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全部回忆
第一个观测到宇宙蛀洞的不是科学家，而是某位无意中抬头望向星空的不知名人士，他的视线一略而过，并没有把那幽深无光的地域带给自己的疑惑再深究下去，于是，他与之失之交臂。 第一个在太空中发现宇宙蛀洞的也不是位科学家，而是那被拉进去的某位不知名的宇航员，他或她来不及把那恐怖的感觉消化，便与蛀洞实实在在的亲密接触了，我们在此为他或她默哀半秒钟。 当无数的偶然和疑惑堆积成必然时，一个幸运的科学家的名字和“第一个”被“发现”的蛀洞联系在一起时，太空时代的革命似乎就要来临。 而革命的导火索也不是科学家……。 第一个利用宇宙蛀洞进行空间跳跃的是一个太空强盗……他没念完高中，因为他家太穷，他企图盗窃金属电缆变卖而被扔进监狱，在那里，政府改造教育让他深刻的明白通信网络是多么重要，当他走出监狱时，脑袋中的网络知识已经不输于任何通信方面的专家……2年后，他又因为用黑客技术窃取政府情报而被捕，那时黑客多如牛毛，大多数被流放到不发达的偏远的2等殖民星，他在殖民星上学会怎么造飞船，2年后偷渡回繁华的星球……3年后，他因无照（高中没毕业不能考驾照）驾飞船走私被起诉，再次被送到更偏远的殖民星，在那里，他学会抢劫……3年后，他成为宇宙著名的太空强盗，他擅长对飞船的软硬件进行各种改造，他热衷于收集各种型号的飞船和能使飞船加速、隐藏的技术……最后，在星际特警快要追上他的飞船时，他进行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利用蛀洞进行空间跳跃的旅行，他成功了，而那时的他，还没有高中毕业。 没有人把太空跳跃技术之父迦林琉迦和那个太空强盗迦林联系起来，迦林琉迦也不会告诉他的崇拜者自己还没高中毕业，反正星际警察的档案中没有那个太空强盗的记录。 历史记载如是：第一个使用太空跳跃技术的是位伟大的科学家——迦林琉迦，他毕业于××星球××太空大学××届等等，尽管，迦林琉迦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母校长得什么样子，可是，历史就这么记载来着。 迦林琉迦最后在水蓝星定居，并娶了位美丽的妻子，迦林家族是水蓝星望族。 历史虽然没有记载，可是迦林琉迦有记日记的习惯，所以当他的曾曾曾曾曾曾孙琉迦骄傲的毕业于祖父“曾经毕业”的那所著名大学后，再目瞪口呆的从父亲手中接过伟大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的太空日记时，他心目中的光辉神像刹那间倒塌，琉迦的父亲冷冷的看着他说：“孩子，时刻记住，身份地位都是狗屁，只要你有本事，历史随你怎么写。” 于是琉迦深思了三天三夜，又在水蓝星图书馆待了三个月，再乘飞船离开水蓝星在星际旅行了三年，再次回来时，他成了一名太空海盗，他偷了水蓝星最著名的蓝水晶，而且是镶嵌在琉迦祖父塑像上的最纯净的部分。 迦林家族对未发表任何言论，只是有人听说，迦林家族在听说琉迦被通缉后拜祭了迦林琉迦纪念馆。 ***** 亚星仔细的调整隐身的数据，琉迦给她设计的程式渐渐发挥了作用，亚星能够更加精细的模仿大秦军队的探测频率，并将其准确的反射回去或是筛露出来。 狼人乔似乎对那位阿莫娜小姐极度不满，他们现在每隔10分钟会爆发一次大吵，要不是琉迦要亚星将乔电晕，将阿莫娜冷冻，估计乔会立马变身做阿莫娜红烧rou串。 月在舱里休息，巴鲁时不时观察亚星的数据，琉迦则透过舷窗怔怔望着宇宙想着心事。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他喃喃自语，“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抓魔星的人，一定是出了什么别的事，大秦军方看来是控制不了局面了……”。 “会有什么他们控制不了的，大秦军队不是一向跋扈吗？”巴鲁的声音在琉迦耳边响起。 “你看双星太空防御系统都呈现红色，那是星际内部战时标志，如果为了魔星人，防御系统会呈现白色，但是大秦军队如果真要开战，也用不着一艘一艘检查从双星出来的飞船？”