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一把鹅毛扇的来历。
张飞是刘备的义弟,自是要随着刘备出生入死。我是张飞的徒儿,自是要跟在师父身边。如此这般,诸葛孔明,你奈我何。 “徒儿,你这般小力气,属实不该使刀啊。即便是使刀,也该使个短点的。”张飞一边唠叨着,一边蹲下身子好似大型犬类动物一般在我面前。 “来,师父背你回去。” “唉,师父,这个,这个就不用了……” “你这样,还能走嘛。”张飞回头望我,板起脸来。 “哦,这走,应该……应该……”我望着自己的脚,吱唔着。 “那你就走两步啊。”张飞蹲在地上,望着我。 “师……师父……”这是红果果的要逼我现行啊。 “你这个小子,真是倔。”张飞啐了一口。 就在我们这推来让去的当口,忽听一人遥遥唤道“翼德。” “大哥。”张飞抬头,应道。 顺着张飞的眼风望去,正见到刘备与孔明冲这边走来。那刘备,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形容。而孔明的一双丹凤桃花眼,此时正眯起只剩了条缝。却在那条缝里,一道凛冽的眸光直投我这儿而来。 仲夏八月,于不经意间,我打了个冷战。 待到刘备与孔明走得近了,我忍着脚下的痛,换了换站姿,佯装一派祥和。 孔明看着我的眸子,真是越发的莫测了。他伸出一只手来,我的眸光紧紧盯着他的手,直到他探到我的额头上,擦了擦。 哦,原来我的额上已是疼出了汗来。 “亮先告辞了。”孔明收手,向刘备,张飞俯了俯身。随即,转过身来,竟将我就地打横抱起,稳在了怀里。 眼前的一阵天旋地转,牵着心里也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呆呆的望着他那一张严肃的脸,干眨了眨眼。回头看一眼刘备与张飞,在他们的脸上竟寻不到半点不妥的神色,而都是颤巍巍笑得颇有那么点神奇。 “我,我……”窝在孔明怀里,我还是心虚到口吃了。 “你,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也不看我。这副样子,着实是气人得很。于是,我在孔明怀里扑腾了几下。 “你给我老实点。”如炸雷般的一句话,在我耳边爆开。同时双臂狠狠收了收,将我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哦…….是真的生气了。 静静贴在他的胸口,听了片刻他的心跳,我缓缓伸出双手,揽住孔明的脖子。 “夫君,你生气了么。” 他没有回我。 “我只是崴了脚,没有伤到骨头。” 他依旧没有回我。 “唔……夫君生气了,我也生气了!” 他还是没有回我。 “唉,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嘛。这也管,那也管。我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来寻你,我……”我这边厢话未说完,孔明忽而停住了脚步。 我抬头望他,见他也正在看我。 那眼神,冰冻三尺。与此同时,这抱着我的一双手,开始向两边滑去。 我怎么,我怎么觉得,他这个样子……是要松手啊。 “夫君,我爱你。”就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从孔明的怀里腾了起来,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好在,我落回去的时候,被孔明接了个稳稳当当。 被我吻过脸颊的孔明,虽是依旧板着一张脸,虽是依旧不看我,眼里却缓和了许多。嗯,我就喜欢他这般任性的样子,我就喜欢他这般任性时候的好看侧颜。 “砚砚。” “嗯” “脚还疼么。” “不了。” “是怎么弄的。” “嗯,对了。”说到这儿,我颇有些兴奋的扬起头,对上孔明眼眸的时候,却忽然觉得我这要说的话,怕是他不愿听的。便又窝了回去。 “怎么。” “我若说了,你也不喜欢。” “我不喜欢,左右你还是做了。” “喂……好吧。我拜了张飞做师父,学习功夫。” “哦。”他应了句,却忽而笑了起来。“你倒是将你师父‘做学问要兼收并蓄’这个观点贯彻的很彻底吗。” “嗯……” “也不错。” “唉?”
“既是拜了师,就跟着好好学。” “喂……”我勉力的抬高头,将孔明仔仔细细的望着。“你这,该不会是反话吧。哦,绝对是反话。” “真是傻丫头。”孔明轻笑。 “哪里傻了,嫁了你都变黄脸婆了,还丫头。你不可以对我说反话!” “脚伤养好之前,你就安稳些吧。好稳妥了,再去跟张将军学功夫。嗯,你是要学什么?张将军使的不是八点钢矛么?” “……哦。是的啊。”孔明这话,说得越来越不像是反话了,所以,我的心里越来越没底。我讪讪的看着他说道“可能是要我也跟着学矛吧。” “嗯。若是在战场上,长兵刃还是占些便宜的。” “嗯……” 那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新野这个地方,干得草木都能自燃了。 因得我那脚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乖乖在家屯了几天,又被孔明盯着换药,所以很快便能恢复行走了。即便是这样,孔明也不许我随便溜出屋去。 张飞二师父有关照过手下士卒来给我送药,我这个刚拜师的徒弟不能时时孝敬在师父身边,实属有些惭愧,所以递了几坛好酒让士卒捎回去作为回赠。 这些时日里,孔明告知刘备派人招募民兵,并亲自加以演练。这演练的场面,我曾去看过。 这些民兵虽是民间招募,全未受过训练,且胖瘦老少皆有。但列起队来,看着也不赖。而我那夫君,于烈日下立于练兵场高高的主席台之上,落了一道长长的影子,直指北方。我瞧着他这副威武英姿,却如何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待到孔明抬手指挥队伍调换阵形的时候,我才恍然。他这手里拿的,正是那与我一同选中的桃木折扇。这,这指挥作战哪里有拿这等风月之物的。 我寻思了一下,孔明手里拿个什么才能更衬其威武呢我寻来思去,觉得脑海中有些情节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唔,果然还是那一把鹅毛扇最合意。 于是,当天下午,我便拜托灶间的师傅宰了只大鹅,捡了些鹅毛回来洗洗干净,扎了个甚威武的鹅毛扇,将那把桃木折扇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