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交易
两年后的深秋，宁和宫 代善走了进来，哲哲上前相迎，代善行礼道，“趁参见皇后娘娘…” “大哥不必多礼，坐下来聊…” 两人各坐卧榻一边，哲哲道，“今日找大哥来，是有一事相商。” “娘娘是为了皇位继承人吗？” 哲哲点了点头，道，“多尔衮与豪格各有三旗相助，双方争斗了两年多，使大清朝处于内忧外患局面，需要做出一个决断了。” 代善点点头表示认同，道，“我和即尔哈朗觉得皇位还是得皇上的子嗣继承，可是多尔衮战功卓越，两白旗军力最强，要是真的打起来，胜算不大。” “既然他们两个旗鼓相当，各不相让，那么何不选个让他们都认同的人当皇帝呢？” “这…这恐怕不可能吧！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够当一国之君？” “大哥觉得福临怎么样？” “福临？九阿哥才六岁，这如何能说服他们让九阿哥登基？” “不瞒大哥，这也是皇上的遗愿。” “立九阿哥是皇上的意思？” “是…所以希望大哥能够与济尔哈朗支持福临，大哥一向受人尊重，希望你也能说服多尔衮与豪格。” 代善想了想，道，“我可以去说服豪格试试看，至于多尔衮，恐怕得皇后娘娘亲行。” “我一个妇道人家，多尔衮又怎会听我的？” “皇后，你可是玉福晋的亲姑姑，要说这世上谁能制服他，也就只有小玉儿了，皇后娘娘可以借着这层关系说服与他。” 哲哲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试试看。” 哲哲与代善的谈话被娜木钟的眼线听了去，很快这件事就传入娜木钟的耳朵，娜木钟得知后大怒不已，事到如今只有先下手为强。 宁和宫后院，凉亭内 多尔衮一身白色锦绣长袍走了过来，看着坐在前方的哲哲，他走过去福身道，“多尔衮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面露温和的笑容，道，“十四弟，来，快坐下…” “谢皇后…”多尔衮一掀长袍坐下。 “乌兰，给睿亲王沏茶…”哲哲对着身旁的婢女道。 “是…”乌兰从桌上拿下一壶茶，给多尔衮沏了一杯茶，道，“十四爷，请品尝…” 多尔衮看着眼前一切，对着哲哲道，“皇后传多尔衮前来，不会单单为了喝茶吧！” “十四弟，这是新进贡的新茶，尝尝看…” 多尔衮端起面前的茶杯，细细品尝了一下，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好看的剑眉深深拧起，多尔衮放下茶杯、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很好喝吧！这是采集清晨的荷叶露珠，记得第一次喝这种茶，还是小玉儿泡给我喝的，她说这种茶应该多喝，能够防寒。” 多尔衮记得那是很久以前，她嫁给他不久，那是一个清晨，她给他沏了一杯茶，他笑着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给我泡茶…” “尝尝看…”她笑着道。 “好…”宠溺看着她，端起面前的茶细细品尝，不禁眼中露出赞扬。 “怎么样？好不好喝？”她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 “当然不好喝…”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他笑了，接着说道，“不好喝才怪呢？好喝极了，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 “讨厌…”她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突然打了两声喷嚏，“阿悴…” “怎么了？”他慌忙起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担忧看着他。 她抬起头看着他笑道，“我没事…”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禁皱眉道，“你都发烧了，还说没事，我让青蔓给你找大夫。” “我没事，就是早上采集露珠时不小心跌入水池了，你啊！就是喜欢大惊小怪，我哪有那么脆弱。” “都发烧了还说没事，这种事让丫头们去做好了，你用得着亲自动手吗？” “你别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丫头怎么了？