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聚散两依依(下)
95.聚散两依依 雷磊轩没有坚持让容秀去花厅,他欣赏着身边这位美丽的少女,关心地说:“容表妹,天黑了,我送你回去。” 容秀默许,举步走向前面的回廊。雷磊轩加快脚步,跟上容秀,两个人并肩向前走。 一个丫头在前面挑灯笼,其他跟随的丫头远远地跟在后面。 雷磊轩悄悄地打量身旁的容秀,这个娇小玲珑的少女,激了他男子汉的保护**。现容秀在寒风打个寒战,雷磊轩急忙问:“容表妹,你冷吗?快披上这斗蓬。”雷磊轩把自己的斗蓬脱下,要给容秀披上。 容秀轻巧地避开,少女的羞涩和矜持,让她拒绝雷磊轩的斗蓬,尽管她已经知道,这个异性就是自己未来的相公。容秀自己的斗蓬,落在老夫人的房间里了。容秀回头吩咐丫头,马上到老夫人的房间取自己的斗蓬来。 男子汉的自尊受到了创伤,雷磊轩拿着自己的斗蓬,不知所措。丫头气喘吁吁地取来容秀的斗蓬,给容披上,雷磊轩才重新披上自己的斗蓬。 静静地继续往前走,雷磊轩猜测身边这少女的心思,试探性地问:“容表妹,你上次到我家,你觉得,我家好吗?” “好!”容秀不假思索地回答。宽阔的府邸,修饰整齐的院落,乐融融的家庭氛围,都给容秀留下深刻的印象。 雷磊轩就轻吁一声,似是得到了某种承诺,轻松愉快地笑了。 容秀醒悟,刚才雷磊轩的问话,包含有另一层暧昧的意思,脸颊热乎乎地,微微sao动的心,并没有为刚才的回答后悔。 雷磊轩和容秀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缓缓地向前行走,迎面而来的北风似乎不再寒冷,两个人都希望脚下的道路无限地延伸。雷磊轩把容秀送至西跨院的门口,看后面的丫头拥上来,簇拥着容秀进入西跨院,他才慢慢走回自己居住的东跨院。 二十九日清早,一大家子人吃过早餐,如月找个空隙,约李靖宇和凌姑到谢府的后花园,三个人来到百花亭歇息。 如月注视情意绵绵的李靖宇和凌姑,为这对情侣的未来思前想后,终于开口问:“靖宇哥,要是有机会让你从军,你愿意到军营建功立业吗?” 李靖宇和凌姑都不理解,如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李靖宇犹豫不决地望如月,思忖着没有回答。 如月又说:“靖宇哥,我约你们出来,主要是问你:如果你有机会投身军营,你愿意去吗?” 想到如月的大哥是福州的知州大人,李靖宇和凌姑明白了。 凌姑马上反对,她惊叫起来:“靖宇,不要去,不要离开我。”凌姑害怕,李靖宇要是去从军,她跟李靖宇就会分开两地,相聚遥遥无期。 李靖宇却想到,以如月对自己的关心,不会无缘无故在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的。李靖宇在狭窄的凉亭内转来转去,终于拿定主意,坚定地看凉亭里的两个女子:“雪儿,云儿,我决定了:去投军。像我这种人,头脑迟钝,空有这身武功的人,要有所建树,就得到军营去。” 如月点头,李靖宇的说法,跟如月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战场上刀剑无情,上战场的人不仅能够建功立业,也会时时处于危险之,九死一生。想到这些,如月不得不慎重考虑,提醒李靖宇:“靖宇哥,你要是有意投军,等一会儿我大哥就会派人试你的身手。到底要不要去投军,你跟凌姑和周妈、李管家商量过,再作最后决定。” 一个时辰后,谢府宽阔的大院里。 李靖宇手持大刀,力战谢大少爷带回的两个副将,三个人混战到一处,打了半刻钟都没有决出胜负。 谢大少爷、谢老爷子、雷振远、如月和凌姑等人,远远地观看。 谢大少爷看到三个人混战,仍不分胜负,就挥手叫停,又叫来一个副将,命令眼前这三个副将:“使出你们的全身本事,不要手下留情,不能伤他性命。” 