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茶中有韵水中悟道
钟叔虽然是个下人身份，可其灵丹后期大圆满、半步丹婴的修为，放在现如今的修仙界也算得上是个个中高手，更何况成为莫小晓与莫玉箫姐弟二人的共同管事后，事事皆是躬身尽瘁，死而后已。 高手、用心、忠信，可视为心腹；仁德、宽厚、爱护，可尊为长辈。 故而，莫氏嫡出的这对小姐弟都对这位钟叔言辞温和。 转过前院，直奔后宅，渺云宗内的内门子弟居住的都是这样的二进小院，清雅别致。 由于内门弟子满打满算五峰之上才有百十多名，所以相对而言坐拥五峰六山广袤地域的大型仙门，这点地方还是不算什么的。 进到后院，莫小晓一眼看见坐在紫藤花架下的紫衣少年微微低垂着头，静坐在那里摆弄着什么。 少年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生的面如冠玉、唇如丹蔻、凤眼初显，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碧色发带高高束起，原本那一身rou嘟嘟的样子随着修行加深、身材拉长，逐渐地消失不见，一眼看去，当年的那个年画童子赫然长成了现如今的如玉小公子。 那少年正是年仅九岁半莫小晓嫡亲的弟弟莫玉箫。 “在做什么？”莫小晓含笑凑上前来，倾着身子看去道。 紫衣少年闻言轻轻抬起头来，望像莫小晓的眸子透着满满的快乐，道： “jiejie来了，箫儿自当是好水好茶地招待着。” 莫小晓闻言双眼一亮，一个翻身坐到莫玉箫身旁的石凳上，道： “哦？是什么好茶？快快弄来让我品品。” 莫玉箫很是无奈地看着自家jiejie一副大大咧咧、十分跳脱的样子，笑而开口道： “jiejie莫急，待这水煮好，冲泡便可。” 莫小晓闻言两眼神采更胜，看来自己之前提过的茶叶还真被自家这个多智如妖般的弟弟给捣鼓出来了，甚好甚好，她莫小晓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喝口茶，沏上一杯香茗，坐于花架之下，悠哉悠哉，何等幸事！ 真是越想越期待啊，怀念好久的这股味道。 待小泥炉上的青竹露水煮好，莫玉箫拿起一旁的巾帕裹好泥壶小把儿，将刚刚已经分好新茶的玉盏拿了过来，冲进沸水，手腕时上时下，水流时大时小，时缓时急，举手间如行云流水，一刹那，莫小晓在其中似乎看出了一点点似道非道、离道不远的韵律。 眸子亮光一闪，莫小晓忍不住轻轻笑着，开口道： “很美哦，不错。” 莫玉箫闻言仅是回以一笑，随后持起一盏沏好的香茶递到莫小晓地面前，道： “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jiejie品一品，告知箫儿可还有何处需要注意修改。” “好说，好说。” 莫小晓接过茶，先是看了看茶汤，随后闻了闻茶香，最后轻泯了一口清茶，瞬间，齿颊留香。莫小晓抬起晶晶亮的眸子，道： “不错，很好，我很喜欢。” 莫玉箫闻言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成功了，看着眼前笑得灿烂之极的女子，忍不住也好心情地笑着道： “如此便好，只是这试验的茶叶已然没有剩余，待箫儿制出新的来，再亲自送到jiejie的院里去。” 莫小晓闻言很是满意地拍了拍莫玉箫的肩膀，道： “行啊，不过，此乃小道，不可太过投入精力，以免影响到你的修行。” 听到莫小晓关心的话语，莫玉箫很是满足地点头应着。 又吃了几杯，见天色不早，莫小晓便要打道回府。 一路上，嘴里留香，愉悦轻松的心情让她觉得连脚下的步子都较比往常轻快了很多。 路经一条清澈小溪，莫小晓似是心有所动，足下一顿，随后便转而冲着那条小溪走去，来到近前，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木然出神，恍惚间，身随心动，竟是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迈进水里。 待走到溪水中间，清澈的溪水早已没到她的膝下小腿。 放松感悟、依稀间，似是听到了风声，水声，树木花草、山间空语，溪涧鱼游、怪石藏虾。那一瞬间，方圆百里之景色一一清晰的山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冥冥中，有一道声音颂唱：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吟诵中，那声音一遍比一遍洪亮，像是由远及近，站在莫小晓的耳畔大喊，只是，他不是在干扰她，而是要喊醒她。 一时间，莫小晓觉得自己好像被外力封住了五官神识，她要突破，必须突破，方才能破而后立。 随着吟诵声的跌宕起伏，莫小晓快速调动起周身的灵力按着冥冥之中的指引，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冲击着周身xue位。 忽然间，福临心智，像是沐浴在三月暖阳之中，心境“哄”的一声豁然开朗，灵台空明直照天际，四周的灵气宛如事实一般凝聚成白色雾气，随后以莫小晓的丹田为眼，似龙卷风一样地卷起周边的灵气灌入丹田。 炼气五期突破…… 炼气五期初期…… 炼气五期中期…… 体内修为境界直直突破到炼气五期中后期方才渐渐迟缓，周身轻松，宛如羽翼，当莫小晓再次睁开眼后，赫然发现早已被强大灵气蒸干衣衫的自己，正徒步踏波而立，鞋不沾水，水不湿衣，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应是如此。 感觉到这无意间大大的收获，莫小晓压制不住的喜悦张开双臂，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与此同时，感受到这边灵力骤然大幅度波动而快速赶来的四个宗门长老，见到年仅十一岁便突破至炼气五期中后期的高深修为，想来三十岁时有望筑基，不过，也说不定，用不到那个时候。 三年间从入门到连升五期，雷系异灵根出身，何等天赋之姿，甚至……望着顾自大笑的莫小晓，四个宗门长老微眯了眯眼，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其他几人的眼中读出自己刚刚所判断出来的那个发现。 她的身上，竟然有了一丝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