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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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陆荣泽喊着要看,那幅刺绣得以当众打开,足有六尺多长,上头每幅图有手掌大小,绣的正是《百孝图》。 众人都惊呼起来,尤其陆荣泽,故意当着老太太的面上前看了一看,咋舌道:“乖乖,这样多的针脚,竟要熬多少个通宵才做得完!” 老太太冷眼看着,并不露脸色。 陆荣泽又说了两句,众人当着南辰的面,也都夸奖芊芊手艺精湛,孝心十足,南辰脸色复杂,看向芊芊,只见她低头垂目,可怜兮兮,双眼水汪汪的,看来似有无限委屈,却硬生生强忍住,以往梨花带雨已是纤柔羸弱,如今看来便是连眼泪都不敢流,更是楚楚可怜,这让南辰心中发痛,便看向上头的母亲,只淡淡地说:“收起来吧!” 众人见老太太不受用,也就都不敢说话了,只笑谈其他闲话去了,芊芊也归了座,只盯着南辰,南辰叹了一口气,坐下不提,只和母亲说些话,母子两人之间气氛冷冰冰的,亏得陆荣泽口甜舌滑,说了些讨老太太喜欢的话,才不至于太冷场。 菜式摆上桌,酒也上齐了,台上开始唱《穆桂英挂帅》,热闹非凡,众人都拍手叫好,唯独芊芊一人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每端上一样菜来,老太太必是要说:“这个给安仁留些儿,想他爱吃这个!” 到后来惜文便笑道:“老太太,不必说了,这些个菜我们都留了一份给他,送到安仁轩去了,嘱咐白露,他若回来了,让他快些吃完过来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笑而不语。 饭罢,戏还在唱,老太太便说自己乏了,要回屋去歇午觉,惜文忙命人将竹椅抬过来,南辰和陆荣泽陪着,一同回屋去了,芊芊憋不住了,看着南辰离去的背影,又想起了他说了让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的话,一时感怀,竟哭得不能自止,堂下的女眷们见了,都不敢说话,因知道老太太不喜欢她,又知道上次打发红玉的事情,坐在那里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于是三三两两各自拿起脚来都走了。 只剩下满桌子的残席和芊芊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桌前,泪流满面。 她身后的小丫头刚刚才来的,也有十七八岁光景,名唤安雅,她也不是此处家生丫头,这两年却倒也还风光,她jiejie原是惜文的陪房,便也就将她弄进园里来,可巧红玉被打发了,芊芊身边缺个二等丫头,他jiejie便说妥当了让她进来。 这个丫头极为伶俐,方才见众人淡漠,也不敢说话,如今见四下无人,便忙上前小声劝道:“姑娘,不要哭了,如今这你和三爷的事儿我看也未必不成!” 芊芊听了,忙抬起泪眼看着她,又见她不过一个丫头而已,心中更伤心了些,少不得又滚下两滴泪来,才道:“我还能怎么样?三哥是从来不违拗老太太的,如今你也看到了,无论我做什么,怎么用心,老太太就是不喜欢我!看这样子,现打发了红玉,再打发我,也是迟早的事儿了!便是三哥也跟我爹说,让好好找个人把我嫁了!” 说罢,抽泣起来。 “我知道姑娘委屈,但快把眼泪擦干了吧!这屋里头人多口杂,说话要留心些!”安雅一行说,一行将芊芊扶起来,便又道:“你听我一句劝,这事儿你始终是在老太太身上下功夫也无用,横竖努力了那么多年还那样儿,不如就把精力都放在三爷身上为是,你想想,便是外头给三爷娶个媳妇,哪里敌得过你们这样青梅竹马的感情,我看三爷看你的眼神儿,又不是无情,想他也是怕老太太不高兴,又不忍心耽误你大好年华才说让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这正是稀罕你的心呢!姑娘千万看清楚了!” 安雅一席话,说得芊芊转怒为喜,忙问道:“可不是么!以往都想着如何讨好老太太,以前常常一处吃,一处玩,如今大了,他也出去办事了,竟都没有空儿在一处说说话了!我的心他是知道的,横竖我只一个人在里头,可他的心我是不知道的,他出去也四五年了,也不知道外头有没有相好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变了心。” 