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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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旋儿想了一想,便站起来道:“我这里找老太太说去!” “我的姑娘!你可找老太太说什么去呢?”白露忙一把拉住她,急道:“老太太何曾跟你说过什么!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子怎么好直说呢?况且,这会儿功夫了!老太太早睡下了,难道你就这样过去把她叫起来么?” 她迟疑了一刻,便又回到床边躺下,心里却早已想明白了,天一亮就过去,瞧瞧老太太到底是何主意。 有了这心病,她便又是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一大早就洗漱过了,忙着赶到老太太屋里。 又不是说话的时候,宁德来了,和宁大娘一同坐在老太太屋里说笑,她缓缓进去,宁德忙起身问安,林旋儿回了礼,他便对着老太太笑道:“这么些个年头,咱们这园子里头也出去了不少人,但我看这位小爷作风便是个中翘楚。” 老太太听了,来了兴致,便忙笑问:“这话怎么说?” 宁德便道:“行事低调隐秘,谋划滴水不漏,我倒要真写个‘服’字送给他,连魏书谣会怎么说,怎么做都了如指掌,咱们药房里头如今虽没有一味药材,因搭上了魏书谣,也是都中最有名的药行了!王掌柜的前儿个与我说了,外头早有风闻,说咱们马上就要取代‘百草堂’!可怜魏书谣那个傻货,竟还不知他老子便是幕后之人,还一心撺掇,要在咱们这里拿药呢!” 老太太十分喜欢,便笑看林旋儿。 她低头微微一笑,才道:“少了宁大哥还是不成事!” 宁家母子俱是有眼色之人,见林旋儿心事重重,便知她有事,又客套了两句,便借故出去了,林旋儿见屋里头无人,便才向前走了两步,从怀中掏出昨夜那九凤佩来搁在炕桌上。 老太太不搭理她,拿在手中把玩,口中轻笑道:“我原想留下你过了元宵在出去的,可是今儿个德儿进来给我拜年,却也不是为串门子的,他只说有事要请你示下,才进来不到一盏茶工夫可巧儿你就来了,我听说,你撒了网,大鱼儿前儿个夜里上钩了!” 果然不出所料!林旋儿心中一震!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便脱口而出:“我早猜到会这样!他们迟早要找咱们的!” 从未见过她如此眉飞色舞,老太太便对她道:“丫头,稳住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一句话提醒了林旋儿,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老太太便又问:“今儿个一大早就过来找我做什么?” 一句话又将她从方才的激动拉回现实,对啊,光顾着高兴了,险些把正经事给忘了,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我昨儿个晚上细细想了一遍,还是觉着这九凤佩太贵重了些个,老太太还是另选高明吧!” “你这丫头倒是猴精猴精的,我问你,你既已知道了我赏你九凤佩的意图,为何不直说?或是看不上辰儿,或是担心旁的女人,便说明道白,从哪里学会的这样毛病儿,只这样把话说一半儿藏一半儿的。”老太太忍俊不禁。 林旋儿见她语气轻松,不像生气的样子,便也就嗔怪道:“您不也遮一半,露一半的说么?我可不就只得这样了!” “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说!你是看不上辰儿,还是对芊芊耿耿于怀?”老太太见话已说到这份儿上,便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倒是林旋儿没有想到的,她忙摆手道:“不相干的,以老太太这样家世,三哥这样人品,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不都是轻易的事情么?我不过一只丧家之犬,再者说了,便是我还在林家府中,也不过一个庶出之女,焉能担此重任?” “好一个重任!”老太太拍手笑道:“我从未与你说过辰儿的事,但你竟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足见宁德之话不假。” 要说到精明,恐怕还是非老太太莫属,微隙在所必察,她的确猜测过南辰的身世,揣度过他们密谋之事,只是,她不敢想,更不敢言,如今老太太只凭重任二字,便能洞悉她的所见,实在让她瞠目结舌。 在这样人跟前隐瞒自己,不如豁开了说,于是林旋儿便笑道:“想必不用我说,芊芊和三哥之间的情谊您也清楚。” “我就知道!那个芊芊就是一个绊脚石!”