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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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二一头忙着拦住林珍儿,一头托人找魏书谣,魏书谣正在外头办事,忽然听到这个,吓得面如土色,忙赶回去。 且说雪薇一心等的便是这个,自己做了恁多事儿,为的也不是躲躲藏藏,巴不得与林珍儿会会,眼见林珍儿到了这头小院子里,自己也就索性往里头出来,大大方方林珍儿面前一站,乖乖巧巧地轻笑道:“jiejie。” 林珍儿扬手便是一个嘴巴子,冷冷啐道:“你算哪根葱管我叫jiejie?” 雪薇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赖二媳妇儿忙上来劝,林珍儿还不肯罢休,叫了四五个贴身的婆子,将那屋子里头一通乱砸,自己坐在石凳上生气,一时魏书谣来了,又闹了一回,大家面上都不好看,魏书谣虽有些理屈,但毕竟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多少仗着些胆儿,两人顶撞了两句,林珍儿便扭头便走了。 这事说来倒也稀奇,魏夫人得知此事,只沉吟了一会儿,便轻声叹道:“即使如此,便收到屋里来吧!外头闹腾像个什么样子!” 不过随便捡了个黄道吉日,草草接过去了了事。 林珍儿表现十分大度,不仅出来受了头,还给了她一个金镯子,魏书谣见了,也十分喜欢,倒也和珍儿多说了两句,魏夫人见相安无事,也就不再计较。 一个园子里头住着,魏书谣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因在外头事多,且回来的时候见二人都是好好儿的,倒也放心,只可惜了雪薇被珍儿弄得苦不堪言,每日间总是端茶递水,服侍个不停,有时夜里也在外间伺候着,雪薇也只隐忍不言,即便在魏书谣面前说上两句,他也只不信,倒说她寻事。 这头魏家自顾不暇,那头巧儿在宫中花费日益庞大,云夫人也开始有些愁思绪,想来将这巧儿送入宫中,已过了这么长时间,非但没有起色,反倒还日日往家里讨钱,在皇上跟前也说不上话,赵嬷嬷看在眼里,一日便悄向她道:“靠别人终究不是长远的,如今这魏家也这样了,大爷、三爷的俸禄又只那么一点儿,入不敷出,看来还是得咱们自己打算打算,我这里倒有些生意只赚不赔的,只是本大些个,不知太太有没有兴趣?” 云夫人听了,便道:“你且说来听听,这年头,哪里有只挣不赔的生意!咱们又不干那营生的,仔细被人骗了去!” “骗不了!”赵嬷嬷将头探到外头,四下瞧了瞧,才小声笑道:“小犬认得些晒盐的朋友,如今都中的盐是一吊钱一罐子,可咱们买的只要十文钱,便是找些人,连同押运,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十文,这可不是一本万利的事儿么?只他们要的本钱多些个,每卖一次,便要三千两银子的,我早想这门路子好,可就是拿不出那本钱来!” 云夫人听了,便冷笑道:“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打量我不知道呢!你说的那是私盐,若是被朝廷追究下来,那可是死罪!你这不是教我往死路上去么?” 赵嬷嬷急了,忙道:“富贵险中求,倘或咱们这一笔买卖成了,便是三千变贰万肆仟两,倘或被截住了,也不过就是损失了那些钱,横竖让小犬跟着去,又不让别人知道,就算真倒了血霉,只要叫人往河里头一沉,任由他再好的本事,不也是一场空么?” 云夫人摆摆手,冷笑道:“待我想想。” 倒也暂且隔住不提,因日子渐渐窘迫,云夫人心意也开始渐渐活动起来。 这里林旋儿见云夫人如今内外交困,心中十分称愿,心里头便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一个人在园子里头溜达,刚到后院,竟看到墨骏在马厩里头。 他来了么? 那马儿见了林旋儿,便十分欢腾,林旋儿径直走到前头厨房里,将奶娘洗好的一盘子胡萝卜端出来,笑嘻嘻地递给墨骏,自己也吃起来。 一人一马,吃得十分欢快。 南辰走进来,见了着场景,只笑道:“没想到它你也能降服,这也倒好了,以后凡我不在家,就叫人把马牵过来,横竖有你喂它,我就放心了!” 后头英介听了,忙摇头道:“三爷,这事不妥当,墨骏是你的坐骑,这怕这京城里头已无人不知,如今送到这里来,难免惹出些话来。” 林旋儿倒真心喜欢这马儿,只觉着跟个人似的,便笑着拍拍它的长脸儿,对南辰道:“若是不方便送它过来,就命人来接我好了!” 说罢又想起什么似的,往外头看了一看,再无别人,便忙问英介道:“你们只两个人过来的么?” 