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沈公子！”凌波恍然一振，回头看到一个美姬，手里捧着一个琴瑟，站在他面前。 凌波恍然觉得想起来了： “小宓？你怎么回来了？” 小宓美貌，擅长弹瑟，是自己府里的一个乐妓。有一次汉王到府里喝酒，看中她的美色，把她带走到宫里做了妾媵。汉王美色多，对美人也多不在意，时间长就冷淡了。小宓就在汉王身边做一个贴身侍奉的宫女。 “沈公子，我匆匆过来，是因为有一件大事。”小宓对沈公子说道。 “什么大事？”沈公子问道。 “昨天晚上，陛下在鱼藻宫休息。我在近前服侍。后来陛下让我回避出去。我有点疑心，就在布帘外面窃听，得知一桩秘密，赶过来告诉公子。” “请讲。” “下午朝廷的盛宴上面，南方南越国会给陛下进奉一种美酒佳酿，唤作‘玉液琼浆’，陛下会赐封群臣畅饮。陛下想要改立太子，担心王后势力进行阻挠，所以会在王后的杯子上暗下毒液，和‘玉液琼浆’相和。众人饮酒都没有事，只有王后出事，陛下就以饮酒过量导致死亡，遮掩鸩杀王后的罪行，堵住众人之口。这是天大的机密，特来告诉公子。”小宓说罢，赶紧告辞离去了。 汉王想要杀王后的决心，竟然这么强烈。 沈公子感觉心里很难过，也很着急。 他必须想方设法救下毫不知情的王后，杜绝这个卑劣的阴谋。 …… 此时此刻，酒宴之上—— 南越王进献的“玉液琼浆”已经端上来了。汉王命令全部换上大樽，给文武大臣们斟满。王后桌上也摆上了一个崭新的酒樽。 汉王端起酒樽，看了看身边妖艳的戚夫人，亲自站起来祝贺说： “今天四方来朝，普天同庆，是天下难得的好事！朕亲自赐赏玉液琼浆，各位大臣，务必一饮而尽，与朕同乐！来，喝此满杯！” 沈公子看了看王后，她毫无知觉，准备伸手去端那个酒樽。 “陛下，”沈公子佯装有了几分酒意，突然站了出来，躬身施礼说：“如此良辰美景！臣不由得心旌摇晃！臣自小学得剑舞，常常自矜无人能比。今天给陛下、王后娘娘和诸位大臣舞剑助兴，如何？” 汉王有点意外。 他看了看略带醉意的辟阳侯，对这个建议没法说不可。他不得不答应。 沈公子拔出佩剑，在宴会的厅堂中央舞动了一回儿。他微微有了醉态，似倒非倒，似歪不歪，剑法娴熟，姿态优美，大臣们一边观看一边赞美。 沈公子眼里，一直盯着王后面前那一樽酒。 乘了一个空隙，他忽然做出一个旋转腾跃的大动作，一个飞旋，一个转身，剑如飞虹刺了过去。 剑对着酒樽，剑尖划过酒樽的半边，速度极快，将酒樽的一半劈掉。那酒顺着破碎的杯子，一起落到了地面。 沈公子这个举动，把在场的人都惊吓了一下。 好在这些文武大臣大多出身都是民间，不怎么讲规矩。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辟阳侯有些醉了！把握不牢，冲撞王后了！不过剑术真的不错！” 沈公子对王后行礼道歉说： “臣多年不曾舞剑，技艺生疏了！得罪娘娘！臣知罪！臣的玉液琼浆完好无损，进献给娘娘赔罪！” 沈公子说着，将自己桌案上面的新酒端上来，进献给王后。 王后看他酒醉，惹出这样的闹剧，宽怀笑道： “辟阳侯今日酒是多了！不过剑术还是好的，足以助兴！恕你无罪！归位吧。” 沈公子给王后再拜了两拜。 他的眼光和王后瞬间交汇了一下。 他意识到那个聪敏过人的王后已经有些疑心了。 她略微看了沈公子一眼，她能够读懂这个陪伴她二十年的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眼神。 王后若无其事端坐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色出现在面容上。 汉王有些不悦。 她身边那个妖冶的戚夫人面带愠怒。 精心布局的一场杀后阴谋就这样被沈公子破坏。沈公子并不是阴谋的参与者，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如此吗？汉王看了看天。看了看那些欢乐烂醉、大呼小叫的群臣。 宴会结束的时候，酒醉微醺的沈公子从殿宇里出来，正好遇到汉王带着戚夫人，出殿送别南越王回宫来。 三个人在长廊面前相遇了。 “辟阳侯，好剑术！”戚夫人冷冷说。 “夫人过奖了！见笑了！”沈公子回答说。 “我刚刚听说，婢女小宓是侯爷府上的人呢！很忠心吧。”戚夫人问道。 “夫人这话说得见外了。小宓早已不是臣府上的人了。她早就是陛下的人了！”沈公子说。 跟在汉王身边的小宓有些惊慌，给戚夫人行礼。 戚夫人哼了一声，离开了殿宇，回宫去了。 又一场夺权的战争，就这样失败了。 ……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王后能够坐稳王后的位置，是因为她年轻时候就跟随汉王，历尽艰苦。 满朝大臣都是她的并肩厮杀的战友，外戚家族都是她的依仗。 而那个女人，想要凭借一个男人的宠爱就想不劳而获，夺取别人的拥有而跃居人上。 形势已经决定了她的必败无疑。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她的失败，是咎由自取。当你知道她的手段和邪恶，对于她这样的人，任何惩罚都不为过。 …… 凌波感觉被人一推。 她的双腿猛地一蹬，从幽沉的睡梦里，一下子惊醒过来。 怎么会做这样荒诞的梦呢？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 总是做这样荒诞的梦。梦见自己和这个白衣公子纠缠不休。梦见自己总是回到汉代那个特殊的时段，梦见汉宫里面的人物。 几点了？ 凌波看看手机，才刚刚七点四十。东方傲此时还正在吃饭吧。他说过，九点告辞，九点半到家。 做梦，怎么会梦到戚夫人呢？ 凌波觉得很意外，不可思议。 这个下场悲惨的女人，自己虽然不同情，可是也从来没有过过多的关注。她怎么会那么鲜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呢？连说话的口气，行动的姿态，都栩栩如生。 凌波还在寻思着，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盈盈站在她面前，含着那种歧视人的笑容，毫不顾忌奚落自己的时候，凌波就感觉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和梦里戚夫人那种妖冶、骄横的感觉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