老太太一提起芊芊,便是无名火起,用力拍桌子,冷笑道:“这个你且放宽心,只要有我一日,她便作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还真是说不清了!林旋儿便忙道:“老太太言重了,并非我嫉妒芊芊和三哥早有情谊,只因我是个冷心肠的人,如今你只说让我上了山去,同书兰作伴儿我也不会皱一下眉的,但要说起这男女之爱,心头便无一点儿涟漪。我来了这里一年,也冷眼瞧了不少他们二人为终身痛苦纠结,心下替他们可怜罢了!” 老太太听了,便冷笑道:“丫头,我待你如何?” “视如己出、恩重如山。”林旋儿忙回道。 老太太点点头,欣慰一笑,叹道:“这园子里头上上下下千儿八百人口,没有一个不在心里觉着我残忍,若不是我,只怕如今你三哥早和你二哥一般,说不定也开枝散叶一个母亲,谁不承望自己的儿子成家立业、开枝散叶?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我的心!便是你三哥也在内!” 说到动情之处,她用帕子轻轻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滴,才又道:“丫头,你是个姑娘,也未必能够理解我为娘的心情。辰儿也好,芊芊也罢,都是我从小儿看着长大的,可是辰儿是我的儿,他要走的路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一个男人要成事,后头的女人很重要,持家有道,同甘共苦,助他飞黄腾达。” 她又接着摇头道:“辰儿身边真正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个女人,而不是他的负担,反而需要他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将视线缓缓放在林旋儿身上,老太太忽而便老泪纵横,又道:“丫头,我待你的好,你就全都报在辰儿身上吧!” 林旋儿见老太太这样,自己也就忍不住滚下泪来,忙从桌上拾起帕子来帮她拭泪,才道:“不要哭,仔细伤了身子!”
老太太便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丫头!就当我求你了!”说罢便要起身,又作势要跪。 林旋儿急了,忙按住她道:“这是做什么!没的要来折我的寿!您不怕旁人笑话,我还怕出了门子去遭雷劈呢!快别这样!老太太既这样说了,我应了便是!这可使不得!” 老太太听了,这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口中只丫头,好丫头哭个不住。 丰蝉打外头端着茶碗儿进来,刚掀帘子便听到这个,正犹豫要不要进来,忽而外头小子来报,南辰过来请安,他性儿极好,这头小厮方才报了,那头他早跑到前头台基下了,唬得丰蝉不敢做声,也不敢拦他,又怕撞进来,也想不起进去,只站在门前头,肩上歪歪地搭着门帘儿,两手死死地拖着茶盘,不住地干咳嗽。 老太太听南辰来了,便忙将九凤佩塞到林旋儿手中,还不及擦干脸上的泪珠儿,南辰早闯进来,一见她们二人都满脸是泪,便忙上前问道:“这大节下头好端端的,哭什么?”一面说着,便赶着上前来拉起自己的衣袖给老太太拭泪。 老太太拉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也不言语。 他便将头转向林旋儿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旋儿点头道:“这是我的不是,这早起给老太太磕头请安,顺便辞别,看把老太太闹的,我这里就走!” 说罢给老太太磕了个头,自己也忍不住流泪,和老太太两个说了些告别的话。 老太太释然一笑,才点头道:“好孩子,只记住你方才应了我的话便是,去吧!快去快回!” 林旋儿叹了一声,重重地点点头,转身便要走,南辰见了,忙道:“咱们尚且还在这里,你做什么这么早就出去?” 她便笑道:“这不要出去挣钱么,先前和三哥说的生意果然成了。”原只是随口一声玩话,谁知他竟怒目圆瞪道:“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要的了你这大过年地赶着出去,还把老太太也弄哭了!” 这火来得有些莫名奇妙,林旋儿便轻声笑道:“再给老太太磕个头当做赔罪吧!” 说罢还未等她动弹,南辰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道:“这也不成!” 她有些无奈,只能回头看看老太太,那里正破涕为笑,又问道:“你兄弟要出去办事,就让他去吧!横竖他是个没有功名的闲云野鹤,想我了便就回来一趟瞧瞧我,不比你们事多!他这会子真有急事,别误了他的事,办完了他就回来,你赶也不走了!” 听了老太太的话,南辰便放开她的手,只脸色还不好看。 林旋儿转身刚出来,南辰便胡乱吃了两口茶,找了个借口,也往外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