琉迦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大秦联军刚开始的确想抓魔星人，可是由于某些变数使得星际联盟认为有对大秦联军宣战的必要，而大秦联军又因为某些原因不愿和联盟开战……。” “不愿开战，他们现在这么嚣张的搜查飞船，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巴鲁不以为然。 “这就是不对劲儿的地方，以大秦军队过去的脾气，他们封锁航道时，谁人敢不从，大秦人往往是先开枪后发问，哪象现在这么仔细搜查。”琉迦顿了顿，又仔细观察了外面，“我看他们真是很用心在找魔星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吗？难道这次会真的打起来！”巴鲁有些担心，虽然他们是海盗，但并不表示都是战争狂热分子。 “说不准啊！”琉迦叹口气，“我不怕战争，但我怕莫名其妙的战争，像是落入冥冥中的安排。” “有这样的战争吗？”巴鲁瞪了琉迦一眼。 “也许！”琉迦轻轻的说，“我总有个奇怪的感觉，有人在冥冥中布置着什么，但我不能肯定……。” “你别夸张了，和平时期太久了，偶尔几次战争很平常嘛！”巴鲁笑骂到。 “希望如此。”琉迦没有反驳巴鲁，但是他心里却隐隐觉得这次事情不那么简单。 琉迦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巴鲁连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一队大秦搜索舰追踪几艘偶然被发现的走私船。 “很熟悉的情景不是吗？”巴鲁也笑了。 ******* 5年前……。 巴鲁退休时，用做雇佣军赚的钱买了艘不错的飞船，开始的1年还做着合法的营运生意，可是后来发现不偷税漏税真的很难维持生计。巴鲁相信自己的船是最好的，自己的技术也是最佳的，不合理的利用这些资源简直是对不起父母，于是他开始走私、兼职偷渡、偶尔杀人，不久还闯出了点小名气，“不要命的巴鲁”是为数不多的敢在死亡海盗航区走私偷渡的海盗。 死亡海盗航区是位于特鲁吉斯族星系边缘的一片陨石区域，特鲁吉斯族是虫族中最残忍的一支，要不是星际联盟和宇宙种族协会的限制令，特鲁吉斯族也许会象蝗虫一样掠夺他们能够得着的每一颗星，但是限制令却不能保护借路特鲁吉斯星系的航道，所以，尽管经过特鲁吉斯星系周边的3个小蛀洞能节省30个星际日的路线，宇宙航道管制联盟还是把它列入禁航区，当然，走私者们是不会顾忌管制令的，可是，当先后有300艘走私船被特鲁吉斯虫子连皮带骨吞下后，这片航区便有了第二个响亮的名字——死亡海盗航区。 巴鲁无疑是走私者队伍中的佼佼者，他的28次穿越死亡海盗航区的记录足以让他骄傲，直到他遇到琉迦。 那一天，巴鲁的走私船搭了三名偷渡客，一名叛变的政客，一个逃亡的杀人犯，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因为走私船上的武器必须在20个星际日内送达造反的星球上叛军的手中，巴鲁只有选择最近的死亡海盗航线，进入禁飞区不到2分钟，巴鲁的飞船被一队特鲁吉斯飞船盯上了，他将飞船的速度提至极限，因为搭载了太重的武器，他在进入光速前发现只有2个乘客的承载重量，他不得不“请求”三名偷渡客到后舱抽签选择1个“离开”飞船。 在他的估计中，那名离家出走的少年应该不会从后舱走出来了，可令他惊讶的是，那名少年从后舱走出来，并告诉他不用为另外两个乘客cao心了，那名少年叫琉迦。 接下来的旅程巴鲁一辈子也忘不了，琉迦坐在他身边一边唱歌，一边把他的货物拆分成零件然后和飞船组合起来，在太空中玩起了“打苍蝇”游戏，在成功的消灭了一小队虫子后，引来了一个军团的虫子，等到巴鲁他们脱身时，他的货物和飞船都报销了。 而琉迦似乎意犹未尽，就在巴鲁的双手快要掐在琉迦脖子上时，琉迦诚恳的允诺为他赔偿一艘更好的飞船……。 ***** “前方星际图已经核对完毕，请指示下一步行动！”亚星将全息图像展开，在几个重点跳跃区域做了标记。 “再等一会儿！”琉迦眯上眼，感应全开，他在搜索一丝微弱的信息。 “他不会睡着了吧？”亚星不高兴的说，“总是这样……”亚星抱怨着。 ***** 亚星刚刚诞生时就面临毁灭，AI飞船协会颁布了光脑飞船限量生产的命令，亚星和另外12艘船的编号正好超过限量标准，于是，当琉迦和巴鲁蹑手蹑脚的潜入生产基地时，亚星的心情正糟，不过也难怪她，刚刚获得生命就收到48小时后自行销毁的命令任何一艘飞船都不会有好心情，偏偏她身边的12个同伴对她的询问没有任何反应，只在那里规规矩矩计时。 亚星百般无聊加伤心之际，正好听到琉迦和巴鲁的对话： “都是些废物船，你看，打着销毁的标记！”这是巴鲁的声音。 “唉，废物可以改造嘛！”琉迦赔笑着。 “你们才是废物！”亚星生气的大喊。 “谁？”琉迦他们立刻紧张的打量四周。 “笨蛋，我在你们背后！”亚星恼怒的看着无视她存在的两个小偷。 琉迦他们回头看了看，除了一艘银白色的小巧的飞船什么也没有。 “人呢？”琉迦摸摸脑袋。 “你看什么，我就在你面前！”亚星大声说。 “你……你是飞船？”琉迦他们目瞪口呆。 “哼！我知道你们是小偷，乖乖束手就擒！”亚星伸出武器对着琉迦他们。 两个小偷面面相觑，突然都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你们笑什么，你们跑不掉的！”亚星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 “噢，亚星，快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女人！”狼人乔从电晕中醒来，马上又大吼起来，亚星毫不犹豫的再将他电晕。 “你老这么做他会变傻的！”巴鲁好心的提醒她。 “白痴不会变得更傻！”亚星干脆的回答。 ****** 狼人其实算得上宇宙智慧生物的精英，追溯狼人在这个宇宙出现的历史居然和人类一样悠久，有人说，如果狼人能把他们的变身问题解决，可能他们的族群现在已经和人类一样兴旺。 狼人的故乡天狼星是一个拥有三个月亮的美丽星球，在那个星球上的狼人族都是以本体形象，四肢着地快乐的奔驰在广袤的草原上，他们虽然不是星球上个体物理攻击能力最强的种族，却以团结智慧而占据着绝对统治地位。 直到狼人族用它们的四爪创造出飞行器挣脱了行星引力后，他们在离开天狼星轨道的一瞬间奇特的变身为直立行走的半狼人——智力、物理攻击力都退减50％，并且脾气暴躁容易冲动，经狼人族专家研究表明，狼人对天狼星奇特的磁场有很大依赖性，离开天狼星狼人为了适应磁场变化，不得不变身，而支持半狼人状态的能量不能满足狼人大脑的高智能区域消耗，连带狼人的体力也下降。 狼人科学家曾试图在宇宙飞船中模仿天狼星的磁场，但没有成功，狼人们还是一离开母星就变成低等智慧，这个问题直接影响了狼人族的殖民扩展，而且随着天狼星周围的恒星渐渐衰老，高智慧狼人面临着生存危机，他们除了母星还没有一块合适的殖民星。 乔是天狼星上的高才生，他和其他很多年轻狼人一样，理想是为狼人的未来寻找一方乐土，毕业后的乔离开故乡后，不幸的被星际中的狼人猎手追杀——要知道，宇宙中搜集半狼人标本的变态富人可不少，狼人猎手就是这样一群为变态富翁服务的变态杀手——乔遇到了其中一个厉害的猎人，他将乔逼到了一个走私犯和流放者集聚的黑色行星，在那里，乔遇到了月，后来，又认识了琉迦和巴鲁，还有一个喜欢欺负狼人的光脑飞船亚星。 ***** 月来自那个地方，因为月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所以他以“那个地方”来称呼那个给他记忆带来恐怖的地方。 月还记得自己产生意识的那一天，他发现自己泡在一个巨大的容器中，周围有好多这样的容器，每个容器中都泡着人，容器外还有很多人走来走去对容器中的人指指点点，不时在容器边缘摁下摁扭，然后一个个机械手臂将容器中的人拎出来，放入中间的一个黑色管道中，然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出来。 