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吃与被吃4
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了。吃了晚饭,又独自喝了药。李世民今晚没有来,而是到长孙皇后那儿去了。他不来最好,省得老是吃我豆腐。绿茶和云朱替我卸了妆,服侍我睡下。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因为被禁足,不能外出。只好关在屋子内,拿着毛笔,瞧着《女经》发愁。但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写吧。提笔写了个字,饶是我钢笔字写得再好,碰到软绵绵的笔头,还是写了个潦草。边上磨墨的云朱瞧了,不由掩口葫芦,吃吃偷笑。绿茶见了,不免好奇,说:“怎么啦,云朱,有什么这么好笑?”探身过来,看了看,却瞧不出什么。 我扔了笔,瞪着云朱说:“你这样笑法,莫非你会写字?” 云朱忙收了笑,摇头说:“奴婢不会。” “说谎会长鼻子的,你一定会。” “娘娘,为什么这样肯定?”绿茶问。 “因为她笑了,你没笑。所以你没看懂,她却是懂的。” 云朱脸红了,说:“娘娘,真瞒不过你。” “哼,既然这样,云朱,你来帮我抄吧。” 云朱吓了一跳,说:“使不得,娘娘,奴婢的字是跟德妃娘娘学的,皇后娘娘认得出。” “德妃?阴雪姿。”我到诧异了,“你以前是跟阴jiejie的。” 云朱点了点头,“奴婢曾经是阴娘娘跟前的人,后来娘娘来了,陛下调了我过来侍候的。” “哦,原来这样啊。阴jiejie待下不薄嘛,还教你们写字。” “阴娘娘以前做过秦王府的女奴,知道做奴婢的苦,后来被陛下宠幸,得势后,从来不亏待下人。” 我听了,才想起阴雪姿是李世民的仇家女儿,当初是籍没入宫的罪奴,分配到秦王府,没少吃苦,后来被李世民看上,宠幸之后,有了小孩,才破格提为后妃。在这点上,长孙皇后的做法真叫大气,按阴雪姿的身份,随便摆在哪朝皇后的面前,都是一碗药打掉了胎,然后处死。但落到了长孙无垢的手上,却是有福了,不但让她养了下来,还允许丈夫收为妾侍。而李世民称帝之后,对阴雪姿的态度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封仇家之女为四妃中的德妃,待遇极厚。这之后,阴雪姿得势不忘出身,对服侍她的宫女都极好,所以有了云朱这样的例子,不但教导女红,还教了她写字。不过,云朱虽会写,按她的说法,却不能对我有所帮助,又让我败兴,叹了口气,只好继续对着宣纸发愁,要抄一百遍呢,《女经》可是一本书,不是一二篇论文,七天之内要抄好,还真是有难度。 咬着了下唇,发了会儿呆,还是没办法,只好抄吧。字难看就难看,被人取笑就取笑好了,反正我是无所谓。便下笔如飞,狂草起来,不这样写,啥时候才能抄完。看得云朱发怔,张着嘴合不拢,说:“娘娘,这,这样行么?” 我撇着嘴,拿来笔对着云朱脸上一点,说:“丫头,你不服气,那你来抄呀。” 云朱急躲,还是中招,忙跑了去找手巾子擦脸,一头埋怨:“娘娘,怎么往人家脸上写呢!” 我吃吃笑道:“谁让你取笑我来着,又不帮忙,当然要惩治你这丫头子了。”绿茶在旁边,掩嘴偷笑,见我望她,忙闪开了,怕我也给她来一下,于是和云朱二个躲得远远的。留下我独自在书桌上勤奋学习,下笔如飞。这一抄,就抄了一天,反正禁闭中没事可干,想着快些完工,因此上除了吃饭,没有停过。到了晚上,也不过才抄了一遍,手酸的不行,不竟灰心丧气,扔了笔大叫:“啊,手都要断掉了,我不干了!” 云朱拾起笔,还没说话,门口有人咳嗽了下,说:“手怎么了?让我看看。”却是李世民进来了。吓了我一跳,忙拍了胸脯子,说:“要命,世民,你走路怎么跟猫似的无声无息,好吓人。” 李世民微笑着,走到我身旁,刚要说话,眼光到处,瞧见了我写的字,不由大吃一惊,拿起来问:“这是你写的?” 我伸手想藏,已是来不及,只好红着脸笑道:“陛下,是臣妾写的。” 李世民将手上的纸一团,说:“这怎么拿的出手,重写!” 我急了,去捡他扔掉的纸,说:“我好不容易写的,都写了一天了,陛下一来,就毁了,这样儿我要抄到什么时候才能抄完一百遍呀!” 李世民板着脸,说:“你的字要重新练过,一百遍怎么够,我看从明儿起,你每天临贴五百,拿给我看。”一边说一边将桌上抄好的纸都拿了起来,便撕成二半。我啊哟一声,过去抢,早被他扔掉了。气得我跺着脚儿,冲着他嚷嚷:“你叫我练我就练呀,我不写了,长孙jiejie要怪,就让她怪好了!” 李世民杨起眉,说:“你要敢不练字,看我怎么惩治你!”说着,伸出大手拦腰一把,抱了我就进了卧室。我忙跟他挣扭,却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按在床上,又是屁股朝上。啊呀,李世民还没完了,由不得哭泣起来,说:“呜呜……你又欺负我……长孙jiejie也不待见我,差点儿打了我……呜……现在你又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世民本来举起了手,听到这几句,又放下了,翻过我身子,说:“阿紫,你别恨无垢,无垢也是为你好,怕你再犯错,而且她不是没打么。” “她没打,……你不是打了,现在还要打我……”我抽泣着,委屈万分。 李世民摸着鼻子,说:“好,我不打你了。可是,阿紫,你的字真的太难看了,还是练过吧。这样好了,我让无垢把罚抄书百遍这条取消好了,只要你每天临贴,怎么样?‘ 我拿过李世民的袖子,哧的抹了把鼻涕,撅着嘴儿,说:“禁足也取消,我才练。” 李世民皱起了眉,一边看着被我污染的袖子,一边说:“你别得寸进尺。” “那不练。” 李世民以手抚额,有点头痛道:“只禁五天好了。” “不练。” “四天!” “不练。” “咝,”李世民啮着牙,就象犯了牙痛病似的,“三天,最低期限了啊,再不听话,我可……” 我打断了他说道:“成交!”说完,还拿起他的手跟他互拍了一下,然后便笑逐颜开。忽忽,这一次,总算是反吃了他一把。嗯嗯,滋味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