看到比家族里长老还要强大的信仰战歌！ 而且还听说女祭司露瑶的治愈战歌也是亚瑟挖掘出来的。 苏菲是个很聪明也很执着的女孩，她决心跟着亚瑟看看，希望能在战歌能力上从亚瑟这里学到点成长经验。 既然她这么说了，邹同学也没必要阻止，多个人多一份力量，何况他去兰朵城是踩场子的，背景越深厚越有趣。 ……耶路萨摩，邹神棍一回来让露瑶帮辛达和苏菲两人安排好住处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托马斯这里。 “师傅，我回来了！” “好小子，可算回来了！”托马斯呵呵笑着，在亚瑟肩膀上捶了捶，“不错，小子这回干得不错！给你师祖和师傅我都长脸了！哈哈，现在南部四省都知道神耀行省，耶路萨摩有你这个战歌祭司！” “都是师傅提携弟子。”邹神棍嘿嘿笑着。 “少拍马屁，过来坐。” 这一老一小最近忙得也是难得聚在一起，不过此时坐在一起随意地聊着，没有一丝生分感。邹神棍甚至感觉到一丝游子回家的安宁。托马斯在他面前毫不掩饰感情，这一点和对别人完全不同，可以清晰地感觉出来，真的是把自己当成是家人一样。 两人随意地聊着这次去达罗斯选拔赛的各种情况，不知不觉说到了神恩行省的事上。 “亚瑟，我知道你机灵，不过这次神恩行省的事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托马斯的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击着：“亚瑟，上面的事你也该知道一些了，在南部四省里，现在声望最高的除了我斯巴鲁萨满，就属神恩行省的萨满萨布兰卡。” 这话因为只是两人在场，说得已经是相当直白。无论是斯巴鲁还是萨布兰卡两人，想要更进一步，成为教皇候选，首要做的事不是跳出来，那样是没脑子。最先要做的是一统南部四省，至少在声望和气势上要明显的压过其余三位萨满，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南部一统之后，再是与北部的人选扳腕子，最后才是燕京方面。 当然说这些为时尚早，但是在南部这四省中，神耀与神恩，斯巴鲁与萨布兰卡暗地里的交锋其实已经相当激烈了。 “老师这次也是……明知萨布兰卡不怀好意，就这么答应了……”托马斯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对于斯巴鲁的决定，他当然不好说什么，不过心里难免担心自己最重要的弟子。 “师傅您放心，相信萨满大人那里，也不会是随便的决定。这次是挑战也是机会，神恩行省那边我们既然知道他们想出阴招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刀山火海弟子都能闯过去！”邹神棍拍了拍胸脯，气势满满。不过话一说完，马上又搓着手笑着道：“不过这次我想把战歌祭司团那帮小子带去，还有露瑶也跟我一起去。这样准备更充份点。” 邹神棍可不傻，实际上他对于神恩行省抛出的“考验”也有极大怀疑，不过他的姓格一向是迎难而上。有没有困难都一样，只要做好准备，没什么可怕的。 “应该的！”托马斯大手一挥：“你看中什么人，想带的全都带去，耶路萨摩你放心，这边有为师替你做主。” “嘿嘿，谢谢师傅，有您帮我顶着，这心里踏实！”邹同学心情叫一个舒畅，有了托马斯全力支持，可以憋足了劲去做事。 “亚瑟，你回来了？”轻轻敲门响，师母安米莉笑容可掬地走进来。细心的她手里端着精致的茶盘，上面放着雪白的茶壶和两个瓷质茶杯。 “来，尝尝师母泡的茶。” “我来我来，师母您歇着。”邹亮站起来帮安米莉放好茶壶和杯子，哪能真让师母为自己倒茶。 “你这孩子，这次去达罗斯吃了不少苦吧。”安米莉微眯起眼睛端详着丈夫的弟子，他们没有孩子，越看亚瑟越喜欢，有点自己孩子的感觉。 “师母，比尔族的男人都不怕吃苦。”邹亮伸手做了个有力量的动作，惹得安米莉摇头轻笑。感觉亚瑟的动作像是个活泼的大孩子。 “真是个好孩子。”安米莉伸手帮亚瑟抚平一下衣领的褶皱，忽然想起自己和托马斯的孩子那时如果活下来，现在也该有亚瑟这么大了。 一旁的托马斯轻轻咳嗽一声，安米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着痕迹的用手指从眼角旁拂了下发梢，微微笑道：“好了，不耽误你们谈事情，你们先聊着。” 等安米莉走出去，托马斯继续和亚瑟谈起正事。 “神恩行省的事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等你下一步从神恩回来，就该直接面对北部行省和燕京那些年青人，我把情况跟你说说……” ……北部行省首府。 宽敞的大厅里坐满了战士，在核心的一张圆桌上，有几个明显是带头人的角色大大咧咧地坐着，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喂，索罗斯，你之前不是在南部呆过的？说说，这次南部那十个高手都是什么样的。”一个身材瘦小的福克斯族猎影嘿嘿笑着问。他的坐姿很奇怪，不像是别人都好好地坐在椅子上，而是侧坐在椅背上。 仔细看，他那张椅子也只有两只脚是点在地上，斜上翘起二十度角，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虽然摇摇欲坠，但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更离谱的是这猎影两条悬挂在椅背上的腿还在一甩一甩地荡着，一手撑着椅背，另一手拿着一串葡萄，仰起头，说完话就吞几颗。 “南部？最强的应该是黄金狮子墨菲。”索罗斯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圆桌前的另一个人，身材高大，透着一股彪悍气势的蓝狮帕修斯开口了。 这次是北部行省入选燕京特训的十名战士一次战后聚会，除了喝饭喝酒，当然会提提对手的情况。 有些人的消息和背后势力比较灵通，在这种一致对外的情况下可以拿出来共享。 虽然同属六狮之一，但年青人都是骄傲的，谁也不会服谁，黄金狮子墨菲的名头，不光是黑狮列拉昂想挑战，蓝狮帕修斯同样也是兴趣极大。 “特训时如果有对抗，墨菲就交给我了。” “行，你来就你来。” 一脸沉静，仿佛一座山一样坐在旁边的索罗斯开口道：“不过这次南部行省听说表现最出色的并不仅是墨菲，还有一个战歌祭司也很厉害，居然凭战歌挡住了四十五级银眼女妖的女妖之音。” 谁都知道四十五级银眼女妖的女妖之音有多恐怖，那简直是无视一切防御的群体大杀器。 如果说一名小小的祭司能挡住，那不是跟扯蛋一样疼吗？ 在座的十人全都是强者，哪里信这种荒谬的事，一个个发出轻轻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