她们不是人啊！你别老以为你是主子一样，对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 “我没有…玉儿…我…”他一时语塞。 小玉儿见状笑了，她依偎在他怀中，道，“多尔衮，我头有点晕，我要把我抱到床上躺会。” “好…”多尔衮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下时，她勾住他的脖子，红唇凑上去，两个人双双倒入床上。 回忆是美好的，也同样是痛苦的，哲哲看得他在思念小玉儿，这份深情也是一个女人一生的福气，只是可怜了小玉儿福薄。 “多尔衮，我明白你一直认为是皇上夺了你的汗位，所以你想夺回，可是你要明白，是小玉儿亲口说出你父汗的遗愿，你不会怀疑小玉儿说的话不是吗？” “她骗了我很多次，你让我如何信任她？”他心痛，她从未真正对他坦承过，甚至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她不是吗？ 哲哲心惊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他和小玉儿之间有什么误会了，她问道，“多尔衮，你是不是误会了小玉儿。” “误会？我从来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我为了她打天下，而她最终还是狠心离我而去，在她心里我又算什么？” “多尔衮，小玉儿她很聪慧，但是她是个明事理的人，在她心里爱的人只有你，你可不要误会了她，这样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我为什么要她安心？她这么决绝离开我，我要她在天之灵也不会得到安息。”他要她回来，回到他身边，否则他要毁灭一切，祭奠他死去的女人。 看他如此偏激，哲哲道，”多尔衮，你做这一切还不会是为了报复小玉儿吧！多尔衮，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来，你难道真的不在乎她，不在乎她的在天之灵吗？” 多尔衮一脸怒意站起来，道，“皇后娘娘今日想要借小玉儿说服我放弃皇位，恕多尔衮做不到，臣告退。”多尔衮双手作辑离开。 夜深人静，天空一片静谧，深秋的晚上风有点大，夜也有清冷。 一座豪华陵墓前，多尔衮席地而坐，拿着酒壶大口大口饮酒，烈酒入喉，饮酒过猛，引起他剧烈咳嗽，拿着空酒瓶，看着陵墓上刻着‘爱妻小玉儿之墓‘。 他将酒瓶摔碎在地，伸手抚摸墓碑，他哭了，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他嘶吼着。 他的脸贴着墓碑，道，“玉儿，不是说好了，只要我打赢了，你就会原谅我吗？那你为什么要跳下去，连尸骨都不让我找到，只能立这衣冠冢，玉儿，你可知道我现在有多么恨你，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是因为她根本不爱你。”多尔衮身后响起了娜木钟的声音。 多尔衮转过身看到娜木钟，他坐直身体，道，“你来做什么？” 娜木钟走到他面前，蹲下来，道，“多尔衮，小玉儿根本不爱你，她只不过是皇太极和哲哲派在你身边的卧底。” 她的话刚说完，就被多尔衮掐住脖子，多尔衮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气息，道，“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任何人污蔑她。” “多尔衮，你醒醒吧！想想她的所作所为，是谁说老汗王把汗位传给了皇太极，是谁一直在维护皇太极逼你替皇太极打天下，她怀了你的骨rou却还要跳崖，她这算是真的爱你吗？” “你胡说，我要杀了你…”他握着她脖子的手紧了紧。 “多尔衮，你不想知道她为何而死的吗？”她艰难说道。 多尔衮闻言松开了手，她捂住脖子轻咳起来，多尔衮站起来，道，“说，她是怎么死的？” 娜木钟站了起来，道，“我会告诉你，所有一切你想知道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你全力相助我的儿子博果尔为皇帝，那我会告诉你小玉儿的自杀的真相。” “倘若我说不呢？” “那你将永远都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娜木钟看着多尔衮不说话，上前一步道，“多尔衮，你可以自己当皇帝，但我不希望你把皇位让给别人，豪格已经答应支持博果尔，所以只要你愿意，博果尔登基后，你可以做摄政王，掌控朝政大权。” 