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幕：别跟我谈这个
“很好的画。”牧南看着惊讶中带着满意，这幅画算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张画像，倒是画得真心不错。 “给你。”听到牧南这声夸赞声，他本来呆呆的神色之中也闪过一丝欣喜，就将画板上的纸张取下，递给牧南。 “这是你的名字吗，加西亚。”牧南看到画纸上一角有着如流云般的精灵花形文字，这是用炭笔写成的。 “坚持不懈吗。”牧南读懂了他这个名字，精灵语中这个名字，代表是坚持以及找寻的意思。 “有趣，有想过做什么吗，你是在找寻什么吗。”牧南问。 “我想成为一名画家。加西亚”他似乎突然鼓起了勇气，而且本来呆呆的神色中突然焕发出一种神采，无比熟练的，就像重复过千万遍这样说道：“我想去首都中央美术学院学习。” “我想在那里学习三年，而后留在首都，办一次画展，我想让我的画让北地所有人都看到。”很勇敢的追求，牧南前世对于这些生活类职业并没有修过，但他也明白，在首都中央美术学院是一个多么难考取的学习之地，同时，想留在首都，更是要举办一次画展，让北地所有人都看到，这简直更是难上加难。 但牧南转眼间，就心中带着鼓励之意，“加油吧。”对于这样追求的人，这样单纯的人，牧南只能说加油以及鼓励。 听到牧南这声鼓励，他本脸上露出高兴之色，但随后他眼神黯淡，脸色上更是蒙上一层阴霾，“但没有机会了。” 他声音微小，牧南一怔，什么意思。 “没机会了，永远没机会。”他摇着头，“我没机会去首都了，这次的入侵已经打乱了一切。” 牧南心中一沉，就听到加西亚继续说道：“我恐怕就要死在银锥城了。”他脸上带着惨淡之色，“等城破之时，那些大人物有办法逃出去，但对于我这样小角色而言是无路可走的。” “我也不想去别的地方，我打算在这图书馆待到城破的时候，想必如果能死在这那也是一件很值得开心事情。” “抱歉，我要画画了。”他这样带着歉意的又将画板上铺上一层白纸，同时专心致志的开始调试颜料。 “对了，先生，多看会儿书吧，我听说那些人类，他们对于异族的文明都是付之一炬，却太可惜这些书。” 他刚在白纸上画上第一笔，似乎想起什么，对牧南这样喊了一声，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的画着画。 “奥瑞帕。”在旁的尤妮斯，她声音中有着低微，她其实也一直很迷茫，“原来，他们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吗。” 尤妮斯突然想有了勇气，问了下牧南，“我们能活下去吗，能赢吗。” “可以的。”牧南点点头，突然大喊了一身，这声音明显震到了加西亚，他抬起头，面带诧异的看着他。 “加西亚。”牧南对着他道：“等这次战争结束来找我，我会资助你去首都。” 他摇了摇手中的画，“这幅画我很喜欢。” 加西亚微带犹豫的道：“先生，我们活不下去的。”他这样喃喃，但看着牧南渐渐走远，却连忙站起身，“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奥瑞帕，记住这个名字。” 奥瑞帕，加西亚坐了下来，真是个怪人啊，他继续专心画画，但画着，他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突然，野精灵奥瑞帕，身旁的半人马少女。 “是他。”加西亚想起来了，是他，这几日一直在塔西维斯之壁奋战的战团大师，“如果是这位大师。”加西亚心中涌现出一种信心。 或许，他还有机会去那魂牵梦绕的首都中央美术学院。 …… 等牧南结束这次图书馆之行，他回到了自己住宅，这几日由于圣战军改变了战术，只围不攻，要耗死他们，牧南他也不必日夜都在塔西维斯之壁中待着。 而学者行会经过一系列计算，选定的地道，据他们统计，明日正午就能挖过去，牧南也正好要养精蓄锐，以备明天，人员他已经集齐了，就等这条地道。 而他所在的住宅区，并不是之前那个银领商人的地方，而是换了一个地方，这是银锥城给他的地方，也算是贵族住宅区。 牧南此刻却没待在自己屋子里，而是在花园中坐着，正坐着,“真是愚蠢。”牧南就突然听到一声颇为带着讥讽的声音。 他眉毛一挑，顺声望去，首先映入眼帘是宝石花丛家族徽章，熠熠生辉，其次，一股冷厉的寒意直逼牧南而来。 牧南毫不在意这股冷厉寒意，只是继续看着，“原来是这个快剑手啊。”寒意的源头，牧南倒也是熟悉，这是一位青铜位阶者，一名宝石花丛家族的剑手，前几日战争中也与牧南一同在塔西维斯之壁防守。 碰到他也很正常，这片住宅中碰到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他也明白他的名字叫作奥利弗。 “是你。”牧南不在意的说道，“你不考虑加入我的队伍吗，你可也是一位青铜位阶者。” 说来也奇怪，他之前给牧南感觉就是满满敌意，之前那股冷厉寒意就是如此，但他渐渐走过来，却是敌意消失，只是回答牧南：“帮你？” “你觉得你可以成功吗。”