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初展风姿
冯佑怜一直跪在胡太后身边，胡太后并不急于问话，反而是悠闲地品茶。太后蹙蹙眉，脸色显得不悦，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这花茶被你这么一折腾，什么香味都没有了。” “奴婢该死。”小宫女吓得连忙跪下。 胡太后瞅了一眼仍然跪着的冯佑怜，然后说道：“你叫冯佑怜？” “回太后，奴婢就是冯佑怜。” “恩，哀家记得。”胡太后放下茶杯，不屑地说：“那日在花宴，就是你倒了一杯好茶给哀家品尝，现在，哀家喝什么人倒的茶都没意思咯。” “奴婢的功夫茶都是宋中使教的，其实奴婢只是学了皮毛。”冯佑怜谦虚地说。 “真是看不出来，宋中使这么器重你。”胡太后意有所指地说：“看来，你的确是讨人喜欢。” 冯佑怜紧张地伏在地上，揣测着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哀家今日为何叫你来？”胡太后又问。 “奴婢不知。”冯佑怜摇了摇头说。其实她早就已经在心里盘旋了。 “不知道？”胡太后走过去，勾起冯佑怜的下颚，慢慢地让她抬起头来，论姿色，她绝不逊色于胡燕儿。看她聪慧的双眸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幽静，这是难得的平静，正如她的心境，想必是已经了然一切，却装作纯然。这个女人，不简单。最终胡太后下出这样一个结论。 “你知道谁是琅琊王？”胡太后勾起唇角，决定先不动声色。 “奴婢不知。”冯佑怜强忍住慌张。 胡太后皱起眉心，露出诡异的笑意。 “你可知道琅琊王对你却是念念不忘，说是非你不娶。”胡太后轻蔑地说。 冯佑怜惊讶地张开唇，看来传言不假，董夫人说的也不假。可是究竟谁是琅琊王，自己确实不知道此人啊。 “奴婢确实不知道琅琊王，奴婢也从未想过嫁人。”冯佑怜俯身又道。 “哦？”胡太后一愣，继而又说：“你从未想过嫁人？这么说来，你打算在宫中老死？” “是。”冯佑怜轻声回答。 “啧啧啧。”胡太后冷笑地说：“这么个标致的美人，居然想在皇宫里老死，看来哀家还真是猜不透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了。” “奴婢只想尽心尽力地侍奉好主子，别无他求。”冯佑怜冷静地说。 “这么说，你倒是不领琅琊王的情了？”胡太后说道。 冯佑怜顿了顿，支支吾吾地说：“奴婢…奴婢确实…不知道为何琅琊王…奴婢终日都是呆在内司院，并没有做过违反宫规的事情。” “好了。”胡太后打断冯佑怜的话，说道：“哀家又不是在责骂你。其实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不过就是太令哀家琢磨不透了。哀家的焰儿，只是一武夫，如果收了你，怕是后院不能安宁。不过…”胡太后显得有些犹豫。 “太后，如果您相信奴婢一次，就请您让奴婢与琅琊王见上一面，奴婢一定跟琅琊王说清楚。”冯佑怜说道。 “哀家凭什么相信你？”胡太后逼问。 冯佑怜胆大地说道：“就凭太后今日找奴婢详谈。奴婢斗胆说一句，其实太后是想跟奴婢说清楚，断了奴婢想嫁给琅琊王的心思。然而却没想到，奴婢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奴婢愿意赌。就请太后放心，奴婢一定会劝服琅琊王不要娶奴婢的。” 胡太后满意地笑道：“哀家真是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 冯佑怜暗叹一声，然后坐在石椅上。曹素素欢快地跑进凉亭，拉着冯佑怜说道：“怜儿，皇上昨天赐了琵琶给我，不如我现在弹奏，你为我起舞好吗？” “曹美人。”冯佑怜无精打采地说道：“这样恐怕不妥。奴婢是后宫宫女，怎么能让曹美人为奴婢起奏？” “哎呀，我们还说什么你我。”曹美人嘟着嘴说道：“难得你来看我，正好这几****的心情也不错。想到我的琴技恐怕减退了，就忍不住想试一试。一个人弹琵琶多没趣，自然要有你相伴，难道你不想让我开心一下吗？” 冯佑怜干笑两声，只好说道：“奴婢从了就是。” “我就知道怜儿jiejie是最疼我的。”曹美人撒娇地笑道。然后抱着手中的琵琶，朝着冯佑怜使了使眼色，随之轻轻拨动琴弦，悦耳的旋律顿时荡漾开来。 冯佑怜听得痴醉，仿佛之前的烦恼也一扫而空。她按着乐声的节奏，扭动纤腰，轻轻如蝴蝶穿花，步步如蜻蜓点水。顿时，玉颊生辉越发娇艳，眸光盈盈更加动情。 经过的宫婢和小太监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起来。 高炜起初是被这动听的乐声吸引而来，然而经过怡红堂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凉亭之中另有其人。他杵在回廊里，凝眸远眺，在一片繁花之内，只见那美人粉臂轻摇，玉腿飞扬，媚笑嘤咛之声，更是荡人心魄。 “她是谁？”高炜禁不住轻声问道。 韩栾愣了愣，立刻应声回答：“回皇上，奴才这就去问问。” “等一下。”高炜斥责：“这么美好的画面，岂能被你打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韩栾俯身说道。心里却不服：哼，想不到这个曹美人尽然用此种方法引诱皇上。 乐声赫然而止，还在忘情地挥动双臂的冯佑怜突然停住了脚，惊笑地问：“怎么了？” 曹美人连忙站起来，微微欠身，口中淡漠地说道：“素素给皇上请安。” “啊？”冯佑怜不敢回首，吓得怔住，过后她才跪地说道：“奴婢…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皇上怎么会出现了？ 高炜隐藏笑意，不急于叫她起身，而是绕过冯佑怜扶起曹素素。 “没想到美人的琴技如此高超，看来朕小巧了你啊。” “素素从小随父亲学习琵琶，可是总是领悟不到其中的精髓，今日在皇上面前也是班门弄斧了。还望皇上不要怪罪。”曹素素紧张地说，心里自然也是系着冯佑怜。 “哦？”高炜玩味地斜睨仍然跪在地上的女人，说道：“那她呢？” “她…”曹素素心虚地偷瞄一眼冯佑怜。 “回禀皇上。”冯佑怜定了定神，冷静地说：“奴婢怎么敢与曹美人相比，只是刚才为了替曹美人解闷，所以才会放肆。” “皇上，怜儿是素素的好姐妹，素素心情不好，自然要找她做伴。素素弹琵琶，自然而然就是想到她为素素伴舞了，皇上应该不会怪罪我们吧。” “原来是美人心情不好。”皇上莞尔一笑，说道：“好了，起来说话吧。” “怜儿，快起来。”素素早就等不及地奔过去，扶起冯佑怜。冯佑怜微微侧身，冷不丁瞟了一眼身边的男子，须不知那男人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阴鸷的眼神里全是令人望而生畏的皇威。没想到皇上长得这么风神俊逸，几缕如丝黑发，趁着微风，两边飘起，俨然一副帝王气象。 高炜伸手搂住曹美人，然后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皇上…” “美人，如果心情不好，有朕陪伴你就行了。”高炜宠溺地说道。 “是，奴婢告退了。”冯佑怜深吸一口气，凝然地转过身，慢慢远离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