这样的提议对他来说也是个很不错的提议，现在他的实力和豪格难分上下，代善与济尔哈朗立场不定，倘若立一个小皇帝，他依旧可以像曹cao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 “豪格居然会同意放弃皇位，支持你的儿子？”多尔衮有些不信问道。 “睿亲王应该知道豪格最爱的女人是谁吧！他的侧福晋可是我的好姐妹，只要她像豪格开口，你觉得豪格会不答应吗？” 多尔衮看着她，他早就听闻娜木钟一帮姐妹魅惑众亲王大臣，娜木钟如今势力也是不可小觑，他想了想道，“这件事我需要想想。” “好！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娜木钟深深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转过身看着小玉儿的墓碑，她便气急败坏离开了。 盛京城内，多尔衮走在御花园，看见三个女孩和福临在玩捉迷藏。 “jiejie，我在这。。。”福临笑着拍手道。 “福临，你这个小调皮鬼…”他笑着扑上去，却一把抓住了多尔衮的腰身。 其他三个人看到来人，立刻唤道，“皇叔…” 这四个人是大玉儿的儿女，抓住多尔衮的那个小姑娘只有八岁左右，是大玉儿最小的女儿，皇太极第七个公主。 七公主摘下遮眼布，却让多尔衮大为吃惊，太像小玉儿了，只见七公主笑着唤道，“皇叔…” 多尔衮蹲下来，手搭在她的双肩上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皇叔从没见过你。” “我是七公主雅诗…” 雅诗，多尔衮怔怔看着她，偶然间听人提起过，皇太极最宠爱的女儿，却不知天下间还有如此想像之人，她长大后肯定会跟小玉儿一模一样吧！ 永福宫，多尔衮大步踏了进来，大玉儿见到后很是吃惊，多尔衮上前行礼道，“多尔衮参见庄妃娘娘…” “睿亲王不必多礼，坐吧！”转眼对苏沫儿说道，“苏沫儿，沏壶茶来…” “是…”苏沫儿行个礼便去沏茶。 多尔衮一掀长袍坐下，苏沫儿端上茶放下，便退到大玉儿身旁。 “不知睿亲王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豪格已经放弃皇位准备辅佐博果尔称帝…”多尔衮见她端着杯子的手有点颤抖，继续道，“庄妃也该明白倘若让博果尔称帝，科尔沁将会失去大清的庇佑吧！” 大玉儿何曾不明白，她也想让福临称帝，可是她该怎么做，现如今她明白能够让福临坐上帝位的恐怕只有多尔衮一人了吧！ “科尔沁是小玉儿的家，相信睿亲王不希望小玉儿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吧！不知睿亲王是如何打算的？” “呵呵…你们就这么认为我可以为了一个背弃诺言、弃我而去的女人放弃一切？” 大玉儿拿出小玉儿生前绣得荷包，道，“这是小玉儿生前绣的，送给福临，上面的金龙应该是希望福临将来是成为人中之龙吧！” 大玉儿将荷包递给他，他接过后看了看，心痛难挡，紧握着荷包，“她这样决绝离开我，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不明白小玉儿为什么自杀，但我知道她一直真心爱着你，你觉得你对她付出了很多，可曾看到她一直在后面默默支持你。” “我可以答应辅佐福临登上皇位，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请说…” “福临登上后，我将会以摄政王的身份辅佐他，直到他成年之后便把大权交给他…” “这是自然，福临只有六岁，难以掌控大权。” “第二，我想让庄妃要一个人。” “要个人？” “就是你的小女儿雅诗，我要你把她过继给我，怎么样？” 闻言，大玉儿震惊不已，道，“这绝不可能，你为什么要雅诗？” “小玉儿带走了我的孩子，我想问你科尔沁要一个女儿有何不可？” “雅诗是皇上的女儿…” “倘若你不同意，那一切就不用谈了，明日将会是十一阿哥登基大典。” 多尔衮不愿多费唇舌，起身欲走，大玉儿起身道，“好！我答应你！”倘若博果尔登上皇位，那一切后果难计，她们母子也难在宫中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