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冻豆腐在孵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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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三书早就告诫过洛七,“你现在的身体就像一块冻豆腐,外面看不出任何痕迹,但其实里面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她不信。 然后事实证明了,白三书同学的比喻能力很好,很强大。 她很快就亲身验证了当冻豆腐的滋味,自打醒来后她便疼得动弹不能,关节肌rou每一处都奇疼难忍,而且那疼痛是一天比前一天更甚,一小时比上一小时更甚。 除此之外,白三书每隔几个时辰便会准时准点地出现,带着一碗奇苦无比的漆黑的药汁,温度不热不冷,每次都刚刚好,掐着时间要她喝下去,还恐吓她说如果药凉之前没喝完就再煎一碗。 但洛七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养身体,对于吃药自然不会对自己客气,每次都很豪迈地一口不剩地喝干净了。 哪知白三书却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吃药如此乖巧,便会动些手脚,比如喂的时候有意放慢了速度,没想到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忍。 要知道喝这种苦药都是越快结束越好的,越是慢,那苦意便越浓,到最后连舌根都会苦得失去知觉,一整天就别想能尝出别的味儿。 洛七不疑有他,不管他喂的速度有多慢,还是咬着牙皱着脸把药喝光了,有时候打算休息一会再喝,但只要白三书微微一皱眉,她便会一鼓作气地喝下去,喝完之后就几乎要呕吐出来,她还死命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吐。 哪知她越是配合,白三书越是激动:难得地遇到如此配合的试验小白鼠,便刻意加重了苦味,仿佛是存了心要测试洛七的忍耐度。 洛七发现某一次的药不那么苦的时候还刻意问他,“是不是加了甘草?会不会对药效有影响?我不怕苦的,没关系,尽管来吧!” 白三书想到一个月前她被银狼带到这时的样子,本以为她活不过几日了,没想到她足足撑了一个月,居然还醒过来了,倒是不由得高看了她几分起来,也对自己的孩子气举动有些自哂,便没有再为难她。 洛七完全不知道差点又一次被白三书给“卖了”,专心养着伤,只要白三书要她干的事,她就坚决去做,只要白三书说不能做的事,她就坚决不做。 一开始只是疼,那么要做的事就是乖乖躺好,喝药,就完了,反正她基本不能动,所以保持挺尸的造型也不是很困难。 等到最前面几天的疼痛过去了,身上马上又开始了难忍的奇痒。这个时候她倒是可以动了,但关键是不能动。 做点什么可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多了,比如这喝药就比忍受那蚂蚁一样啃咬的瘙痒容易多了。 筋脉在修复,那搔痒便是想挠都挠不到的,仿佛是在骨子里的。但白三书说了,这些都是筋脉受损的后遗症,别说这段时间别想安生,就是往后要彻底恢复至少还要一两年的精心调理,如果不乖乖听他的话,那以后就会跟老人家一样提前进入肌rou衰退期,各种天气预测性疼痛。 她是要养生做好长期抗战准备的,决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提前罢工,所以对白三书的建议都奉为至理金言,就连他讲起养生的道理来,都会一字不落地听下去。 前一个月是睡饱了,这后面一个月就是难受得根本睡不着。除了喝药,洛七其它时间都只能在床上躺着,都快要抓狂了,需要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就缠着银狼问七问八,“银狼。” “嗯?”银狼眼皮都没抬,继续闭目养神。 “你这几年都去哪了?” 银狼不做声。 洛七便换了个话题,“那你怎么学会说人话的?” “我本来就会,是你之前不会。” “怎么会……我明明会!是你不会!” “随便你怎么说。别吵了,我要睡觉。” “哼!谁稀罕跟你说话!” 过了一会,某人又耐不住寂寞了,不死心地继续sao扰睡得很好的某狼,“银狼。” “嗯……”这回是nongnong的鼻音。 “白三书说我昏睡了整整一个月,那我现在应该臭掉了才对,为什么——嗯……”洛七咬了咬下唇,有点难以启齿啊,她是知道自己还没开始发育啦,其实也无所谓啦,但跟白三书比起来,她宁愿是银狼啊,“到底是谁帮我换的衣服,还有……那什么之类的……” 银狼可疑地脸红了,憋出一句话,“不是我换的衣服。” “难道真是白三书?”