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年轻的副处长

    案情分析会是在遂城公安局的一个特别办公室举行的。几位S大来自各个学院的教授参与了这次分析会。

    案情发布会会场上面，正在发布一个PPT，是关于案情综述的，包括现场发现的一些物证材料。

    其实物证材料很少。就是昨晚凌波发过来的那几张图片，刺入麦佳明脏器的几枚小针刀一样的凶器。如此而已。

    “竟然没有出血吗？”一位案件的处理者，凌波的同事，名叫谭一粟的警官问道。

    “出血点很小，几乎看不到。这说明凶手是非常老练的。我们初步猜测，这位凶手是外科方面的医生、学生、或者这方面有技能的人。但是，用这样的凶器，这样的速度，还有这样的准确程度，这方面的技能，几乎高深得令人惊诧。”负责整个案件的公安局副局长白治民说道。

    下面是一面缄默，谁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白治民接着说道：

    “这个案件我负总责。上级领导很重视啊！这件案件整个遂城都在议论，谣言也开始泛滥。毕竟麦佳明教授是一个非常著名的专家，省级的政协委员，公众人物。这件案子的影响力，可以说，我做公安局长这么久，还没有遇到。唉！必须赶快破案，对上级领导有个交代！侦破小组成员我来介绍一下，你们昨天也见过的，一位是谭一粟同志，他是我们多年的一个老同志了，业务很精干，你们可以称呼他谭队长；另一位是凌波同志。她从警校毕业通过公开考试考到我们这里的，时间还不算太久，但是专业能力也不可低估。你们可以称呼她凌警官。他们两位是负责侦破此案的警官。大家畅所欲言。”

    凌波手里拿着记录本。她开口说道：

    “请各位教授谈谈看法吧。你们都是各个学科的精英，因为这件案子可能涉及更多的专业技术方面的问题，所以把各位请过来。还有，就是麦佳明教授平时的为人怎么样？有没有仇人？感情上有什么纠葛？事情发生之前有什么异样举止没有？有可疑的对象没有？请各位尽情畅谈，为这个案件找出思路，提供线索。”

    “华金”华子放教授也被请过来了。他很不高兴有人占用他的时间。因为这样的时间，他一般都在他的实验室里从事他的量子研究和实验，那些才是他的灵魂。

    所以华金教授开口先说道：

    “对不起。我今天上午还有事，所以我先说完就告辞了。我们物理系虽然和医学系挨着，可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本来，量子理论的基础是意识决定论，医学的基础是物质嘛，也不应该搅在一起。麦佳明教授平时为人是很好的。见人先笑，态度谦恭，他为人周密谨慎，感情上的事情别人也是不知道的。所以，我没有怀疑的对象。我今天上午是要做量子信息传递实验的，已经被耽误了很多时间了。相信你们也不好意思浪费我更多的时间。不好意思，我的意见已经说完了，我先回去了！”

    华金教授说完，用手抚摸一下自己的金边眼镜，很谦和地低头致歉，然后径自就离开会议室，回去了。

    凌波不由自主看了看东方傲，她看到东方傲嘴角微微一笑。那是赞赏和认同。

    东方傲和华金教授是比较友好的，属于“志同道合”的类型，他自然比较欣赏华金教授不拘细节、关注自我的这种做法。

    “请政务处的叶处长，谈谈好吗？”凌波邀请叶盈盈。

    “好的。”叶盈盈很有礼貌地点点头，开口说道：

    “学校发生这样的凶杀案，相信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惊。这不仅让S大失去了一个好的导师，也使社会失去了一个优秀的青年才俊，我相信我们大家心里都是沉痛的。这不仅是我们学校的损失，也是整个医学界的损失，更是整个社会的损失。我们要求尽快查出凶手，还麦佳明教授一个公道，也还我们学校一个公道。为此，我们作为麦佳明教授生前的好友、同事，都会竭尽全力配合警方，找出凶手。”

    真的需要说这些废话吗？

    这些废话和每次开学大会前面校长的讲话大同小异。没有一点错误，逻辑严密，话语充分。就是不知道说了些甚么。有什么用途。

    不过对于凌波和谭一粟这样的行外人来说，频频点头。连白治民这样的副局长，都忍不住赞赏地点点头，觉得这个年轻的副处长，真的太有政治水平了。

    接下来，叶盈盈开始谈对麦佳明的看法。

    俗话说，人死为大。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哪怕生前曾经是自己的对手，闹过不愉快，也会因为生命个体的消失，全部化为烟云吧。何况，叶盈盈对麦佳明，应该说印象还是不错的。

    “麦佳明教授毫无疑问是医学院最优秀的年轻教授。他不仅学问做得精深，政治觉悟也很高。已经被任命为医学院的副院长，这次出国访问回来就会上任。组织上已经考察过了，谁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平时为人谦和，做学问也很勤奋，在学术上面的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真的想不出来，到底他接下了什么仇，有什么对手？我觉得，会不会是误杀？只是因为偶然的机遇，被误杀了？这样的可能也是有的。就医学院本身来说，实在是没有麦佳明教授的仇人。”叶盈盈分析说道。

    “关于误杀，我们也考虑过。但是误杀的迹象不明显。因为如果是误杀，凶手应该是另有目的，或者偷盗，或者寻仇，无意中杀死了麦佳明。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现场应该有搏斗的痕迹。可是现场没有这样的痕迹。只能说明，凶手是认识麦佳明的。而且，凶手是做好准备的。”谭一粟回答了叶盈盈这个问题。

    “东方教授，您是医学院的教授，业务能力特别强，也和麦佳明教授是同门同学。前年针对丙型肺炎传染疫情进行攻坚研究时，您和麦佳明教授一起投入了科研小组。应该说，您对麦佳明教授，是最了解的，也最有发言权。所以，请您谈谈您的看法。”

    凌波对东方傲微微点头，说道。

    东方傲说道：

    “很惭愧。我不会破案。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让我讨论案情我就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