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麻将
话说春玉没有接曾瑞祥和秋玉的话，田氏听了拍手说道：“可不是这话，大毛今年都十七了，你妹哪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聘礼来，你这个做舅舅的也不能眼瞅着不管，你看看你一家，吃的穿的不说，连晴一个小丫头都是绸衣服，就连窗户上挂的帘都是什么纱，还三天两头地换，你你预备出多少吧？” “什么纱什么帘？”曾瑞祥没明白过来。//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装什么糊涂，秋玉说的你家糊窗户的那些个纱一点也不便宜，比我们身上穿的还好，这不是糟践东西是什么？” “娘，我家怎么过日是我家的事情，我家的银是孩娘带着几个孩辛苦挣来的，苦了那么多年，自然就想过着舒服一些。这跟大毛说亲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替meimei养了这么多年的儿还要替他娶亲替他养孩？说到哪里去也没这个道理，meimei妹夫还健在，他们是干什么的？大哥出多少我们就出多少。”曾瑞祥颇为头疼地回道，说完就拉了沈氏出了门往院里走去，也不管田氏在后面叫嚣。 晴以为这样大吵一架，大姑一家会不好意思留下来吃晚饭，没想到人家就跟没这回事似的，照吃照喝，大姑爹仍是把自己当成半个主人，不光自己喝，还一个劲劝别人喝，仍旧大声谈笑。不过，曾瑞祥和沈氏都没搭理他，其他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也不好说笑，只剩了燕仁达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老爷看着他也不住地摇头，不知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年挑错了人。 傍晚福带着弟弟meimei们进门，看见家里的气氛不对，偷偷问晴，晴倒也没瞒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福听了之后说了四个字：“痴人说梦。” “我一直以为阿婆只是偏疼几个姑姑。没想到这么不待见我。但凡拿我当她孙女看待，也不会如此把我往火坑里推了，她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如果不是爹娘反对的厉害，我还不知要遭什么罪呢。” “晴儿你放心。就是大哥也不会同意此事的，大哥就是拼了不孝这个罪名。大哥也要把此事搅黄了。你且安心，爹虽然个性软弱些，但那是没到关键时候。没被逼到份上。真到那地步，爹也不会退让的。我见过爹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是你被关进猪圈，娘被气得早产，咱们想分家，阿公阿婆不同意，爹跟阿公还有大爹说无论如何也要分家单过。他不能时常在家，没法护住咱们。谁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在阿公阿婆的抚养费上，咱家就吃了点亏，不过爹和娘都认为值得，我也是这样想的，至少不用受气，不用牵扯在一块，事实证明咱们的选择还是对的。所以我认为爹不会把你许给大毛，爹还不至于愚孝到地步，否则，咱们也不会分家的。” “也对，要依阿婆的意思，她才巴不得不分呢，有媳妇侍候着，她什么也不用干，还能支配一大家的银钱，想贴补谁就贴补谁，我们还得看她的脸色吃饭，那才悲剧呢。” 福见晴的心情好了些，才放下了心思，转身去找曾瑞祥和沈氏了。 晚上无事，晴想，要是找副麻将或扑克玩玩多好，扑克自己是万万不敢发明的，下次跟林康平说，看看从西洋人那买回来。麻将倒是可以自己做的，这里有玩类似的。 想到这个，晴立马坐不住了，翻看自己的玉石，想找人雕一副翡翠麻将，可是，已经有两块石头拿来做手镯，步摇，戒面等了。如今曾瑞祥和福他们束发的都是碧绿的簪。晴盘算好了，一共十二只翡翠手镯，沈氏说她用那个羊脂玉也不错，就换着戴戴，家里兄弟姐妹一家一对，还有别的若干。 剩下的两块玉石晴还没想好干什么，若把这上等的翡翠拿来做麻将委实是暴敛天物，万一不小心掉了一只牌，自己还不得心疼死。