英介知她心意,便轻笑道:“不妨事,没人知道。” 南辰便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道:“我昨儿个回里头去了,老太太叨念着好长时间不见你怪想的,只让我给你带些东西过来,我怕下人不妥当,便自己送过来的。” 林旋儿便问:“是什么?” “不知道,看着很大一包,好像是衣裳什么的,还什神神秘秘嘱咐我不能打开,还得亲自交道你手上!”说罢笑着命英介将东西取了来,放在她面前。 林旋儿正想打开,南辰便对她道:“这个你晚上再看吧!我马上要走,只嘱咐你两句话,你好生记着。” 林旋儿满脸错愕,这不刚来么?怎么就要走,话到嘴边轻轻笑了一笑,点头答应道:“我听着呢!” “咱们不是没有能力让你做你现在想做的事情,可是你得仔细寻思寻思,那真是你想要的结果么?”南辰开门见山,这些话老早儿就想跟她说,上次找她去,偏又忙着走了,自己也多些日子没曾得空,今日既见了,必是要说的。 林旋儿也不回答,只看着他笑道:“我倒是想知道,因何你一直都在劝我放弃报仇?” 他轻笑道:“我就知道你聪明,我这一说你就都明白了!” 林旋儿又看着他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南辰叹了一声,才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人生苦短,谁能只为恨活着?” 林旋儿苦笑道:“你这样一个众星拱月似的孩子,哪里知道我的苦处!你没有恨到深入骨髓的地步,又如何体会得了我的心。” 南辰低头看着她,半晌才道:“我不过不想你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那么就不要劝我,我要真不做才后悔呢!”林旋儿眼前浮现出母亲躺在床上,孤苦无依,自己一个人面对几十个满口楞严咒的姑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南辰笑道:“我不知道,你就说与我知道,你因何会这样?” 林旋儿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又见后头英介有些着急,便知他们赶着要走,点头道:“来日方长,总有时候的,这会子你们赶着去,就不说这个了,改明儿闲了,再细细告诉你不迟!” 南辰点头带着英介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林旋儿想到老太太的话,不由得红了一张俏脸,低头打量着包袱,心里头便正自寻思,也该是时候告诉他了,眼见他忙中偷闲也还与她聊些心事,又对自己关心有加,更觉对不住他,他会不会觉着自己为了报仇才不惜牺牲一切,包括横亘在他和芊芊之间? 但是,事实如此,她无话可说,她要复仇的欲望太强烈,强到足以让她摒弃一切,例如,自己的良心。 想到这里,她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包袱,看来虽大些,但却并不沉,摸来也软绵绵的,正想打开,紫菱便往外头跑进来,只说又两个街坊生病了,要找她写个方子吃药。 林旋儿不假思索,将包袱放在紫菱怀中,自己忙着出去给他们开药。 自她回来之后,街坊们偶有头疼脑热,依然还来找她,采了药也还送给她。 那前头的林伯伯夜里染了风寒,那后头的陈大妈因前些日子积了食,大槐树下头涛子家的小子在椿树下头纳凉,周身起了红疹子,方井口边儿上的翠花摔断了手膀子...... 林旋儿一面细心诊脉,一面断症开方儿,一面听着街坊们七嘴八舌说些闲话儿,一屋子的人笑了一阵又一阵。 翠花疼得脸都变色了,依然笑得合不拢嘴儿,大家拿她打趣儿,她自己也认了。 那小子一头抓痒一头上蹿下跳,在她书桌上翻来翻去。 陈大妈捂着肚子不住笑。 林伯伯笑得咳个不停。 若不是这些人,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在善良人的心里头,张家盘儿大,李家盘儿小是件可爱的事。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被人这样真实地需要着,实在地感谢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康复,作为一个大夫,这不就是最大的满足么? 送走了街坊,林旋儿才回到自己屋里,却见门口空无一人,走至窗口,却听到奶娘、紫菱、白露、婉月四个人在里头不住地惊呼,只如同水田里的田鸡,此起彼伏,让她忍俊不禁,什么让她们这样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