安雅听了,便笑道:“是了,要我说,姑娘这里就先和三爷把话说开了。” “我一个姑娘家,他不先开口,倒是让我如何说开了?”芊芊有些着急。 安雅听了,便点头道:“这倒不妨事,只是我要问姑娘一句,你可是已经选定了?非三爷不嫁了?” 芊芊便斩钉截铁地道:“此生若不能嫁给三哥,我宁愿死了!” “那便好!”安雅略笑了笑,便凑在芊芊耳边,对她如此这般说了一回。 只见芊芊听了,先是涨红了一张脸,然后怔怔地看着安雅,心领神会,口中只笑道:“若果然成了,我重重地赏你!” 话说芊芊得了一计,便忙着出来到金禧苑中找南辰,却扑了个空。 老太太睡下之前,便问惜文道:“安仁回来了不曾?怎么还不见他过来给我磕头?不过出去外头庄子上帮人家看病,怎么那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别是遇到什么歹人了吧?”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从屋里出来,陆荣泽便对南辰道:“老太太睡下了,横竖咱们也没事,不如就到外头庄子上去瞧瞧玄弟如何?” 南辰心中愁绪不宁,听说要出去走走,便也高兴,便命人牵了马过来,自己带着英介,陆荣泽带着云岩,四人一路便往外头庄子上来。 且说这个小子六子是在园子里头当差,他父母都在外头庄子上田间劳作,先时已托人来告诉他,母亲腿上生了个脓疮儿,让他往里头找些药去,他便知向惜文屋里的彩云讨了些药膏去,彩云就将平日里蚊虫叮咬的药膏给了他一些儿,他捎回去了,直到今儿个早上才听到庄子上有人到园子里头送贺礼的说,他娘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了,那腿上的疥疮都烂到见骨了,不是流出黄水儿,若有了黄儿的地方,又有溃烂,只怕命不久矣,吓得他便忙着到林旋儿哭求。 两人很快便来到六子家里,只见马车停在外头,两个小厮站在门口,见了他们,忙躬身问安,里头六子捧着药过来,见了两人,忙要跪下请安,南辰便道:“好好儿捧着你的药,好容易弄了来,再为磕个头打了!快去吧!”
说着便又问:“你娘病得怎么样?” 六子擦了一把眼泪,只小声道:“先生说不妨事的,吃了药就得,她那里正熬药膏呢!说是先让把药吃了,待会儿她才过来处理伤口。” 几人一面说一面走,刚走到正房门口,六子忙拦住道:“对不住二位爷了,都以为她好不了了,昨儿个已经搬到这上房里头来了,那腿儿上的脓疮着实可怕,爷们先在外头逛一逛,我送了药进去就来!” 正说着,只见林旋儿手中端着药碗儿,里头有些热腾腾的药膏儿,一面走一面用筷子搅着吹气,见了他们两个,也不及打招呼,只笑了一笑,便往里头去。 两人便跟在她后头进去了。 却看到炕上躺着一个老太太,一双腿上血rou模糊,腥臭难当,只见林旋儿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笑道:“老人家可想什么吃?” 床上躺着的那个老婆子哭着道:“我如今这样病着,耽误了田里的活计不说,还连儿子的差事都给搅了,我现在死的心都有了!还说什么吃不吃的!先生你这样干净的人儿,离我腌臜老婆子远些吧!仔细弄脏了你身上的衣裳!” 林旋儿笑而不言,只说:“日子得慢慢过,这病只要一好,你多少事儿做不得,这两日就好好养着。” 那老婆子听了,便又哭道:“先生年纪轻轻竟就有这样的菩萨心肠,只是你也不必骗我了,我这病,想是不会好了!都已经成这样了!” 林旋儿轻笑道:“我什么病没见过,怎么不会好呢!不过一两月就可痊愈了,你信我!” 那老婆子听了,便忙点头。 林旋儿将一碗酒端起来,小声道:“痛就喊出来。” 说罢便将酒洒在她伤口上,老婆子竟一声也不吭,林旋儿便用巾帕将上头的血拭干,又用棉球儿将方才的药膏轻轻蘸了擦在那疮上,擦完又用帕子将溢出来的血水擦干,再涂药,再擦拭,直到那帕子上有了鲜血,她才满意地点点头,用一条干净白布将疮口包好,笑着对身边的六子道:“今天晚上我再熬些药膏,你明儿个送回来,连带开一副去腐生肌的药儿过来,药膏外敷,就如我今日这般,敷至有鲜血溢出为止,药则内服,这两日多迟些豆子一类的事物。” 六子忙应了,林旋儿出门,又用酒洗了手,方才对身后二人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陆荣泽看到这里,心中早想起那日她为自己上药的情形,整个人愣愣地。 南辰只想到她如此善良,心中也只感叹。 一时竟无人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