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探山
不好意思，今天被耽搁了，更新太晚了~~明天双更赔罪~~~ ————*————*———— “方才听说舅母出去打牌了……你可知道是去了哪里？”小鱼问杨冲。 杨冲摇头道：“平素只是和几个要好的在一起，去谁家倒不一定，有时候还会把牌桌支在这南藤居，左右都住在这附近，谁家都是一样。今日我倒不敢说了。” “派人把她找回来，看管着，此事弄清之前不许她再出门！”杨孝亭虽然强压着怒气，却仍旧忍不住烦躁，眉间早已拧成一团，看得人压抑。 “也好，找个借口，暂时请娘回来。”杨冲并不再跟杨孝亭商量细节，免得他心焦气燥，只自己起身出门吩咐去了。 小鱼却有一肚子话要问杨孝亭：“舅舅，您跟那徐发是发小，可认得他三叔徐兆亮？还有上次那座宅院，哪里是平常人家能有的？您久居梧桐镇，可识得那座宅院的主人？” 杨孝亭见一个小丫头都能如此冷静的分析事态，自己倒被怒气冲昏了头，心里很是懊恼，便努力让自己也理智些：“我知道徐发有个三叔，但是那人从小便离开梧桐镇，多少年去向不知，我早就将此人忘了，是这回药田出了事儿，整个梧桐镇也只咱家和徐家一根不剩，我们才会坐在一起说话，他才说他三叔回来了，有人参种苗这码子事儿。 “至于那座宅院的主人是谁，我并不知晓，但梧桐镇的人都知道那里有一片山庄，不知是哪里的富人瞧着那儿山清水秀，便在那儿修建的，镇上的老人们说，那山庄已然建了上百年，大概是京城某高官巨富的避暑之地，只是把守森严，从来不曾有人靠近过。” 话没说完，杨冲已经推门进来，听见个尾巴，便知道杨孝亭和小鱼在谈论什么，便对小鱼说道：“我也想了这件事儿，琢磨着回来跟爹说完了，就独自凑过去探上一探……” “我也想去……”小鱼对那避暑山庄也很是好奇。 “我这回上山，是要装作采药的样子，只怕会有些辛苦……” “我不怕！”小鱼上一世逃亡数年，哪里会害怕辛苦？她只想尽快探清真相，保住舅舅的家业，免得自己再一次失去依靠——虽然寄人篱下，但舅舅杨孝亭对自己的疼爱出于真心，表哥杨冲对自己也很是爱护，至于其他人……实在只能算作闲的淡的，不足挂齿。 杨冲却还要劝阻她，她连忙掰着手指认真分析道：“山上那些药我大概都认得，表哥认得总没我多吧？若是被那山庄的人发现了，见咱们果真认识不少野生草药，是不是也容易相信些？另外，表哥可听过一句话，叫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没有三个，若有什么急事，有个人帮忙是不是也好些？” “我不……” “表哥，”小鱼见杨冲还是不让自己去，只能使出杀手锏，“你怕小鱼会给你添麻烦啊……” 早在小鱼刚来杨府的时候，就发现杨冲虽然温厚稳重，却最受不得亲人的哀求，就像上次王氏对杨孝亭夫妇不满发怒，杨孝亭暗示杨冲上前安抚，他原本不愿意，却还是去了，可见他是对亲人是心软的；另一则，他在徐兆亮威胁自己时又能挺身而出，说明他虽然心软，却不吃硬，那自己想要求他什么，不能冷着脸威逼，只能软语相求。 这一招果然管用，杨冲立刻说不出反对的话，想了一想终于点头道：“好，好，我带你去便罢。” 在说这句话时，杨冲虽然满是无奈，但见自个儿这么一说，小鱼的脸色都亮了不少，心里也敞亮了不少，遂暂时不理此事，只转头跟杨孝亭商量：“爹，您要不要先去跟外祖母坦承此事？小鱼说得对，无论怎样，得先把房契地契拿回来，也免得咱家处处受制于人。” 杨孝亭张嘴要说话，却又说不出口；本想点头答应，又显得颇为为难。 他这样反复犹豫了半晌才道：“还是我去探一探那山庄，你们去说……” “不好，”小鱼摇头，“那山庄的人都跟您熟识，就算你乔装改扮了，只怕也瞒他们不过，我和表哥却只去过一回，又都是孩子，总比您容易些；还有外祖母那边，还是您自个儿说出来更好。” 