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门派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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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有仙,仙山名蓬莱,古树参天,云缭群山,半浮于沧海中央之上,隐于阵中,寻常无人得见。 此处空气稀薄却灵气高密,日出日落好似常年置身于海中银光之上,叫这绵延不绝起伏的山脉自西朝东横贯三百余里,山拔气势非一般的恢弘,只怕天下最好的画师也绘不出这绝美画卷。 更不用说,能看到见到此山蓬莱的人,寥寥无几。 在群山峨岭之间,拔地而起好似能直破云霄的主峰,士气磅礴,如同出鞘的长虹,峭抖如锯齿,高不可攀。在起伏游龙般的众山脉之中它如王,受尽千万年来群山的臣拜。 此时。 这绝顶长虹的陡峭,隐隐得见一个人,在向下走着。 确切来说,恐怕是一个少年,轮廓如刀雕,五官却又阴柔到至美,美极像个女仙,可一瞧那双眼,好似剑光寒星,悠远且深邃,那份傲然与超脱竟又如此刚毅,再加上那分明的轮廓,似是完美的将阳刚与阴柔之美融合在了一起,搭配得如此夺目。 他身上的道袍是蓝白黑三色相间,那式样虽不华繁,却显得极其贵重,那种贵重是透着仙气的,叫人远远观望,便不敢近前,似乎会亵渎了这贵气的神明一般。 见他自山顶下来,走在那陡峭的山壁上,竟好似不受地心引力,行止宛如慢踩云端,每一步都半悬在离地一寸的距离,别说山壁杂草,便是一只蚂蚁都未曾被那双鞋触碰过,总是那般巧合的空隔了一寸。 少年没有盘发,只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绸长飘在了身后,拖了足足有他三倍的身高那么远,也不知这一头乌黑究竟是养了多少个百年。才叫得这么长。 便是此时,少年的脚步停了下来,只睨了一眼脚下方一株盛开的参果,手一招来,那湛蓝通透的参果便自动离枝飞到他的手心。 果一离枝,顿起嚣狂的强风,少年却连一片衣摆都未曾被这劲风撼动,似乎这一片天地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少年轻轻一笑,似在对着狂啸的风声说话:“不就是摘了你一颗果子,看把你小气的。我古仙门里也就只出了你一个守财奴。” 说着,少年轻轻一叹,那好似能洞察一切的深邃双眼飘向南方。不知是否是在思索着什么,腰间系着的长剑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情绪,剑身上雕刻着的盘龙游动起来,它一动,便有淡淡的火花被那银白的长龙摩擦剑身激出。似乎是太久太久未曾获准得活动活动身骨了,若是少年准许的话,我想,那条银龙必定要飞身而出,搅动蓬莱之下的碧蓝沧海! 风,停下了。 倒是没见人。却真真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看来之前少年便是在对他说话。 那声音有些像个孩子,清脆。却又透着种傲然的不悦:“古仙不与后世者往来,虽不是门规,却是吾辈之道。当年汝救下那后世小辈,今还要再与后世小辈再结交缘法,莫怪吾未曾提醒汝。今,汝之心。恐有违道矣。” 待他说完,少年又笑了,将那湛蓝的参果收入袖中,才道:“一个果子而已,看把你心疼的。” 那头再未回应,似乎是离开了。 少年也不再耽搁,唇角挂上笑意,下一瞬整个人便原地消失了去。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少年再次出现却是来到了你我都熟悉的地方,不错,他来到了苏白所在的无名谷。 谷外的大阵,他甚至未曾触碰过,一瞬间出现在苏白身后,轻轻说了一句:“我来赴约了。” 此时的苏白正弯身轻理着布衣子碑前的石台,将那散落的树叶清扫开,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当即惊得她以为是什么惹不起的麻烦又找上门来了,心重重的击了一下,出于本能,当即回身戒备。 少年轻轻一笑,首先打了个招呼:“恩,小辈的弟子。” 这笑容倒不像是来讨债的,很是友善。 倒是这人的形象,真叫人一眼难忘啊。 不说模样,模样这词汇但凡修行越久的修士,越能明白这个词汇压根就没有意义。 叫人难忘的是,那无法形容的三千华发,无风自浮摆估摸着长度也有五米,初初瞧见的一瞬间,苏白还险些以为又一个零界生物,至少在她的认知中,修行之人没谁会没事留那么长那么长累赘的长发的,若是遇到被人追杀,至少得跑开六米之外,否则很有可能被人手一伸就揪住飘飘长发给拽回来了吧? 