洛七睁圆了眼,本就瘦骨嶙峋的,这么一睁,绝对能够吓死人。 还好银狼不是人,猛力地摇着头,“……怎么会是他!不会不会!” “那到底是谁给我换的衣服啊啊啊啊啊!” “是我……有时候是我娘。”门口一个小丫头探出头来,圆溜溜的小脸,头发稀疏,扎了两个冲天炮,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爹说你醒了,叫我给你送饭。” “噢——爹?你爹怎么会知道我醒了,啊?”洛七看着那黄毛丫头,有点没反应过来,“你爹难道是白三书?!” “不不不!”小丫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白大夫不是我爹呢!我爹是这里的庙祝。” “哦……”洛七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白三书那么年轻就当爹了呢,便把银狼拍飞去一边,又对门口的小丫头笑了笑,“真是谢谢你了,你也帮我谢谢你娘,等我好了我一定亲自道谢。” 银狼知道她的意思,也没有在此时闹别扭,懒洋洋地走到窗子底下躺着了,看也不看她们一眼。 那小丫头个子都还没有银狼高,一边警惕地看着银狼一边怯生生地提着个篮子贴着墙角溜进来,口齿倒是伶俐,“不用客气。” 洛七看她可爱,便有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豆芽儿。” “那你姓什么?” “黄。” “黄豆芽儿?” 豆芽儿很不好意思地放下篮子,又飞快地瞟了眼懒洋洋的银狼,跑得飞快。 洛七叹口气,“银狼,你能收敛点凶气吗?把豆芽儿都吓跑了。” 银狼很不屑地哼一声,“我这叫霸气外露好不好?天生的王者之气是能随便控制得住的吗?” 洛七也跟着哼一声,没想到这银狼不仅学会了说话,居然连厚着脸皮吹牛都会了。 她仰天数着头顶的瓦片,沉默了很久,闻着阵阵粥香,实在忍不住道,“为什么就没人发现我肚子很饿,而且也没法动啊!” 银狼很无辜地抬了抬爪子,“我也不会喂啊……”
“那你不会帮我叫下豆芽儿吗?” 银狼这才恍然大悟跳下了床,洛七扁了扁嘴,“臭银狼!赤果果的报复!” 豆芽儿战战兢兢地被银狼赶回来了,看着洛七眼泪花花的还不敢哭。 洛七便拿出了平生最温柔的语调哄她道,“豆芽儿,它就是条大狗狗,不怕不怕哦,一会我让它背你回去,好不好?跟骑大马一样哦,很好玩哦。” 银狼很不满地哼了声,洛七便也给它哼回去,一人一狼便大眼瞪小眼赌起气来。 豆芽儿左右看着他们俩,顿时觉得银狼很可爱起来,心里的惧意也少了许多,咧开嘴就笑了。 洛七也笑了,“豆芽儿,快来帮个忙,把我扶起来,饿死我了。” 豆芽儿脆生应了,小心翼翼地过来扶她。 洛七便嗷嗷嗷叫着坐起来了,她也实在不是娇气,只是身上各处都疼,再稍微一动便痛得愈加严重。她好不容易坐起身子,这才看到那篮子里装着的其实就是一小碗粥,连咸菜干都没有,已经饿了一个月的人可怜巴巴地看着豆芽儿。 豆芽儿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是拿小米粥熬得烂烂的,再拿热水兑的。白大夫说你身子虚弱,肠胃没开,暂时只能先吃这些慢慢养着……” 洛七不能动,还得由豆芽儿一勺一勺地喂。她有滋有味地喝着这基本上是水的粥,但对于一个月没有吃饭的人来说,那么一点点米香简直就是此香只应天上有啊…… 但对比她这只饿死鬼,豆芽儿的动作显然太慢了,她又不好催,忍得好辛苦。 银狼在一旁看得呼呼直笑,对比前一个月跟死人没两样的洛七,眼前这个精神奕奕表情丰富的洛七显然更加让它欢喜。 洛七瞟了眼贼笑的银狼,“银狼,你一会送豆芽儿回去呗。” 银狼顿时僵住了,“嗷!”不要! 豆芽儿猛地睁圆了眼,“它……它听得懂我们说话!” 何止听得懂,还会说人话呢!洛七横了一眼银狼,立刻就“咳咳咳”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作假,但眼前的可是个小屁孩外加一只小屁狼。 小屁孩豆芽儿赶紧给洛七拍着后背顺气,小屁狼也磨蹭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过来搭了两只前爪和半个身子到她身边,又伸了只爪子拍拍她,一脸凛然赴死的决绝模样。 豆芽儿又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直到洛七不停叫道,“豆芽儿豆芽儿!”豆芽儿才醒过神来,下意识端起碗又去给她喂,却发现,“没了——” 洛七意犹未尽,却也知道她许久不曾进食,肠胃一时也经受不住,实在不宜再吃了,为了继续转移下注意力,她便看向了正在收拾碗筷的豆芽儿。 最近几天除了银狼便是那个一不小心就会唐僧附体的白三书,她好不容易碰到个正常人,自然不肯放过,小孩子可比大人容易接受多了,她便细细地问起豆芽儿一些家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