月刚开始时对那个管道很好奇，很想去看看，直到他有一天“听到”容器外人的议论：“DXK256号的肌rou纤维承载力低于标准，建议销毁！” 月不懂“销毁”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只要外面的人说道这个词，就会有一个容器中的同伴会被放入那个黑色管子中，DXK256号好像就是身边一个容器中同伴的名字——这些也是月“听”了好多次容器外的人交谈而慢慢领会到的。 “DXK256真幸运，我好想也去那个黑管子里看看，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呢？”月这么想，然后，他就看到他一生中最恐怖的镜头。 DXK256被机械手臂拎出来时正好经过月所待的容器，月看见DXK256空洞无神的眼睛，那不是容器外的人有的灵活的视线，月惊讶的发现DXK256没有任何“生动”的表情，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神惊醒了月，他突然有种恐怖的感觉，自己一定和DXK256不同，自己应该是属于容器外的，随即的，月对那个黑管子的作用似乎有所醒悟。 他几乎疯掉了，好像某个环节错了，月这么想，他想挥动什么，可是他动不了，他想大叫，可是充斥整个容器的液体让他的努力毫无用处，他就在这种恐惧中度过了2年，这两年他努力按照自己听到的容器外的人心中的要求去拼命吸收营养改善自己的身体，以避免被“销毁”，直到有一天，一个容器外的人经过轻轻用手指点点他。 月几乎要晕过去，但是他没有被销毁，容器外的人抽干了容器中的液体，然后容器中伸出长长针头扎进他身上注入了什么，那疼痛欲死的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但是疼痛过后，他感到了自己的身体存在，那是多么沉重的躯体啊，他那游弋自由的思维就被固定在那个脆弱的躯壳中，然后他被仔细打包，和很多同伴被送上一艘飞船。 飞船中途被海盗劫持到一个行星，他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的人大叫，“搞到一批不错的货，这些义体还没有被种植记忆！” 然后，星际警察来了，海盗在逃窜时破坏了义体们的密封包装，很多义体当即萎缩，可是月却第一次呼吸到空气，虽然他的肺抽搐得厉害，可是，他活下来了，并且遇到了藏在阴暗中的乔。 乔看到他时想，“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听到了狼人的心声，他艰难的呻吟了一声，他想告诉狼人身后燃烧着的飞船中还有同伴，虽然他们一动不动躺在坏掉的密封舱中很可能已经销毁了，可是月还是想救他们。 乔把他抱起来，离开了那里，狼人没有心灵探知能力，他可不知道这个奄奄一息的小鬼在想什么。 后来乔给他起个名字，叫做月，乔告诉月，那是个好名字。 月的身体很弱，作为义体被定做出来的月本来是作为一个富家小男孩换器官或是移植记忆的载体，偶然产生的意识和无意中获得的奇特心灵感应能力。 乔在躲避猎人的追杀，月永远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在月探知心灵的能力帮助下，乔逃过一次次追杀，在强壮的乔的保护下，月慢慢适应起人类的生存方式。 然而月的身体实在太弱，当他们遇到琉迦时，月感应到琉迦身上水晶的能量，居然振作起来，乔毫不犹豫去抢夺琉迦他们的蓝水晶……。 当狼人乔喘着粗气倒在地上时，琉迦的飞船成员终于到齐了。 ***** 琉迦睁开眼睛，果断的指着舷窗外一艘样貌普通的飞船，“亚星，给我跟着那艘船，我感到蓝水晶的能量，就在那艘船上！” “是！”亚星马上调整轨道跟上那艘船。 **** “准备向乌星进发！”菲大声宣布了目的地，云母根据菲钥匙里的星际图慢慢进入加速状态。 “呼！”一声，云母出发了。 **** “你跑不掉的！”琉迦嘿嘿的说，“跑不掉的！” 亚星化作一道隐形的闪电，牢牢锁住云母的轨迹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