李靖宇一人手持大刀,跟三个副将混战到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如月屏气凝神观看,用手捂住嘴唇,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惊叫出来,影响了庭院正混战的人。有几次,如月以为李靖宇被副将手的长剑刺的霎那间,李靖宇平安无事地避开了;如月看到李靖宇手的大刀明明挑了一个副将的胳膊,接下来却现那个副将并没有受伤。 不久,李靖宇渐渐露出败迹,对三个副将的进攻,招架不住,狼狈不堪。 “停下!”谢大少爷果断地叫喊。 李靖宇和三个副将大汗淋淋地走到谢大少爷跟前。 谢大少爷满意地打量李靖宇,点头说:“身手不错。这投军可不是儿戏,回去后跟家人商量。真要投军,到正月初四这天,到这里找我,跟随我到福州。凭你的本领,可以从副将做起。” “是,大人。小人正月初四一定按时来到。”测试顺利通过,李靖宇惊喜地望向凌姑,遇到的是一双黯然失色的眼睛,他再向如月看去,后者含笑地看自己,目光畜满了赞赏。 接下来,谢大少爷叫雷磊轩跟一个副将比武,雷磊轩从容应对。谢大少爷又将副将增加到两个,雷磊轩仍旧面不改色。 如月惊愕地看雷磊轩,他躲闪时矫健灵活,进攻处凌厉迅猛,其武艺之高强,让人难以想像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几年来,如月只知道雷磊轩每天跟随父亲练武,至于雷磊轩的武艺如何,如月是一无所知。今天,如月才看到雷磊轩的身手不凡,大开眼界之时,不禁涌起几分自豪:这个优秀的少年,是自己的儿子。 雷振远看大儿子力战两个副将,许久都没有败落,欣慰地笑了:这才是雷老虎的儿子。 谢大少爷惊讶地观看,才知道老父亲之言没有夸大,他微笑着看,连连点头。谢大少爷叫混战的三人停止打斗,望向走来的雷磊轩跟身旁的众人夸奖:“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好个少年郎!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身手,你要年长两岁,舅舅一定马上带你去福州。” 谢大少爷这话,让身边的人听得乐滋滋的。 谢大小姐和容老爷相互一看,笑不拢嘴,幸亏果断决定跟雷府订亲,这个优秀的少年已经成为自家的未来女婿了。 雷磊轩走到如月和雷振远跟前,拭汗的同时,眼睛越过父母和姨母、姨父,看向站在最后的容秀,遇到容秀含笑的眼睛,雷磊轩快活地笑了。 而另一边,凌姑忧伤地望李靖宇,为那即将到来的分别难过。 午餐过后,如月和谢大小姐就带领家人,跟父母兄长话别了。明天就是除夕,还得赶回家去准备过年的事宜。 说过告别的话语,如月和雷振远抱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到马车上。如月坐进马车里,要吩咐车夫启程时,就看到雷磊轩走向马匹时,突然拐一个弯,去到容秀小姐的马车旁,问探头出来的容秀小姐:“表妹,你还会到我家玩吗?”雷磊轩说话时,两眼不眨地看容秀,担心这次分手后,再也看不到这年轻柔美的表妹。 咳,雷磊轩还蒙在鼓里,大人们已经悄悄地商议订亲的日期了。 容秀涨红了脸,望雷磊轩不知道如何回答。 谢大小姐在马车里忍住笑,替女儿回答:“肯定是要去的。我们是亲戚,哪有亲戚间不来往的?!” 雷磊轩愉悦地笑了,不舍地观看容秀脂红的脸颊,清亮的凤眸和那弯弯的柳叶眉,越看越觉得这位像母亲的少女,这般娇柔可爱,让他怦然心动。 如月乘坐的马车跟容府的马车相隔不过五六步远。月看到雷磊轩痴痴地望容秀,而容秀害羞地举袖子遮脸,偷偷地乐了,她冲站立在车旁的雷振远低语:“你那个儿子,走火入魔了,抓紧给他娶回来,省得他牵肠挂肚。” 雷振远回头看大儿子,向傻站的人叫喊:“磊轩,上路回家了。” 如月的马车,缓缓地启动。那边容府的马车,也慢慢前进了——容府比雷府的路程更遥远,要是迟延了,在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家门了。
