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岁月
隔着岁月的是一段段人生，隔着人生的是一梦梦虚无。 在流云的眼前，那远古战场一般的黑暗尽头，一个落寞而虚幻的人影站在那里，那人似乎只有背影，突兀地融于那一片枯寂的尽头之中。 那男子的身前究竟是什么？这里是枯寂之海真正的尽头，还是岁月的零星记忆呢？流云心中想，一个个疑问顿时如水花般炸开。 这里过于神秘，以至于流云有些看不清这里的一切。 与此同时，在见到那个虚幻的人影之后，他手中的那把白色光剑就愈发的颤抖起来，那银白色的光流附着在剑身表面，几乎要溢出来一样。 那cao纵天漠的，仿佛就是岁月的化身。 “……”流云没有说话，只是在那男子的身后站定，目光之尽头，是一片黑暗。 忽然间，流云的眼睛猛地一缩，在那黑暗的最深处，无数道光芒迸裂出来，似要冲破这黑暗一般，那些光芒凝聚成光点，逐渐在这幕布一般的虚空之上画出点点星云。 在几个呼吸之间，那黑暗之处就变成了一片闪着白色微光的星空，黑色的白色的梦幻交接，一片凄冷冷的宇宙深处。 那星星还在不断地被描画出来，仿佛是一种规律一般，也是冥冥之中宇宙的永恒之处。 世界上有一个传说，亘古未变，在那宇宙的最深处，是一个个世界的缩影，每一个世界的尽头，都是一片星空。 而在那深空的交错之间，有一个男子，纵横着梦幻与现实，宇宙与苍茫。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创造了一个个交错的世界，那世界之中，只有一个真实的存在，而那个真实的世界，是由一把断剑幻化而成，其余的，都是这个世界衍生出的残影。 那把断剑，名曰：苍茫歌 …… 星辰的变换不属于命运的轮转，却也在天地的规则之中。 由着这永恒的规则，这个不知是虚假还是真实的世逐渐由孤独走向繁华，七界，九龙神土，天道阁，一个个梦幻之中存在的小世界，也就逐渐变换而成。 可是这个传说总有个凄惨悲凉的地方，那个纵横宇宙的男子，经历了百亿年的孤独，终究还是化为宇宙的尘埃，化身为宇宙的一部分。 这，难道不是宿命么？星辰的变换或许不是宿命使然，而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了生机，就一定会有黄昏与黑夜，会有数不尽的孤独与落寞，会有注定了的结局。 这个结局，就是所谓的宿命样想来，化为一颗星辰，或许也很不错吧。 …… 看到那数不尽的光芒交错，深邃的无尽虚空之间的虚无世界。流云一时间有些痴了，无数念头从他心底萌生，竟然忘了眼前的那个虚幻的男子身影。 “虚无……”忽然，一个不知蕴含了多少岁月的声音缓缓传来，那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就连生机也没有丝毫的显现，有的只有无尽的流连感和古老的波纹。 “虚无？”流云一怔。 “虚无之子……”那声音再次传出，它并不冷漠，因为早就没有了丝毫生机和情感，那仿佛是岁月的梵音，又像是岁月本身在与自己说话的感觉。 “……”流云沉默，他想到了那个注定无眠的黑夜，深夜漫漫，那一本黑色的无字书，那最后一页的虚无之子，苍茫妖歌…… 究竟是什么？又或是为了什么？ “前辈，与这九天之外的宇宙有关？”流云淡淡开口问道。 “亿万年的守护，与孤独……原本以为守护的是这片天空，后来才发觉，守护的不过是我们自己罢了……”那虚无之中的声音缓缓传来。 “这个世界，本就是由我的身体幻化而成，我化为了一颗颗星辰魂魄却变成了聚散于天空的守卫者。原来的宇宙是黑暗，永恒的黑暗，我创造了这片崭新的宇宙，也难逃守护自己的命运。”那声音毫无波澜。 “前辈……是那个传说之中，宇宙的创造者？”流云一噎，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孕育一切的人，或者是生命，又或是秩序，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个永恒的存在啊，哪怕他的真身早已化作万千碎片飘散在时光的长河之中。 “宇宙，不过是时空的一个显现的形体罢了，这个宇宙，已经不是从前的宇宙了，经历了无数的沧桑，已经遍布伤痕，我已经死去，留下的，不过是与一片星空融身而成的宇宙秩序而已。你身为虚无之子，是可以见到我的，在今后各个世界的尽头，都会有我的身影。”那声音平淡地传来。 “那前辈……”流云心神震惊之时，也想问一问风尘珠的下落。 “你听说过天谴时空么？”那虚幻的身影缓缓说道。 “天谴时空？”流云倒是没有听说过，对于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不禁疑问出声来。 “天谴时空，自认为自己是宇宙的化身，他的化身，隐身于时光漩涡之中，远离任何一个世界，不受任何牵绊，却在冥冥之中控制着天地的大局。在这个世界上，你也终究会陷入这个局中。不过这没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你拥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就可以无视一切的磕绊。” “我知道你想要风尘珠，不过在这之前，我要你回答我一件事。答应了之后，无论是风尘珠，还是这个世界和你的秘密，虚无的秘密，我都可以慢慢告诉你。”那声音缓缓传来。 “只是这一件事，关系到你今后的路的尽头，是化身为真正的宇宙，像我，像他那样，化作一颗甚至亿万颗星辰，永远高挂在生命的彼方，还是融入时光，进入天谴时空的十方幻境，寻得最后的超脱。亦或者说你想要看破这一切，一条路孤独地走下去，走到宇宙苍茫的尽头，拔出苍茫歌，用生命换得宇宙背后的秘密。放心，我不急于你回答，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去回答我。但是，你一定要答应，十年之后，我要你的答案，你必须回答。”那声音没有感情地传出。 “……好。”流云点头道。 “风尘珠，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真正纯净之物了，而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干净的人了。因为出于虚无，经历了数百的轮回，无尽的肮脏你已经经历变了，心已经变得超乎想象的坚强。”那声音缓缓道，“不管是何种缘由，这风尘珠都只能给你。数万年间，无数人想要来到这里，看到的，却终究只有无尽的黑暗，看不到我，更看不到宇宙终极的深空。” “而你，是这个世间唯一有资格看到这一切的人，风尘珠必须要为你所用，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力量。那本事一颗珠子，却蕴含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秘密，拥有净化人心甚至世界的力量。也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在你拿到这颗珠子之前。我必须要看一看你的心和剑，是真正纯洁，还是尘世的局影已经磨灭了那仅存的纯洁。你的心，就用你手中的剑，展示给我看吧！"那虚幻之中飘渺的声音最后一次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