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崩坏边缘
只是一杯茶，竟然也会醉。 坎贝尔慢慢抬起头，撩了一把额前散落的头发，看也不看莱恩和奥丽薇亚二人，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家回不去，想见的人见不到，等级多高又有什么意义？ 莱恩和奥丽薇亚沉默地看着坎贝尔离去。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他们二人还能从彼此身上获得一点温暖，贝吉特一直了无牵挂，只有坎贝尔，他失去的太多了。 自从十二位主神从巴拉丁山回来后，整个神族都知道了主神们无法与至高神沟通的事，神族被封锁是至高神做的这件事也开始被大肆宣扬。 民众的恐慌愈演愈烈，原本安心躲在中心城的上等神族们也开始惶惶不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街上开始到处流传一句话，天灭神族。 现在，不论低等神族、下等神族还是上等神族，全都乱成一团，越来越多的神族撕下了他们伪善的面具，只用最原始粗暴的方式取悦自己，到处烧杀抢掠。 既然末日即将来临，理智还有何用？ 阿卡罗纳给萨克塞兰家族的整个庭院都加上了禁制，只有主神级别的神族可以出入。 他每天都出去和其他十一位主神在一起开会，每到傍晚才回来。 莱恩眼见着阿卡罗纳的眉头一天比一天皱的紧，相必会开得很不愉快。 一天，莱恩走过后院，看到阿罗柯蹲在花丛边弄着什么，便走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莱恩问道。 “这颗凤舞菊长太高了，它的茎无法支撑上边的花朵，我给他找东西支撑一下。”阿罗柯拿着一支竹竿，边往花茎上绑边说。 “你不是可以控制植物生长的吗，不能直接让它变矮吗？”莱恩不解地问道。 “我有能力让它变矮，但是我不可以做那种事。”阿罗柯说，“让原本已经长高的植物变矮，有悖天理。” “天理，”莱恩默默念叨着这个词，追问道，“那如果一棵植物长得特别快特别好，几乎占满整个院子，你会怎么处理呢？” 阿罗柯抬头深深地看了莱恩一眼，答道：“曾经有过那么一颗爬藤植物，不停地在地上蔓延，生根，在它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土地时，我把它铲掉了。” “为什么？”莱恩追问。 “因为它的存在影响了其他植物的生长，”阿罗柯说，“就像我们神族的存在影响了其他种族一样。” 莱恩有些尴尬，他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阿罗柯无奈地笑笑，指着满园的花草说道：“这种事无所谓了，如果不把长得太快的植物铲除掉，这个院子就毁了，怎么能看到现在这些花呢？” “现在，外边怎么样了？”莱恩问，最近只要他走得离外边的院墙近一些，就会时常听到外边传来打斗和尖叫声，似乎，这中心城也已经不太平了。 “不可以到外边去啊，”阿罗柯告诫道，“外边到处都是盗匪，他们毫无原则地杀人，抢劫，已经彻底乱了。” “连中心城都这样了吗？”莱恩皱起眉头，他想起之前进入中心城之前，遇到的那些神族。 那个时候莱恩的感觉是，下等神族就像是小贵族，温文尔雅，有礼有节；上等神族就像是皇室成员，贵气非凡。 而现在，不管是下等神族还是上等神族，都因恐慌而失去了他们原有的风度。 莱恩没想到的是，就连上等神族都加入了强盗行列。上等神族各异的天赋能力一旦用在为非作歹上，影响更是不容小觑。 “如果连中心城里都到处都是强盗，那主神们在做什么？”莱恩想起每天疲惫归来的阿卡罗纳，追问道。 “父亲他们在开会，每天都在开会。”阿罗柯无奈地摇摇头，“毫无意义的会。” “毫无意义？为什么？”莱恩问。 “他们每天为同一个问题争论，分成两派，互相都无法说服对方。”阿罗柯耸耸肩，“父亲和几个人主张先想办法安抚人心，劝作恶的那些神族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 莱恩点点头，这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但是，另一方主张直接杀掉那些作恶的神族，毕竟，他们已经造了太多孽。”阿罗柯说。 这样好像也对，毕竟杀人偿命，总不能让受害者死不瞑目吧。 阿罗柯接着说：“但是现在的所谓暴民实在太多了，普通民众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那些暴民结成一些小团体在互相攻击，如果把他们全杀光，这巴拉丁城恐怕也剩不下什么人了。” “这么严重？这么大的城，里边就全是暴民了吗？”莱恩惊讶地叫道。 “不止是巴拉丁城啊，整个神族领地范围内，不管村镇还是城市，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状况。现在神族人口已经锐减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都是手上沾了血的。”阿罗柯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得亏自己生在主神家，暴民不敢来闹事，若是寻常人家，以自己只能控制植物生长的能力，恐怕早就被杀了。 莱恩呆呆地愣在原地，神族三分之二的人口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基本都是四处烧杀抢掠的暴民，神族是真的完了。 “其实，拖到现在，父亲他们的争论已经毫无意义了。”阿罗柯叹口气说道。 是的，现在每一天都有大量神族死去。留下的都是暴民，如果要杀掉这些人，神族基本就留不下什么人了。但是如果不杀，这些人又会互相攻击，自相残杀，这已经不是主神们可以控制的事了。 至高神太狠了，他只是封锁了神族领地，拒绝与主神们进行沟通，神族就自己乱成这样。 照这样发现下去，普通民众要么被杀，要么加入暴民。各个暴民的小团体再互相争斗，这要搭进多少命去？ 杀到最后，神族除了十二位主神，剩下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至高神这时再动手清理，必然容易得多。 莱恩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过关于神族覆灭那一段。 至高神决定收回大陆的管理权，削弱神族的力量，使他们变成和人类、精灵、兽人他们实力相当的种族。 在发现至高神的想法后，神族主动向至高神发起了挑战，失败导致神族完全被灭。 看来，书上说的也不对，神族都变成这样，别说挑战至高神，自己都要把自己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