“容表妹,我可以到你家吗?”雷磊轩快走两步,追问马车上的人。 容府的马车已经远去,没有人回答雷磊轩的话。 谢府站立在大门外送行的人,谢老爷子、老夫人、谢府的两位少爷、两位少奶奶以及众多的下人,看到雷磊轩的傻样,都忍俊不禁地捂住嘴巴笑。 雷府的跟随人员,都偷偷地笑。 雷振远哭笑不得,低声骂一句:“真是个傻子!” 看到雷磊轩失落地看容府的马车远去,如月忍住笑,大声地提醒:“磊轩,容表妹家就是你姨母家,你要去,随时都可以的。” 唉,都说陷入恋爱的人,智商都极低,看来不假。 李靖宇回到雷府,把自己决定从军的事,告诉了周妈和李管家,他花了几天的时间,劝说父母和凌姑同意自己去投军。 正月初四的午,雷府驶出两辆马车,穿越过仍沉浸于喜庆气氛的清州城。李、张二护院和几个家丁围随,簇拥着两辆马车向城外驶去。 最前面的马车里,如月、周姑和李管家静静地坐着,神色复杂地聆听后面的马车传出的哭泣声。如月的心,一半喜悦一半忧愁:如月相信,李靖宇上战场后,一定可以大展身手、建功立业;如月也担心,李靖宇这一去,万一...... “周妈,李管家,你们放心,靖宇哥此去,定能挣回一官半职,让你们安度晚年的。”如月轻轻地安慰两位老人,其实也在安慰自己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雪儿,你说得对,靖宇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归来的。凌小姐还等他回来成亲呢。”周**话才说完,就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滴。 “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靖宇这一去,马上就可以当官,这可是许多人都求不来的好事。要不是雪儿替靖宇争取,这种事还轮不到咱家。”李管家喝斥周妈,这样哭哭啼啼地告别,总让人觉得不祥。李管家的心,也在为唯一的儿子担忧,他把这种担忧深深的埋在心底。 另一辆马车里,凌姑不顾一切地搂抱李靖宇,泪水打湿了李靖宇胸前的衣服。李靖宇紧紧搂住凌姑,低低地安慰:“别哭了,我一定会平安回家的。我到福州后,马上给你写信。以后凡是知州大人写家信,我都一起给捎信回来。” 马车来到城外,两辆马车上的人都下来。 分别在即,凌姑拉住李靖宇,扑在他的怀不忍分离:“不能不去吗?不去不行吗?” 李靖宇拥紧凌姑,轻声说:“云儿,等我回来。” 如月注视这对难分难舍的情侣,惴惴不安:自己建议李靖宇从军,是否错了?会不会有朝一日,自己为这个提议,后悔终生? 该上路了。 李靖宇不舍地环顾送行的人,遇到如月忧伤的眼神时,竟是不能自控地颤栗,他心有个强烈的冲动:把她紧紧拥在怀,错过了这个时机,也许自己永远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李靖宇又马上克制住自己,暗责怪自己的荒唐,自己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如月会难堪,凌姑会受伤。如月此生注定与自己无缘,不要再跟她有任何纠缠了;凌姑为自己付出太多,自己不能辜负了她。 李靖宇的目光在每一个送行的人身上移动,深爱自己的人,自己深爱的人,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李靖宇果断跃上马背,两眼闪出坚毅的光芒,向众人点头:“再见了!等我的好消息。” 李靖宇纵马远去。 “保重,一路顺风!” “再见了。祝你一路平安!” “孩子,一路平安。” 如月、凌姑、周姑、李管家和李护院、张护院,向远处挥手,他们站立在原地,看李靖宇渐去渐远,渐去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