杨孝亭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却实在怕了王氏，只能暂时躲避道：“那就等你们回来，有冲儿在，还有人拦着点老太太的脾气……” 小鱼在心里暗暗叹气摇头，杨冲那边却已经答应了，小鱼只能安慰自己，晚这一时半时，想来也不会出事。 于是，她暂时抛开一切，只转心应付探山这一桩事，她和杨冲都换了普通农家孩子的葛布衣裳，又抹脏了脸，再各自背个背篓，里面装着几样刀铲，一同上山。 据杨冲介绍，那山是梧桐镇附近最高的，所以被附近的人称为千仞山。 小鱼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想到金庸小说里的裘千仞，就跟杨冲开起了玩笑：“我听过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对同胞兄弟，一个叫裘千仞，一个叫裘千丈，那个叫裘千丈的没本事，便自称裘千仞混世——这座山名叫千仞山，那咱们可得小心，莫要走错了路，爬到千丈山上去。” 她说这样的话，本来是随便说些口水话，让自己和杨冲都能忽略路途的辛苦，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冲的笑容滞了一滞，似乎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儿来。 小鱼连忙问他，他却只反问小鱼：“我从前就跟爹爹说，既然镇上的人都说那座山庄是京城高官巨富的避暑山庄，又怎么会有徐兆亮这样的生意人出现？爹爹当时说，那只是老人们的传言，因为那山庄门户极紧，里面的人并不跟镇上的人来往，就连吃的蔬菜rou蛋都从来不在镇上购买——所以，那山庄究竟是谁的，谁也不知道。小鱼你想想，这个徐兆亮是不是真是徐发的三叔？那座山庄是不是真的就是他自己的？他怎么就能出现在那山庄里？他骗了我爹，此刻还会不好留在山庄里？” “表哥，干嘛想那么多啊，那个自称徐兆亮的人总归是跟山庄有关系，咱们尽力顺藤摸瓜就是了。”小鱼心里暗暗佩服杨冲，小小年纪便能想得这样清楚，若杨孝亭也能……哎，只怕也就不会上当受骗了。 ——*——*—— 小鱼第一次来是坐马车来的，所以并没太仔细看过路边的植物，这次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却发现这千仞山确实是个宝库，兄妹俩刚一进山，小鱼便看见了不少金荞麦，这原是清热解毒、排毒祛瘀的良药，可惜已经过了季节，宿根又生出茎叶，药性已经差了不少。 好在这千仞山上也有不少适宜春季采摘的药材，像猫爪草、龙胆草、苍术、野槐等，所以俩人没走多远便都采了半篓，若是被人碰到，也有话可说。 杨冲原本只是觉得小鱼可怜，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谁知杨家倒借了她的福——从爹爹执意要买人参种苗那日，小鱼便说那不是真的，后来真的出了事儿，她非但从未说过一句“当初要是听我的”之类的话，还用心帮着爹爹和自己。 这次自己想着假扮采药上山，也是因为上次上山时听小鱼介绍过枫香树和隔山消，他想着自己好歹认识这两个，就算碰上谁问了，也有话可说，谁知那两样居然到现在还没碰上，倒跟着小鱼多认了些新草药。 他越想越有趣，不由得跟小鱼憧憬道：“哪日要是我也像姑父那样懂医术就好了。” 后面的话杨冲没说，他其实最想说的是，若是他也懂得医术，在小鱼面前便不会这般没用，兴许还能让小鱼也崇拜自己，因为自己可以认识更多小鱼都不认识的药材。 一想到这儿，杨冲有点哭笑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会有这样幼稚的心思了？ 小鱼没回应，只是拉着杨冲闪到一边，指着从山上缓缓走下来的一个人问杨冲：“那个可是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