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破镜重圆
“忘记，有时候也是一种力量吗？”流云轻轻喃喃着，心似乎忽然间颤了一下。 “其实有的时候，我们都挣扎在苍茫的尘埃之间，可终有一天，若是走出了这尘埃，才会留恋尘埃的美好。”蓝瞳慢慢地也从黑夜之中走了出来，随着手中那深蓝戒指的隐匿，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原样。 又是那残阳如血的模样了。 蓝瞳和流云站在对面，又像之前那样对视着，目光平淡，仿佛在看一个人的人生一样。 整个世界一片静寂，花舞和墨无痕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那难言的宁静，而粉黛则是一直静静地望着两个人。 “欢迎回来。”蓝瞳似乎微微的笑了笑。 “多谢。”流云淡淡答道。 “我们仍然有共同的追求，有共同的目标，有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朋友。”蓝瞳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忘记了一切，我又何尝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呢？那件事你没有做错，我也没有做错，就像当年圣主伤你的那件事，你们二人也都没有过错，要是过错，也是宿命使然。” 粉黛的双眸轻轻闪了闪，那一直在她心中挥之不去的画面啊，她无法去忘怀，只能让自己不去想象。 而蓝瞳和流云的怨念和执着，比起那来说，要更深，更复杂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回来的人几乎已经全都回来了，现在所有人只是为了拯救真尹而战在这虚妄的幻境里，在这个无比萧瑟落寞的冥界中。 “哈哈，我们终于又可以团聚了，虽然有很多人还是离去了，可是至少我们变成了五个……六个人啊！小尹回来以后，就是七个人了！”花舞跑到流云和蓝瞳之中，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小舞，我说过的，没有归不来的人，也没有走不了的碎梦。”流云轻轻笑着。 “花舞，那一位是谁啊？”蓝瞳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少年模样，虽然岁月已经让他多了更深的深沉，但是骨子里面的洒脱依然没有变过。 他依然爱喝酒，依然爱迷倒众生的英俊面孔，依然爱身边的人儿，为了他们可以付出一切，他依然尊粉黛为圣主，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口，也就是流云他稍稍的改了口而已吧！ “啊，那是墨无痕，是南山离去的人啊！”花舞给千苍千夕和蓝瞳介绍道。 “南山？”蓝瞳怔了一怔，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陷入了沉默，“云墨兄不也是南山的弟子吗？” “每一个离开南山追寻自由的人生命都不会超过二十多年，就像云墨哥一样，到了生命的终结无法逆转宿命，就只能受到宿命的‘惩罚’，变成一个魔鬼。”花舞神色有些忧伤。 “那他……”蓝瞳低声喃喃着。 “我已经决定了离开，就永远不会回头，哪怕受到诅咒，我已经忘记了一切，就像云兄一样。现在的我只是一具空壳，离开了自己我要浪迹天涯，直到生命的尽头，找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度过余生。”墨无痕走了出来，耸了耸肩。 “墨无痕，你的选择，不会后悔么？”千苍千夕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他自己根本无法做出这样的选择一样。 “虽然我没有几个年头可以活了，但是我遇到了云兄，黛姑娘和花舞，现在又遇到了你们，不知我还会遇到多少人，这比我在那里孤独一生要好上太多，我又怎么能够后悔？我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得到了却更多。”墨无痕露出阳光的笑容。 “呵，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称之为温存的力量么？”蓝瞳摇了摇头，似乎在否决什么。 “是啊，这就是人心的力量，一种无形胜过于有形的力量。”流云拍了拍蓝瞳的肩膀，就好似亲人一样。 那蓝宝石一样的眸子凝视着流云，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眸子真好看！流云就是为了能够近距离地观察一下他那迷倒万千少女的蓝色眸子啊！ “只是你注定要让那个人悲伤了。”千苍千夕叹息一声，“虽然我只去过一次南山，到现在也不知识如何进入，如何离开的。那南山到底在哪，只是那个少女给我的印象太深了，甚至于比圣主还要淡漠，那是真真正正的淡漠，没有任何感情，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悲伤。” “你说的是那个叫做墨染的人？