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找他吵架

    茉儿和锥儿说做就做，把风筝的样式设计好，做了几个样品，拿到外面找人照着去做。没几日便做好了。

    茉儿吩咐锥儿：“做好了，就不必拿到府里来，一来一去太招摇了，让人知道了也不太好。”

    锥儿说：“明白。这三小姐口中说着不加克扣，可咱们的吃穿用度，比在孟府好过不了多少。你又不肯和姑爷说，如今老爷和老夫人又都走了。咱们手头又紧，也不宜做得太多。”

    茉儿摇头说：“咱们在府里，拿自己的钱买些风筝材料不过是个幌子，不然你以为你能出入自由？多还是要多做的，但不能由咱们几个人做，太辛苦了，也不值得。”

    锥儿道：“还是小姐想得周到。我说这几回看门的小厮怎么不拦着我问这问那的了。”

    “嗯，你抽空找伴墨说一声，他和总管齐肩，让他和看门的小厮交待一声比什么都好用。再说，你家姑爷也交待过了，只要不出事，可以出入府的。”

    “好，我明日就去找伴墨。”

    茉儿点点头，又交待着：“还有一件事，风筝做好了，不能积压，能卖掉多少是多少。我前日说的并不是玩儿话，你得找找阿牛。”

    锥儿却任性起来，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说：“别的事都办得，这件事，我却不能。一是我不知道他搬到了哪里，再者，我不想见他。”

    茉儿失笑，说：“搬到哪里不重要，鼻子下面有嘴，一问便知。不过你若是不愿意见他，我也不勉强，哪天我自己去好了。顺便看看他是不是娶了妻，有了子，也好送上贺礼，表表心意。”

    这话一出口，锥儿眼圈有些红，却赌气道：“他那么怕他娘的一个人，不娶妻才怪呢。你去吧，愿意送多少礼就送多少礼，就说也有我的一份。”

    茉儿道：“好，这话，这份心意，我一定带到。不过，你不是在临走前就把礼送过了么？怎么还送？”

    锥儿一扭身道：“要你管。我现在有钱，愿意送多少就送多少。”说时一摔帘子出去了。茉儿笑得打迭，说：“你越发脾气大了，这屋子里容不得你了，圆圆，快八抬大轿把你锥儿jiejie送出去吧。”

    圆圆笑着进来，说：“不用小姐送，若是阿牛来，恐怕没有八抬大轿，锥儿jiejie也肯走的。”

    锥儿气得扭身进来，撕住圆圆的嘴道：“连你也来编排我，看我不撕破你的嘴。”

    圆圆嘴里仍然不饶人，说：“小姐说得，我就说不得了？你就是心里有气，拿我当伐子罢了。罢罢罢，我就让你出够了气，好去找阿牛。”

    “你还说，你还说。”主仆三人笑成一团。

    说是说，第二天，锥儿还是出了府去找阿牛。

    原以为不容易，其实找起来很容易。锥儿不禁感叹，小姐的话果然没错。你若有心，就一定能找到他。如果找不到，除非是命运不肯给机会，更多的还是你自己没用心。

    阿牛的新店与原来的店隔了两条街，仍然很繁华。站在他的店门前，锥儿驻足观望。时隔没多久，再回到这，却不禁心跳如鹿撞。他还好吗？会不会真的娶了妻？见了他说什么？说你好，还是说我来了。

    门口里走出来一个小伙计，看见锥儿，便热情的招呼：“姑娘，买点什么？进来看看。”

    锥儿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问：“你们的老板是谁？”

    “姑娘认识我们的老板吗？他姓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大家都叫他阿牛。他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哦。”锥儿停下步子。他不在。既然他不在，自己进去做什么？

    小伙计问：“姑娘既是来找我们老板，不如进去等会，他一会就回来。”

    锥儿转身，说：“不必了。”

    小伙计追出来问：“姑娘留个名，我回来转告我们老板。”

    锥儿头也不回，仿佛没听见一般，逃也似走了。

    小伙计在后边摇摇头，心说：真是个怪人。

    正这时阿牛回来了，问他：“阿四，你不在店里看生意，在这摇头晃脑的做什么呢？”

    阿四回过身来说：“刚才店里来了个姑娘，看样子是找你的，我说你出去了，她就走了。问她叫什么她又不说，你说怪不怪？”

    阿牛心头一动，问：“她朝哪个方向走了？”

    “喏。”阿四用手一指：“那，刚走没多远。”

    没等他说完，阿牛已经迈着大步朝着锥儿走的方向追了去。

    不知道奔了多远，锥儿才停下步子，想想倒觉得可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连见他一面的勇气也没有吗？就算他真娶了妻又怎么样？

    风一吹，觉得自己脸上冰凉，用手一抹，竟然有泪。赌气的抹了一把，自嘲道：“锥儿呀锥儿，亏你和茉儿小姐待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她的处变不惊的本事一点也没学来？竟是这些小儿女家的行径。再这样下去，不只误了自己的终身，还要误了小姐的事。”

    说时转身，想：我是托他代卖风筝，又不是非他不嫁。

    不想走得急，一头撞在身后的人身上，锥儿心中有气，大声道：“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为什么悄悄的站在我身后？没长眼睛吗？”

    却听那人低声道：“我的确没长眼睛，因为，我的眼睛丢在某个人身上了。”

    锥儿一听就是大怒：“你个登徒子，敢欺负本姑娘，不想活了是不是？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是谁，可是好欺负的？”一抬头，却不禁愣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阿牛。锥儿张了张嘴，半晌才说：“怎么是你？”

    阿牛不答反问：“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坐坐就走？”

    锥儿定定心神，装着若无其事的道：“我是来找你的，你不在，不走怎的？”

    阿牛喜道：“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锥儿一仰头道：“是啊，是特地来找你吵架的。”说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阿牛却不笑，说：“不管你来找我做什么，只要来了，我都欢喜。”

    锥儿垂下头，红了脸说：“胡说什么，我找你有事。”

    阿牛情不自禁的拽起锥儿的手说：“走，到我店里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