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抱打不平

    石永刚当上监狱长不久，带着秋秀荣归故里，回到寨子里，众人争相来看望请石永吃饭。石永排着日子吃饭。那时秋秀还小，只记得岭上人热情，拉着她的手直夸。

    爹石永随口说说假期秋秀和旺牯一起去岭上，秋秀却当真，自然高兴。秋秀对岭上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那荷塘，那荷花，那荷叶饭。现可随自己喜欢的旺牯一起去旺牯成长的岭上，秋秀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渴望。

    “爹，放假了我真的可以和旺牯哥一起去岭上”秋秀兴奋地问，所有的委屈、埋怨、烦恼一扫而光。

    “当然!”石永干脆利落地回答。

    旺牯不知所措不晓得该如何回答。旺牯并不是不喜欢秋秀，可他承诺了荷花，不能辜负了荷花的期待，到城里不到半年带一个曾提起和自己定亲的姑娘回去，怎么向荷花说得清楚

    “那太好了!到了岭上我们一定会尽地主之宜照顾好秋秀的。”广子赶紧圆场答道。

    “旺牯哥，怎么不吭声不欢迎我去吗”

    “不…不…不是啦!当然欢迎你。我是担心你在乡下生活乏味住不了一个假期。”

    郁闷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秋秀在家里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秋秀一直埋怨爹娘给她与旺牯的定亲，弄得旺牯不理她。

    临近放假，旺牯心里越发有一种牵挂想着该带点礼物回家。过了几天学校考试完了，旺牯邀广子一起上街。平时旺牯从蓝家祠到学校都是从三官巷过很少上街。武平城的商业街有两条，一条沿河南北走向叫南门街，另一条东西走向叫东大衔。两条街交汇处叫街心广场，是县城最繁华的商业区。每逢三六九街心广场就成了集市，城里城外的人都会来赴墟。城外人带着竹器、草纸、茶叶、红菇、柴火、药材等来卖，换点洋油洋火油盐酱回去。街心广场做把戏的，走墟场的，逛墟的，炸薯子包的，卖油炸羔的，高声吆喝着甚是热闹。

    旺牯和广子俩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心广场，这个摊瞧瞧那个摊望望。见到新奇的驻足看看，喜欢的停下问问。旺牯正在一个饰品摊专注挑选，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抬起头发现德叔在旁边搁着货担对他说：“旺牯你们怎么有空逛街，放假了吗”

    “德叔，学校放假了我们才出来逛墟的。你啥时来城里怎么也不来蓝家祠看看我们啊”旺牯惊喜地问。

    “我不是正忙赴墟还有几斤茶叶红菇要卖，原打算墟散了就去看望你们，想不到在这儿撞到了。″

    德叔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嚷嚷闪开。

    “潘头一伙来了!”

    “收钱的土匪又来了!”

    ……

    二三个穿着制服斜背着枪的治保员挨摊挨店一路吆喝收费而来。走在前面是治保队潘绣队长。潘绣是个拳师，1930年6月红军来到上峰乡，潘绣带着潘顺等二十多个徒弟参加赤卫队并当上队长，参加了上坑暴动攻下了武所第二天攻克了县城。红军撤走了，潘绣的赤卫队被钟癸的围剿在上峰不能进退，潘绣投降叛变革命摇身一变成了县治保队的队长。潘绣当上治保队的队长，带着的部下横行城里成了一霸，强拿强要摊主店主的货物，强行收取治安费。潘绣带着手下来了识趣的摊主店主赶紧主动上交钱，新来的不知情的质疑一声迟缓交钱，治保员潘顺抡着枪直打嚷道：“不想交钱吗滚!”然后掀翻摊位踢倒货。

    旺牯正高兴地和德叔拉家常，沒注意潘绣一伙来了。德叔用力拉旺牯闪在一旁。

    “闪开，闪开!”潘绣推了一把旺牯高声喊。

    旺牯愤怒地盯了一眼潘绣正想发火。

    饰品摊主不识趣弱弱地说了一句：“摊位费刚才不是有人来刚收吗”

    跟在潘绣后面的潘顺不耐烦抡起枪用枪托砸向饰品摊主的头喊道：“摊位费是摊位费，治安费是治安费，不交治安费谁来保你平安!”

    摊主倒了下去。

    “治保员打人了啦!治保员是这样来保平民百姓平安的吗大家来评评理!”旺牯高声质疑道。

    竟有人和潘头叫板，众人驻足围观。

    “你这个臭小子好管闲事，我打了人又怎么样”潘顺扬起枪恶狠狠直朝旺牯砸来。旺牯双手一挡抓住枪托顺势一拉，潘顺没防着旺牯这一手没有站稳摔了下去，来了个狗吃屎。

    “别以为大家都怕你，我才不怕你呢！像你们这种人渣就该打!”旺牯用力踩着潘顺的背高声对众人说。

    潘绣见潘顺被旺牯踩在脚下恼羞成怒对另外二个部下说：“上，给我往死里打!”

    “治保员就像土匪只会抢百姓东西，收百姓钱!是该打!”围观的人突然有了喊了一句。

    “是该打!”

    “该打!”

    小商小贩平常被治保员欺凌不敢怒不敢言，忍声吞气，现在被围观众人一扇动，愤怒一下子被点燃，一涌而上拳头雨点般地砸向潘绣治保员们。潘绣一伙顾不了去教训旺牯，抱着头只顾自保。

    “走，快走!”德叔顾不上收拾整齐货物挑起货单拉着旺牯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