她好像是我的meimei。”墨无痕苦笑。 “你还记得？不是失去了所有记忆么！”千苍千夕惊讶地道。 “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灵魂还在，梦还在，陌生的画面经常入梦，很是恍惚迷离，让人辨不清虚幻河真实了，这或许是失去记忆的一个‘后遗症’吧！我不想回忆，却无法不去接受，我只能再度忘掉。那个会说‘亲手杀了我’的人，最终只是消灭了我的全部记忆。”墨无痕喃喃自语。 “杀了你？她说要杀了你！”蓝瞳忽然从沉默不语一下子惊声说道。 “怎么了？”流云和墨无痕一齐开口，都是愣了愣。 蓝瞳长大了嘴，看着那面容俊俏的男子，那本属于南山的水墨灵魂，许久终于轻叹一声。 “她不是没有感情，或许我们都错了，对于你这个哥哥，她也是很舍不得的。她可以为了你去做一切，但是性格原因，她不可能去说，所以她要换一种方式，算是尽了对你最后的留恋吧。当然这个代价，是她的一生，也是你的一生。”蓝瞳轻轻说着，手捂在嘴上，似乎再沉思着什么。 “什么意思，她并没有杀了我啊？”墨无痕不解，急忙探身追问，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 “不，她已经杀了你，或者说终究……”蓝瞳说到一半，忽然看见流云有些深邃的目光，不禁住了口，转过了身去。 “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这不要把人急死？”墨无痕有些愤怒了，大声嚷嚷着，好像一个好奇小孩子一样。 “你不是不想再回到过去了么，又何必这么在意？”流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力量很小，很小。 “是啊，我又何必这么在意呢？”墨无痕一下子神色空灵，迷惘地看着自己轻轻颤抖的心口。 六个人介绍了彼此，其实只是为墨无痕介绍的，然后便聊起了家常，毕竟在这里呆多久也没问题，其实等着别人厮杀只剩下最后一百个人也是好的，就是肯定会有人找到这里，不过他们可是有六个人呢！要不是流云非要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他们都想在这里睡一觉呢！ 当然外面还有一个痴情葬情的男子在等着他们，还是有一场生死之战的，战斗之前，又是一个故事。 “小夕夕啊？”流云笑眯眯地说道，“神界那么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太皇有没有问道我这个九龙余孽的行踪啊！” “太皇并不知道你们，也没有人告诉他。”千苍千夕流了一身汗，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喊过他呢！ “不过神界最近没有任何动作，哪怕九域迷局揭开他们也没有在意，什么宝藏，七星苍茫似乎都不去争夺了，看莱是有重要的事情在做，可是就算我是第一侦查手，侦查苍茫没问题，但是侦查这个神界可就远远不够格了。” “嗯，是这样啊！看来我们暂时也不要去在意了。”流云捋了捋浅浅的胡须，故作深沉道。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对不喜不悲一直那么平静淡然粉黛说道：“黛儿，小舞你觉得小夕夕这个爱称怎么样啊！” “很好听呢，小夕夕！”花舞拍手赞同，千苍千夕更是无话可说了，这个曾经的少主怎么变成这么傻的样子了！难道是传说中的返璞归真么？ “嗯。”粉黛没有任何表情地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赞同。 “小夕夕。”最为让千苍千夕无法接受的是，蓝瞳居然也深深地呼唤了这么一声，这一下子可是让他火冒三丈，你说流云粉黛这么喊他吧，他也就认了，毕竟是人家收留的你，花舞这么喊，也就算了，毕竟以前是那么好的玩伴，而且对方只是一个女生，他怎么好意思？可是蓝瞳这个大老爷们居然也这么喊他，这一下子没有一丝丝的尊卑之别了吧，没有一丝丝的男女之别了吧！ “蓝瞳！”一声的嘶喊，于是两个人就扭打到了一次，一下子和睦得像四年前一样。 花舞，流云和粉黛看着两个嬉闹的男子，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甚至花舞和流云还像之前那样参与进了那“战斗之中”，玩得不亦乐乎。 残阳永远不会凋落，现在若是现实已经是大半夜了，而他们仍然没有睡觉，这一个夜晚，注定无眠，但是注定其乐融融。 流云想让粉黛也加入战斗的，不过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就算在以前粉黛也只是开朗一些，也没有很开朗的，她一直沉静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永远那么淡然。 这或许就是绝代风华的意蕴了吧！ “各位公子，姑娘。”忽然，一个很是阳光温暖的声音缓缓传来，“我很高兴看到你们重新聚在了一起，但是，我希望明天，将会更加美丽。”