奥利弗声音中带着一种好笑的韵味，他是典型的银锥城人，银锥城的人大多喜欢在脸上画着图纹，他脸上也画着一个赤红色雷电形状图案。 “与其出去送死，还不如待在城里，至少还能拖着段时间。” “是吗。”说到这，牧南就懒得与他多言，话不投机。 但他显然此刻，明明很想与牧南说些什么，“真是不值，你可也是一位青铜位阶者。”他脸上竟然带着可惜的神色，说到这青铜位阶，脸上也有傲然之色，“虽然对于我们青铜位阶者，这种战争算不了什么，如果要撤走，我们随时都可以。” “但你这样直接出城也很容易丧命的。”说到这，他似乎有了兴头，话更是源源不断的说着，“真是不值得，现在这样乱世，对于我们青铜位阶者，反而是各种出头的机会，战争促使经济的发展，旧的贵族被战争碾压，新的贵族将有出头的机会。” “对于我们，我们想要争取到地位以及各种财富更是轻而易举，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样一点都不值得的事情。” “我猜你也是这么想的。” “奇怪。”牧南很奇怪，“你可是对我有着敌意的，怎么现在关心我的生命。” 奥利弗他一笑，“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对你的敌意是源于家族，你可是让家族中一位贵人颇为狼狈，自然我也要做出点表示，但其实，我对你并没有半分敌意。” “我希望的其实是让你与我合作。” 牧南一怔，合作。 “是的，合作。”他侃侃而谈，“在如今，这个时候，我们联合在一块，就算宝石花丛家族自然也会像我们低头，毕竟我们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力量，在银锥城的青铜位阶者并不多的情况下，除却战团的那些人，他们大多都是一群可笑的理想主义者。” 说到战团，他带着一种鄙夷神色，“这样人活不了多久，而剩下的青铜位阶者，我们联合在一起，能让这座城市所有人低头，” “在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之间的合作。”他深吸一口气，准备用这一句话作为结束，更是作为吸引面前人最大的砝码，“我们更可以成为新的十二家族。” “十二家族。”牧南将这个词在嘴里念了一遍，饶有兴趣的说道：“新的十二家族吗。” “原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啊，让我们联合起来，利用这场战争，成为新的十二家族吗？”说着，淅淅沥沥的拍掌声这时响起，牧南拍着掌，脸上带着赞叹之意，“你说得真好。” 奥利弗本以为牧南会拒绝这种合作，但没想到看起来他还是有点理智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那次会议中选择出城斩首的任务。 但现在，可以有机会改变的，奥利弗想，毕竟是个聪明人啊。 只是他没察觉到这种掌声，在此刻却显得异常怪异。 “你说得如此轻松，就像是决定自己午餐后，接下是喝咖啡还是喝果汁。而发生这座城市的战争对于你而言，就如你鞋上沾着泥土，稍微蹭蹭潇洒的就这样走了，真是绅士，真是帅呆了。”牧南更加赞叹，但这句话结束，牧南脸色骤变，周边似乎空气中都发生一种崩塌，牧南脚下的石板一瞬间爆裂为几十几百块向四周四散而飞。 “你干什么！”奥利弗第一时间反应往后退，同时满是怒意的吼道，但紧接着，他却脖颈处一紧，他竟然被牧南紧紧抓住脖子。 他更满是愤怒，但却一时半刻没法挣脱，怎么可能，他可也是青铜位阶者，可他居然无法挣脱。 牧南没管这个，只是冰冷无比的继续说着。 “但是我不行。”牧南紧紧抓着他的脖子，鼻腔中喷出一口气，他脑海之中闪过很多人，铁木之林的半人马德鲁伊老者，尤妮斯尊敬的爷爷，银锥城那些平民，图书馆的精灵少年，很多的人，在他们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对于我而言，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让这座城市，让这座城市的人活下去，所以别跟我谈什么别的路，别跟我谈什么合作，别跟我说什么利益。” “我一路走来，从铁木之林杀到这，早已经杀疯了，你能跟一个杀红了眼的人说成为新的十二家族吗。” 牧南更是不屑，“而且，你觉得你算什么，新的十二家族、在这场战争中获取足够的利益，别开玩笑了，你的青铜位阶在这场战争中只算个矮子，侏儒！你觉得你很厉害，是因为你还没接触过真正残酷的战争，你只是在这几天战斗中，用你的青铜位阶力量碾压一些圣战军中的士兵而已。所以你才觉得这种战争不算什么，才能面不改色，但当你的衣袖沾染上自己和敌人的鲜血时，你是否还能这样惬意的说着要什么利益吗，所以别跟谈我这个，你不够资格。”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