晴盘算着还是找林康平再买几块玉石，让家里人至少一家一块，趁现在便宜，雕点玉石摆件，或干点别的什么都行。 玉石不成，晴忽然想到可以用木头，家里打家具时不是有好些小块的红木和楠木被自己收起来了，当时还说可以用来练习雕刻，晴匆匆跑到库房，找出两大包木块，喊福过来帮她搬到正房，然后一块块地翻检，福问她打算干什么，晴笑而不语。 次日，原本应去桥村拜年，因为夏玉在这边，所以一家都在家，晴找了把小锯，要把木块锯成大小厚薄相当，刚锯了一块，福就接过去了。 沈氏知道家里今天要来人，招呼晴帮忙洗菜择菜，晴让禄帮着打磨木块，然后让寿先雕四个一饼，寿对雕刻有些兴趣，一直想要拿晴的翡翠练手刻章，晴没同意。这次正好让他过瘾，红木也是很硬的。 人进门时，晴看了一下十点钟，忙着泡茶摆点心茶果，今天来的是大舅家的表哥和孩，三表哥沈万福看了福的活计，忙接过来，几下就锯好了一块，比福的齐整多了，晴要求弄一百四十四张，等下午人走时都锯好了。几个人帮着打磨，就寿一个人雕刻。 “大哥，要找点清油刷上才好一些吧。”禄问道。 福说道：“这事只能去找漆匠李师傅，大过年的谁好意思？” “咱买一点自己刷就行，应该不难吧。”晴问道。 福一想也是，自己带了喜出门去买清油，几个人花了三天的功夫做好了一副麻将，福、禄和寿轮换着雕刻的，晴按捺不住的兴奋，曾瑞祥也有些好奇，说他曾经见识过别人抹过骨牌，就是没这么多张，不知如何玩法。 晴把规矩都讲明白了，禄说道：“我要温去，已经耽误好几天的时间了。” 曾瑞祥说道：“不要一味地读死，该有的休息还是要的。” “就是，玩是为了更好地休息，休息好了学习的进益自然就高了。”福说道。其实今年是乡试之年，八月份福也要下场的。 总之，几个人非要把禄拉下水，曾瑞祥也是看他最近有些太紧张了，想让他放松些。禄到底拧不过大家，不过他自己也是有几分好奇的。 四个人坐上桌，刚开始时因为晴熟悉规矩，一圈下来，晴的面前堆满了铜板，禄一见真掏钱，便问：“还来真的呀？” 福笑道：“假的谁跟你玩，先说好了，输了可不许哭。你要没钱了就下去，后面还有排队的。” 禄笑着反驳：“我都多大了。再说了，指不定还谁先下去呢。” 第二圈下来，铜板都跑到福那去了，四圈下来，禄的压岁钱就输光了，寿见了赶紧起哄：“没钱了就下去啊，我可等半天了。” 喜也举着个荷包，晃着里面的铜板笑道：“快点啊，我可等不及了。” 福一把推开他笑道：“十岁以下禁止上桌。”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连饭也忘了做。等发现外面天黑了肚也饿了时，沈氏笑着说：“还以为你们有的玩就饱了，不用吃饭呢。” 晴这才觉得过年有些意思，否则，一家光坐着，也没有那么多的话说。 这时，曾瑞祥的一句话引起了晴的注意，说：“这个比骨牌简单多了，骨牌才三十二张，就是牌多了些，不过也蛮有意思的。晴从哪里学来的？” “哦，我就是看闲看的，也不知从哪里看到的，还是听别人说到的，我也记不得了。” 晴想着原来骨牌还不是麻将啊，要不要把它推广出来呢？自家打麻将早晚有人知道，与其学会了让他们回家做去，还不如自己找人把它推广了，好歹能挣一笔银，晴现在最缺的就是银，这两年跟林康平合伙做生意，利润还是不错的，可惜就是启动资金少，而且，发生了大毛求亲事件，晴心里更没安全感了。晴想到这个，合作的人选除了文家也没别人。可是要多少银合适呢？晴有些发愁了，要是林康平在就好了。 初八这日，正好周掌柜过来拉油菜条，晴家每年种十五亩的油菜，也能卖个三四十两银，掐完了油菜条就翻来肥地，这荒地经过了几年的打理，肥沃多了，西瓜的产量比最初的两年增长了一些，抵消了降价的亏差。 晴问周掌柜东家可在？周掌柜说要过完元宵才能从京城回来，到家也就二十四五了。 “那麻烦您跟东家说一声，我这有笔别的生意跟他谈，他一定会感兴趣的。”说完，晴就走了。 周掌柜跟曾瑞祥闲聊似的说道：“我们老夫人要给三少爷定亲，是京里的名门闺秀，据说还是一品大员家的千金，可三少爷不肯，非说要找自己喜欢的，闹腾得厉害，老太太只好答应了，说：‘先娶了正妻，外面喜欢的女人可以抬来做妾。’又追问三少爷喜欢的什么样的女，三少爷倒是不肯说。” 曾瑞祥一听就明白了，说：“谢谢周掌柜了，可是真巧，小女也将会在近日择亲，到时一定请周掌柜的来喝杯喜酒。” 周掌柜听了满意地走了。 这边晴还在考虑这单生意该要多少银而苦恼，哪里会想到即将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