正暗自猜测着对方的来头,便听见对方继续说道:“早先听说小辈在修真界混得如鱼得水,名声响当当,知道他是个爱脸面的人,你作为他的关门弟子,这身衣服穿的未免太寒碜。” 苏白穿着的是她自裁自缝的简衣,没有什么式样、线条、美观可言,料子也很粗制,原本是利于方便,那时候她每天不停的修炼,特别是练落樱百式,若是丁点差错便得损出多少个破洞难计,多是换下来就当抹布使、或作它用,自然不在乎做工粗糙简陋,用料寒碜多少。 而如今,被这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一说,虽她不在乎世人眼光,可听这人的口气,似乎说的小辈正是她的师傅布衣子,被提起布衣子是个爱脸面的人,她只觉心房一滞,连带呼吸都有些压抑了。 即便此人说的不是师傅,可却也没错,师傅是爱脸面的,至少从前是。 想到这,她头一回觉得自己,确实穿的寒碜! 少年轻笑出声,径直从袖中一掏,取出那颗湛蓝的参果随意的朝苏白扔去,那参果一出,顿时香气四溢、灵沛逼人,深邃的眼好似早已看穿一切,笑道:“吃它一口,伤势便即刻痊愈。贪多嚼不化,下口时记得浅些,免得做了第一个被仙灵果撑死的人。” 接住湛蓝参果,苏白一怔。 又听他道:“早先我曾答应布衣小辈,他寿尽之后会来看一看他。此行虽说是来履行约定,却怎么说也是我几千年来头一回下山,想顺便瞧瞧后世人间是个什么模样,这果子便当做是我付你这小辈的订金,征你三日做个人间向导,你意下如何?” 几千年来头一回下山? 苏白恍然想起,自五叶会之后在师傅众多的书籍中零散查找到有关古仙派的记载,也曾听师傅一笔带过的稍稍提及,莫非面前这个人,是真真实实来自传说中蓬莱仙山里的古仙?
若是这般,那她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前辈”,那是这修真界里最高深莫测的古仙,虽常驻凡界,却不见得比九界里那些上仙弱。何况听此人口气,几千年来,想必其实力早已超出了她这等凡人所能想象的,而这样一个如“巨人”般的存在,竟会是师傅的旧熟! 说真的,当她得知翎少卿是仙人时,都未曾如此惊讶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还没睡醒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扔到了外太空,有幸窥见了宇宙也是有边缘的一般,叫人一颗心一时间难以平静,脑海嗡鸣。 他复问:“不愿意?” 苏白当即醒了过来,若这仙灵果当真能即刻痊愈了这身累赘似的重伤,别说是做三天导游,就是叫她再倒贴些力所能及的去补上差价,只怕她也是愿意的。 便当即应道:“请前辈容央石先疗伤。” “准。”少年挥挥手,背过身去,一双深邃的眼盯着谷底的另一个方向,似乎能穿过距离,看清那头正闹腾欢笑着的几人,也能瞧清他们在做什么一般,笑道:“布衣小辈的长眠之处倒也热闹,一个仙界私生子,一个被剥了仙骨的小仙…”说到这,他笑着转回身来,看向苏白,才续说完最后一句:“只不过,用凡间织物、寻常制法做门派行装,只是毫无一用的表面点缀,在大门大派眼中,还是落不了一个俗字。看来你究竟不明白这些,这谷主叫你当的未免太稚嫩。” 苏白自然是清楚的,此时三人必然是蹲在撄宁的屋里头,那制衣热还未曾消退,此人便是瞧见了三人在做什么,才会紧接提及了有关门派衣物的事情。 要知道此人仅仅隔里一眼,便已然看穿了谷底那一头银龙真身,少卿身份,这般的大人物说出来的话自然得靠谱,可是她就不明白了,难道一件道袍非得弄得跟神兵利器一样罕见,才算得是登得上台面么? 从前她可从未听师傅提起过谁的道袍级别高,谁的道袍了不得的。 显然,要么就是这古仙站得太高能入眼的太少。 要么,就是自己的确是漏了点什么常识的。 想到这,她当即诚道:“还请前辈细说这道袍。” 他却笑道:“小辈应该还没参加过修真界里大派所举办的比试切磋。我只说一点,你如今一人开谷,是为谷主,日后若与人交手,所代表的便是这门派的脸面。寻常布织阵线,只利器一触岂有不破损的道理,若那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被对手随随便便几个花招就弄得烂衣蓬裤,甚有可能被人当众给削个精光,试问,那时的你,所代表着的门派颜面,何在?” 说道这,他反倒卖起关子,把事推个一干二净起来:“我看那小龙仙身上的袍子不错,回头你可向他讨教道袍制法。” 说罢,他再度转过身去,不知这次又在瞧着何处,只匆匆一句:“快吃了仙灵果疗伤罢。”就此斩断了此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